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封魔台被放下,挑動無數心弦的大賽再度重新進行!
兩次比賽,相距不過一周,但在這短短時間之內,雙方參賽者和觀眾,整體上下的心態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縱然表面上看上去,還是雙方的對抗,但實際上,之前因接連敗北的士氣被千鈞峰找了回來,讓整個蒼雲門的氣魄都有所提高,與之相對的,霞光宗卻是鬧得人心惶惶,弟子們面色都有些微妙。
熱熱鬧鬧的氣氛歸了對方,就好像自己這邊快輸了一樣,輸仗先輸陣,肯定不能忍,霞光宗的長老眉毛一豎狠道:“一個兩個都垮起個臉,幹什麽?吊喪嗎?都給我樂呵起來,快點兒!”
比逼人哭還要惡心的,莫過於逼人笑,臉上笑了,但霞光宗的弟子們心裡是怎麽想的呢?
可不好說。
就在這種氣氛之下,蒼雲門主和霞光宗主再次坐到了一起。
“別來無恙啊。”
這一次卻是蒼雲門主先笑呵呵的挑起了話頭。
“那是自然。”
霞光宗主也聽得出他是有意,心底不由得暗罵,這老家夥專門挑著事點來壓他,但表面上依然是一副樂樂呵呵的樣子道:“蒼雲門主的氣色也是不錯啊?”
“一樣一樣。”
兩個老狐狸一邊表面上樂樂呵呵,一邊在下面罵著對方畜生。
比賽就在這種和睦的氣氛中開始了,當然,一開始還是千鈞峰之外的武者們進行比試,通過宗門之內的交流,其余幾位武者也通曉了千鈞峰的戰術,並且自願作為開路先鋒,為陸峰多清掃幾個障礙。
其實一開始也沒有那麽“自願”,但他們聽說壓軸的是那位“斷肢狂魔”之後,便變得“自願”了許多。
這些武者的戰鬥陸峰興趣不大,不過既然是同門,出於尊重,他也要留在原地看完每個人的比賽。
就在這個過程中,他敏銳地注意到一旁的秦武似乎有些緊張的樣子。
千鈞峰不大,不大肯定是有理由的。
體修的地位在尋常武者之中本來就低一頭,如果你能憑空禦物,吞雲吐雨,那自然會看不起只會用蠻力的莽夫。
秦武,就是這個莽夫。
他從小就沒什麽修行的天分,機緣巧合之下加入了對天賦毫無要求的千鈞峰後,盡力將自己的境界維持到了和蒼雲門的同門勉強一致的水平線。
這是件很悲哀的事,他要傾盡全力才能勉強做到和別人一樣,即便如此,秦武依然笑對生活,至少千鈞峰上的眾人都待他不錯。
然而這依然更改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他是極為普通,甚至比其他人更加弱小的。
作為千鈞峰第一個出戰的武者,他很擔心,自己在這些煉神的強大同門之中都如此柔弱,那麽面對敵手……如果他甚至連一個人都無法戰勝,又該怎麽辦?
陸峰看出了他的緊張,但卻沒有上前,而是以手肘頂了頂身邊的林憶寧。
親密的道侶之間根本不需要哪怕一句言語,陸峰只是送出一個眼神,林憶寧便理解了他的意思。
這家夥,關心人又沒有那份看得過去的言辭,想讓自己代勞。
行吧行吧……
她不著痕跡的退卻半步,站到秦武身邊。
“師兄。”
“啊?啊!是憶寧啊。”
秦武突然被叫名字,嚇了一跳,見到是林憶寧之後,方才對她露出了有些強撐的笑容。
“怎的了,有什麽事嗎?”
“並非,我看師兄面色有些不佳,特意過來看看。”
林憶寧笑了笑:“早些時候也常見到陸峰露出這般表情,一來二去的,便有些神經了。”
“呵呵……他也會緊張啊。”
秦武笑了笑,看向一副無趣樣子的師弟。
“如今修行到那個程度,應該是少有緊張了吧?”
“並非。”
林憶寧搖了搖頭:“他要對付的敵人……遠比他的境界還要強大太多,他幾乎時時刻刻都在緊張,只不過,他不會把緊張表現在臉上。”
“既然總要打,有緊張的份,不如想想接下來該如何戰鬥,一直以來他都是這麽過來的。”
林憶寧語氣中有些無奈:“那家夥……總是扛些不屬於自己的擔子,有時做不好什麽事,沒少被船長罵。”
“船長?”
秦武有些疑惑,他們是在船上工作嗎?
“啊……沒什麽。”
林憶寧笑了笑:“等下就是師兄出場了,還請不必擔憂,盡力即可。”
“就算你這麽說……”
秦武有些無奈:“我再盡力,也終歸只是個結丹而已。”
“我也不過是個煉神而已。”
林憶寧聳了聳肩:“陸峰也不過比我高了一個小段而已,他也不是沒有越級乾掉過煉神後期甚至巔峰的武者,境界的差距就用努力來彌補,我們身為武者,能做的也就是這些了。”
“努力……”
這正是秦武一直以來在做的事情,為了保有“尋常弟子”的境界,他必須努力下去,而切磋,戰鬥,在他的生活中並不少見。
“我明白了,多謝了,憶寧。”
秦武突然釋懷的笑,不錯,不必考慮差距有多大,而是考慮如何填補這般巨大的差距,這才是自己該想,該做的。
“不必謝我,期待師兄的表現了。”
功成身退,林憶寧退去數步,笑吟吟的看著陸峰,一副“快誇我”的表情。
但一向好說話的陸峰這一次卻沒有理她,而是看向場外,另一個地方。
那表情十分認真,林憶寧也順著看了過去。
“怎麽了?”
“……沒什麽。”
陸峰搖了搖頭。
“剛才那一瞬間,好像有人在看我……不過應該是錯覺。”
五感極強,如果真的有人看向他,陸峰不會看漏,但自己看過去的時候卻是一片正常,想來的確只是自己神經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