烏雅薇很聰明。
他給其他所有人開了一條路,卻將有同樣效果而且自由度更高的避障珠送給了二人,讓他們可以隨意行動。
她是想讓其他所有武者衝向最前方當炮灰,然後自家的兩個人另辟蹊徑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坐收漁利。
這個陰險的女人,不過在自己這邊就顯得順眼許多。
行走在霧障之間,避障珠發揮的作用有限,但二人並肩而行還不成問題。
即便是行在濃鬱的瘴氣中,只要抬頭,就能看到蜃樓高大的虛影。
“怎麽了?”
見陸峰久久的望著天空出神,林憶寧不免問道。
“我在想,這東西之前在哪呢?”
陸峰看著巨大的蜃樓,有些疑惑。
“我問過其他人了,他們說這東西的登場方式是從下面一點一點鑽上來的,估計藏在地下吧。”
“地下嗎?”
的確合理,但陸峰總感覺有些不對。
那明明只是一棟建築而已,他卻總覺得這東西的“畫風”和附近格格不入。
“我總覺得這玩意有種突兀感。”
“你在地裡埋十五年再鑽出來,你也突兀。”
林憶寧的抨擊直接而又合理,於是陸峰閉嘴了。
“比起那種有的沒的感覺,注意一下別的事吧。”
林憶寧不準痕跡的湊近了些,幾乎將自己的身體貼在了陸峰身上。
“避障珠的效果減弱了。”
“的確……”
陸峰皺了皺眉,瘴氣散開的位置明顯小了一號,雖然變化微乎其微,但的確是減弱了。
“我們已經走到內層了?”
“恐怕是更糟的消息。”
林憶寧回身望向出口的方向,有些擔憂。
…………
“在挺近嗎?”
看著從森林逐漸蔓延出來的霧障,烏雅薇臉上厭惡的表情不加掩蓋。
原本樸實無華的木屋忽然亮了起來,一個又一個神秘的字符浮現,將霧障格擋在外。
那是巫人語,以靈力和森林的力量為輔佐形成的陣法,雖然烏雅薇並非專精此道的大師,但僅僅用來格擋霧障還不成問題。
“快點解決吧……”
並沒有敵人,但她已經端起弓弦。
“……不詳的預感,愈發強烈。”
…………
“還在蔓延?”
陸峰皺了皺眉。
“的確,如果並非是我們靠近的更快了,而是這些瘴氣更加向外了……”
“那說明我們就該加快腳步了。”
林憶寧拽著他的手,快步向前。
“早點把想要的東西拿到手,離開這個鬼地方。”
“相當同意。”
陸峰點點頭,加快了腳步。
一開始避障珠的生效范圍足有半徑三四米,但隨著二人的快步前進,這個數字正在愈發縮減,現如今只有半米左右了。
而二人身邊的情況卻愈發惡劣,樹枝扭曲成了詭異的形狀,草皮變成了陰霾的灰色,就連踩斷的枯枝碎木,都發出了惱人的咯吱聲。
最重要的是,在那看不清的霧靄之內,有陰影隱隱閃過。
鏗鏘。
手中長刀已經微微出鞘,雖然並沒有敵人撲來,但那股近乎實質的惡意絕非作假。
“說實話……真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
“沒辦法,這又不是我們選的。”
紅綾在手,林憶寧的靈識開始發散。
“快點解決,快點前進。”
“小心護住避障珠,若是丟了可不好找。”
打趣一聲,在灰暗的霧靄中,一抹赤紅猛然出鞘!
與此同時,自瘴氣之中,一個灰暗的身影破瘴而出,以銳利的長爪向陸峰襲來!
“斷水流!”
心有突破之意,陸峰絲毫不戀戰,整個人的氣質猛然拔高,從毫無殺意的狀態瞬間轉化至火力全開,看似隨意的拔刀,卻是直接完美釋放了斷水流這一招牌靈技!
嗤!
鋒刃交錯而過,憑借著自己強大的感知力,陸峰生生將被偷襲帶來的後手變成了提前一步進行攻擊的先手,摸準了對方攻擊的方位,果決的一擊直接斬斷了它的手!
肢體被砍斷的僵屍並未噴出血液,那自傷口噴出的乃是某種黑色粘稠的液體,極為惡臭的同時似乎有某種腐蝕性,一接觸到草地便發出嗤嗤的聲音。
“小心些,不要太過貼身!”
囑咐一聲,陸峰旋身躲過僵屍的飛撲,手中初月交到反手,一擊直刺穿透僵屍的背脊,斬斷脊骨使其失去動力,陸峰方才連續揮刀將其斬斷。
“陸峰!”
“來了!”
看也不看,他直接回身反斬,那被林憶寧早早以紅綾控制吊起的僵屍便被他一刀兩斷,斬落在地。
“我當初砍的那隻可沒有這種特性。”
看了一眼手上初月,寶兵不愧是寶兵,那赤紅的刀刃上別說是腐蝕的痕跡,就連黑色的液體都未曾沾染,陸峰放心的甩了甩刀,將其納入鞘中。
“好事,也是壞事。”
林憶寧就隨意多了,她的紅綾本就是消耗品,既然用過了,直接就丟在地上。
“這證明敵人會越來越難纏,而我們也離目標越來越近了。”
她試圖分析出那黑色粘稠液體的成分,最終卻因太惡心作罷。
“快走幾步吧,這玩意絕不止這兩隻,若是時間一長,其他的聞著味過來可就麻煩了。”
“說的也是。”
二人達成一致,快步行進,很快便消失在霧靄中。
…………
“於是,尊者臥於邊疆,觀眾生疾苦。”
“這,就是白血聖人遊記,第十二篇,第四章。”
啪的一聲合上手裡的書,牧師緩緩抬頭,看向自己的教堂。
還是兩個聽眾,還是兩個正在睡覺的流浪漢。
他將手中的《白血聖人遊記》收起,整理好偉人像,邁著穩健的步伐緩緩離開了教堂。
他是牧師,冒險和寶物無法勾起他的興趣。
但有些東西可以,比如邪祟,比如出現在家門口的邪祟,比如……大概率由邪祟引起的,大規模變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