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霧蒙蒙亮。
再過一小段時間,這場濃鬱的大霧就會完全散去,正是適合離開的時候。
因為之前的那一場勝利,龍宮城的深淵駐軍已經全部倉皇逃竄,但正如烏雅薇說的那樣,恐怕過不了幾天,新的駐軍就會帶著更強大的將領前來駐扎,來搜索之前在這裡大鬧一通的眾人。
不過,他們肯定會撲一場空,因為眾人在現在就要離開了,而十分珍貴的這幾天自由時間究竟該如何抉擇,就交給龍宮城的人們自己去想了。
“抱歉,沒能幫上忙。”
陸峰有些歉意的看向尹如月,林憶寧去看過尹大廚的病症了,按她的說法:“除非倪師傅親臨,現在的我還救不了他,不過這狀態還算理想,哪怕我不在,也能撐很長一段時間。”
看來等時局動蕩結束之後,要找個機會,請倪師傅出山一次了。
“無妨的,父親身體還算硬朗,只是那病實在奇怪,我也沒抱太多希望。”
尹如月笑了笑,雖然笑容中有些苦澀之意,但還算真誠。
“多謝林小姐的幫助了……是我麻煩了你們。”
“若是再見到蛟龍,替我問聲好吧,恕我不能與各位同行。”
“無妨無妨。”
尹如月要照顧父親,陸峰是感覺得到她對沈淵有諸多不滿,若不是這必要的條件約束,恐怕她就真的與自己同行了吧。
“就在此處分別吧。”
關山單架著一條快船,衝眾人揮了揮手。
“你真不與我們一同?”
藍瑾皺了皺眉頭,難得遇到自家師弟,竟然不能同行,這讓她有些失落。
“嘿嘿,等這邊的事處理完,我盡量去打聽打聽那位蛟龍大人的進程,說不定還能再碰到呢!”
在前線戰鬥許久,關山深知情報信息的重要性,雖說他也想隨其他人一起,但原本的戰鬥小隊更需要他。
是男子漢的話,就不必過多言語,在此瀟灑分別,也算帥氣。
話不多說,關山已經乘船離開,陸峰也登上了小船,衝尹如月揮了揮手。
“尹小姐,多多保重。”
“諸位,一路平安!”
數條小船慢慢駛入了大霧之中,尹如月站在岸邊良久,一時間不知所言。
陸峰就坐在船邊,一言不發的看著身邊的景色飛掠,昨天晚上沒睡好的傅雲雲窩在他懷裡補覺,感覺這樣似乎對自己有威脅的林憶寧坐在他身邊,而另一邊的身側,則是烏雅薇。
她拎出鹹魚,衝陸峰揚了揚。
這意思很明顯了,既然遲早要見一面,不如提前告訴海姒一聲,也以防諸多萬一,讓她有些準備。
陸峰點了點頭,他和海姒終究只是有些尷尬的關系而已,更何況這麽久沒見,哪怕是以陸峰的木頭心腸,也有些想念她了。
“歪?”
那一頭傳來了海姒一如既往不著調的聲音,同時還有一些叮叮當當的聲音。
“你在幹嘛?”
烏雅薇沒有直入正題,而是問道。
“遇到了些深淵的雜魚……還記得我之前看到的那個門不?他們好像把它又加固了一次,確保裡面的東西出不來。”
這話說的,烏雅薇基本就明白了,藍瑾這個性子,你越是不讓她看的東西,她就越是想看,既然如此,看來她是扎在這玩意上了。
“雖然現在打擾你不是很好……”
烏雅薇衝身旁使了個眼色,於是陸峰深深呼吸,放松神情。
“老大。”
“…………”
那邊突然沒了聲音,一陣突然激烈的轟鳴之後,海姒方才重新說話。
“陸峰?是你小子?”
“是我。”
陸峰突然就明白了,當初那天晚上,自己在門口聽到的奇怪的雜亂聲,海姒,似乎在十分激動的時候會下意識有些毛躁。
她當初應該是不小心將桌子上的菜肴甩在了地上,慌亂的清理了一下才讓陸峰進來,所以桌子上的東西看起來才有些寒酸。
現在也是一樣,她剛才應該是在不緊不慢地戲耍著自己的對手,但聽見陸峰的聲音之後,急躁的她立刻一招將其秒殺,有些期待的問了過來。
果不其然,那邊的海姒竟然有些磕磕巴巴的。
“你小子什麽時候……這些日子……怎的……呃呃……”
“別急老大,一個一個慢慢說。”
陸峰笑了一聲。
“我就在這。”
“……呼。”
她松了口氣,下意識挽了挽自己的頭髮。
“你現在在哪?”
“別急,老大,別急。”
陸峰也笑了出來:“我去找你,你現在在哪?”
“攬月城,就是倪師傅在的那個攬月城,”
海姒的回答十分快,似乎她已經等了這一問許久。
“在那嗎……還挺遠的。”
稍微捋了一下位置,陸峰才道:“我們現在正在往你那裡去,情況有些意思,我嘴笨,等下讓小薇詳細和你說。”
“總之,約莫兩周左右,我們便可到了。”
“兩周?”
海姒的語氣明顯急躁許多。
“太久了,兩周也太久了。”
“已經很快了,這邊人可不少,天惠的行動力也有限,總不能隻帶一部分人過去吧?”
陸峰語氣有些無奈,又有些哄人的意思。
“幾個月都過去了……兩周而已,等等就好。”
“切,那就別給老娘來信啊,還讓我有個盼頭……”
海姒啐了一聲,問道:“你那裡多少人?”
“……海了。”
這一趟可是人數眾多,天惠終究只是條狐狸而已,讓它一口氣帶著七個人跑不現實,因而中途的轉折便是必須的了。
“我們就近找個有遠程移動能力的城池,看能不能租兩匹嗤風……哦,現在攬月城也是對方的地盤,估摸著兩周估計也不太夠用。”
“少說兩句!”
眼看著陸峰越說越多,烏雅薇立刻將其打斷,以防海姒暴走。
“放心,兩周,頂多兩周,就算把這小子綁在箭上射過去,我也幫你把他帶過去!”
“最好如此。”
海姒嗯了一聲,表面上應該是暫且接受了這種說法,但實際上她是怎麽想的,那就沒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