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滾滾靈力散去,當所有氣勢消散,當那幾乎要摧毀整個封魔台一樣的戰鬥結束時……眾人臉上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不閃不躲,藍瑾的這一拳頭,結結實實的轟在了余肅的頭上!
但,余肅卻沒有受到半點傷害,他的頭上沒有傷口,沒有流血,甚至沒有一點……哪怕一點受傷的跡象!
怎麽可能,剛才那恐怖的一擊,難道……連破防都沒有嗎?!
即便是藍瑾本人,也是一臉不可置信,他自己也完全無法理解,命中的手感是的的確確的,自己絕對是沒有打在任何防護,而是直接打在了他身上。
這家夥究竟是……
戰鬥的最大忌諱就是分心,就卡著她心神不定的這個瞬間,余肅立刻反身一擊將藍瑾打退,緊接著,便抽出新的木劍,一劍斬來!
遭了!
心中大駭,對方的攻擊力與自己不相上下,這一劍若是斬實,別說是戰敗,恐怕被他直接腰斬都有可能,必須得防下來!
但剛才的攻擊讓她整個人都處於短暫的虛脫狀態,又如何積蓄力量了?
心底發慌,藍瑾只能無助的交叉手臂,試圖以此擋住對方的攻擊,這當然是徒勞無功,那劍刃劃破虛無,猛斬而來!
嗤!
破空之聲一閃而逝,被劍氣掃過,藍瑾的幾縷發絲悠悠飄落。
在最後一刻,余肅製住了自己的力量,強行將木劍停在了藍瑾身側。
“這蠢貨在幹什麽?”
霞光宗主心中暗罵,他可是下了命令,若是能殺對方的機會,則必須殺之,藍瑾這般人才,若是不能為自己所用,必須盡早除掉,這家夥在這種好機會,講什麽武德?
心中惱怒,但總不能在表面上表露出來,因而他只是笑呵呵道:“蒼雲門主,承讓了。”
這基本就是勝利宣言了,實際上也的確如此,蒼雲門主也不禁暗暗歎了口氣,對方這才是倒數第三人,而自己這邊只剩下一人了。
就算陸峰爆發出再大的潛力,也不可能連斬三人,這個苦果,恐怕是只能吃下。
或者,期待自己之前布的局有效果,在那之前,便要陸峰盡可能的拖延時間。
這小子的力量,自己是見識過的,若是能頂一個時辰……未嘗無有勝機!
“靠你了,小子。”
想起當日陸峰的表現,蒼雲門主不免多生了一絲希望。
“可不要讓老夫失望啊。”
而寄托了蒼雲門主,整個蒼雲門上下希望的陸峰,此刻正在噓寒問暖。
“真的無妨嗎?師姐?”
“只是有些脫力,你都問多少次了?不要這麽婆媽!”
沒好氣的打了他一巴掌,藍瑾還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十分沒風度的調息起來。
這一戰耗費了她太多力量,光是恢復都需要極長的時間,當然,最令她感到失落的是——自己居然打輸了。
她幾乎是完全無法接受這次敗北,但回過頭來,自己的每一個決策都完全沒有問題,若真要總結這次失敗的原因,那也只不過是四個字。
技不如人。
“放心吧師姐。”
陸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麻煩你們幫我去掉這麽多對手了,接下來就盡管交給我吧。”
“我去把剩下的敵人,一個不落的全都乾掉!”
許諾了豪言壯語,陸峰挺起胸膛向擂台走去,走了兩步,又折了回來。
“憶寧。”
“哦,那個是吧,我都要忘了。”
林憶寧這才反應過來,遞給他一個小瓷瓶,順帶把他脖子上的天惠拽下來,防止這小家夥在接下來的大戰中受傷。
藍瑾在一旁看的瞳孔巨震——那是啥?他脖子上那個原來是活物嗎?
“芙嗚。”
天惠似乎睡得正酣,被擾了好夢的它極其人性化的白了一眼林憶寧,便主動跳出她的懷裡,蹲在了藍瑾身邊。
“芙嗚!”
然後發出了十分誘人的叫聲。
沒有一個女人可以抵擋毛茸茸小球的誘惑,藍瑾也笑著將其托了起來,這小家夥也不客氣,在藍瑾膝蓋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便續上了自己的美夢。
另一邊,陸峰已經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上台之後他就一直看著自己腳下,不知為何。
這舉動實在有些怪異,就連因面對最後一個對手,而不由得有些緊張的余肅都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在看什麽?”
“我在看……鞋。”
陸峰踏了踏步,有些不滿。
“之前沒什麽需要走路的地方,倒是一直沒發現,我的弟子服已經小一號了,衣服箍身便罷了,但是這鞋子也有些擠腳……雖說不痛,可撐得難受。”
他想了想,索性隨意一甩,將不舒服的鞋子給直接踢掉,赤腳上陣。
原地踏了踏,他方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錯,這下就好多了。”
“呵……呵呵呵……”
余肅見他這樣子,不免笑了起來。
“真是有趣……明明肩負著這般希望,本應緊張無比的家夥,你居然還有閑心,在意鞋子的松緊?”
“呵,天塌下來鞋子不舒服也是不舒服。”
陸峰也同樣笑了笑:“再者說了……誰告訴你我很緊張的?”
“你不緊張?”
余肅立刻反問。
“你就是最後一個人,而我們這邊,哪怕我立刻落敗,也還有兩個和我一樣甚至比我更強的武者等著你,這般巨大的戰力差距,不值得你緊張嗎?”
“值得?有些言重了。”
戰鬥已經開始,但這兩個人卻沒有任何一人有出手偷襲的意思,而是隨意的聊了起來。
“我說朋友……你修行多久了?”
好個問題,余肅回答:“也自幼便在山上,從記事起便開始修行,每天雷打不動,直到現在。”
“原來如此,我卻是不同,十二歲時方才誤打誤撞知曉了修行之法,滿打滿算至今,已有十年。”
他回頭看了一眼自家師姐,很微妙的是,這會藍瑾正在逗狐狸,沒有看他。
陸峰無奈的聳了聳肩:“這十年之中約莫有八年,我是在這山頭之下度過,真正拜入師門,也不過兩年時間,這兩年中,還有一年出外遊歷,滿打滿算,這地方我也就待了一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