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憶寧怎麽走了?”
“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要辦,你們去玩吧,晚上見咯?”
林憶寧笑著揮手走遠,將空間留給二人,在陸峰看來……這的確是她能乾出來的事,沒覺得有什麽不妥,但在海姒看來,則完全換了另一種意思。
嘲諷,玩味……甚至還他媽有一點點小調戲。
林憶寧兜兜轉轉跟她繞了半天,享受夠了這位海上霸主嬌羞的樣子之後,才大方的一揮手——這男人本來就是本姑娘搶來的,你想搶走?隨你,反正他已經是我的東西了。
就這麽個意思。
所以海姒才後知後覺的生氣——而且還是生悶氣。
這話她定然是不可能跟任何人分享的,因而也沒有一個傾訴的對象,換句話說,就是吃了個啞巴虧。
能讓這位海上蛟龍憋氣憋成這個樣子,林憶寧也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頭一遭,最有趣的是……有個人,對發生的一切完全不知情的同時,已經身處漩渦中心。
沒錯,這個幸運兒就是陸峰。
僅僅是一瞬的思考,海姒便十分刻意的挽起了他的手,注意這個詞,挽,並非是隨意拉手,而是親昵的將手臂纏繞在一起,十指相扣,肌膚相接。
“誒?”
陸峰被她這熟練的一套動作搞得有些懵,反應過來時,已經感受到從手臂處傳來的溫軟。
這個……
陸峰本能的感覺不是很妥當,但正如林憶寧所說——他在這方面,一向很遲鈍。
因而他只是有些不好意思:“老大……太近了吧?”
“怕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
海姒顧左右而言他,字面意義上的。
身下就是熱火連天的戰場,不知是否是受它影響,陸峰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燥熱。
天氣熱起來了嗎……
“怎麽了,又要去喝酒嗎?”
“不。”
一向熱愛醉生夢死的海盜卻久違的搖了搖頭,輕聲道:“就陪我……隨便走走吧。”
隨便走走?
對海姒來說,真是相當稀有的詞,陸峰用自己不算聰穎的腦子仔細思考了一下,是不是自己昨天晚上的坦白激怒了她,稍加思考,陸峰決定開擺。
隨意吧,如果她真的生氣了,讓她撒撒氣就好。
二人並排離開鬥技場,猶如一對道侶一般,相伴無言的有過大街小巷。
海姒發現,自己喜歡的好像也不止喧鬧,此刻的和諧,同樣是自己所愛。
街邊的嘈雜無法打擾她的愜意,挽著心愛之人的手,行走在鬧市之中,獨享自己的寧靜……
原來如此,這就是所謂的愛情使人盲目嗎?對她來說倒不是盲目,而是失去了聽聲音的能力呢。
就好像周邊的鬧巷已經完全消失,二人不知為何走入了一片奇特的空地……
等等?
她猛的從沉溺愛欲之中清醒過來,看向身邊的陸峰,卻發現他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前方——那是失去了意識的證明。
不知從何時起,他已經失去意識,只是單純跟著自己行走而已。
“喂!”
“沒用的。”
慢悠悠的男聲傳來,海姒抬頭望去,一個戴著狐狸面具的男人不知何時正蹲坐在高台之上,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們。
“他已經中了我的能力,並非以前那個殘缺形態的我,而是如今完全的我,真正的大黑天,屏蔽一切感知,信號,將一個人完全隔離,就算你叫的再大聲,他也聽不見的。”
他從高處飛躍而下,即將落地之時,卻明顯有一個緩衝動作。
腳踏虛空,凝虛強者。
一個棘手的敵人,而且他竟然在自己完全沒有發覺的情況下便已經施展了攻擊,這讓海姒感到有些麻煩。
但相比於麻煩,她心中充斥著更多的乃是另一種情緒。
憤怒。
“你這狗驢一般的東西,竟敢打擾我的休息?知道我能這樣悠閑散步的時間還有多久嗎?全被你給毀了!”
“狗……狗驢……”
好畜生的形容詞,甚至讓大黑天一時感覺不知道如何接話,但逼都裝出來了,接下來這場面肯定是要撐的,他隻得冷哼一聲,道:“不必擔心,殺你之後,我會很快將你這小男友一並送去黃泉與你作伴的。”
“你這畜生已經不是人了!”
海姒爆喝一聲,臉頰搓搓崩裂開來!
身為一個掠奪者,最忌諱的就是半場開香檳,想要的東西沒有真正到自己手裡之前,任何說她已經得到了的言論,那都是對她想要的東西以及她本人的侮辱,特別是初嘗情果的海妖,第一次感受到這般莫大的侮辱!
怒火便躥升至極致!
幾乎一瞬間,她渾身的銘刻已經被調動而起,在臉頰上勾勒出妖豔而華麗的戰紋,她立刻摟過一旁的陸峰,擁他入懷,雙手緊緊抱住他的頭,下一刻,可怖的嚎叫已經脫口而出!
啊————
無比尖銳的叫聲,混合著靈力與壓縮的空氣,讓這一次海妖尖嘯完美發揮自己所有的強度,途徑之處,樹木橫飛,地面崩裂,就連岩石也片片破碎,在這恐怖的威壓下騰卷而起,在空中被無數音波切割碾壓,化作齏粉!
就是這樣恐怖的攻擊,大黑天卻只是冷哼一聲,雙手一伸,一股奇特的黑暗能量便將他自己纏繞在內,猶如結成了一個黑色的繭一般,恐怖的攻擊呼嘯而過,卻沒有對這黑繭造成哪怕一點傷害。
“隔絕之力,用於敵人便可徹底隔絕他與外界的聯系,用於自己則可讓我防止一切攻擊,放棄吧,你一個小小的音波武者,是沒可能贏我的。”
黑繭慢慢褪去,大黑天冷笑一聲,心中暗暗得意。
這一次,他可是下了血本,因為樂狐五首之首腦已經下了死命令,讓他今天必須解決之前那兩個麻煩。
因為重要的計劃,明天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