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的安睡之所倒塌,愛麗絲歎了口氣,眉宇中也有些無奈。
“我還以為你這家夥直接死外頭了,原來還記得我呢。”
“哪~的話!”
伊瑞拉哈哈大笑,試圖去拍她肩膀,理所應當的,他的手直接從這靈體的肩膀中穿了過去。
“咱倆什麽交情?我這才醒過來兩年就來找你來了。”
“感情你還是醒了兩年才想起來有我這茬嗎?”
愛麗絲明顯語氣已經有些怒氣,但涵養極好的她還是忍了下來,衝她伸手。
“把盔甲和劍還給我。”
“給給給,別一副我克扣了你這點東西的語氣嘛。”
轉變成自己常用的偽裝姿態,將盔甲脫在地上,愛麗絲的靈體將其觸碰一二之後,那盔甲便如同活過來了一般,自動扣在她身上。
隨著盔甲的穿著,那原本半透明的靈體也逐漸凝實,待最後一件盔甲穿在身上,她已經真正的從一個靈體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
將頭盔掛在腰間,愛麗絲甩了甩柔順的金發,感受著久違的空氣。
“這具身體……都快生鏽了,比之這盔甲更鏽了,我是不是特意囑咐過你要擦拭其內部的?”
“啊哈哈……”
伊瑞拉露出一副常用的不服你打我的表情,看來她是忘了。
抖了抖,一道聖光從體內迸射而出,將鏽漬完全清除,愛麗絲微微一笑。
“有話直說吧,找我做什麽?”
“別這麽急進入正題嘛,你不是個很注重前戲的人嗎?咱先去喝個小酒開個房什麽的,回頭我給你介紹下這兩年遇到的新朋友,有男的跟女的,男的跟男的,女的跟女的還有尼瑪小動物。”
事情到位,伊瑞拉便習慣性的口花花起來,但令人意外的是,這位光是看起來就十分聖潔的女士並沒有對她的汙言穢語感到不滿,反而是微微一笑:“也好……我的確也得適應一下這個新世界了。”
二人就近找了一間小酒館,包了個房間,幾杯酒下肚,愛麗絲才再度開口。
“不如百年前了,哪怕是戰亂時期,工匠們仍然能釀出好酒。”
“拙見了不是?純粹是這地方不行,是個人都知道那些地下的矮人們才是最懂酒的,但這鬼地方已經二百年沒來過矮人了,這東西能進嘴還要多虧兩百年前那些矮人們的遺產。”
伊瑞拉吐了吐舌頭:“回頭去船上,我給你喝更好的。”
“船上?”
愛麗絲微微一笑:“聽起來,你這段時間過得風生水起啊。”
“還風生水起呢,這兩年可以算是我人生最低谷了。”
伊瑞拉切了一聲:“先是莫名其妙當了別人的護道人,然後和一個獵殺者拚命但差點命都沒了,憋憋屈屈半年左右才勉強恢復實力,到了現在,我的天命者都掛了。”
“哦……”
愛麗絲眉頭一皺:“天命者……哼,連你也能染上這種因緣啊。”
“我要是知道怎麽染上的,就不會來找你了。”
伊瑞拉趴在桌上,一副鬱悶的樣子,卻聽愛麗絲道:“所以你是想用我的力量,幫你斬斷這份因果嗎?”
伊瑞拉愣了一下,然後突然抬起頭。
“對哦,我都忘記你還有那種能力了。”
“……也就是說,一開始不是衝這個來的嗎?”
愛麗絲站起身來:“能讓你感到困擾的事情可不多,如何需要我斬斷那份羈絆嗎?”
“算了吧。”
幾乎沒有思考,伊瑞拉便回答。
“那小子……嘿嘿,我的天命人,說實話,我看到他就感覺在看自己的兒子一樣,年輕又有活力的小家夥,而且不管是路數還是做人的方法,那小子都很對我的胃口,就這樣給自己找個活,挺不錯的。”
“哼,聽起來你很樂於此道啊。”
愛麗絲切了一聲:“什麽時候浪蕩妖鬼這麽乖了?”
“那名頭早就沒人叫了,現在我叫悲哀慈母,很帥吧?”
伊瑞拉衝她眨了眨眼:“差點忘了正事……我來找你是為了別的。”
“天頂層,如今如何了?”
天頂,字面意思,舊時代中的一層,被認為早已湮滅的一層,只有極少數的人才知道,這一層並非是湮滅,而是被“隱藏”起來了。
恰好,伊瑞拉就是知曉這秘密之人,而她知曉這件事的緣由就是來自面前的人。
“如你所想。”
愛麗絲歎了口氣:“大概30年前我能感受到那個儀式重新啟動了。”
“獵殺者儀式。”
“我當初應該是將那個儀式的細節完全給封閉了,才安心沉睡的,看如今這個情況,要麽是當年的某些家夥違背了契約,要麽就是現在的天人聰明的很,已經足以將我的封印解除了。”
“哪一種都不是好事啊……”
伊瑞拉皺起眉頭:“深淵入侵九界了。”
“什麽?”
愛麗絲很明顯愣了一下,然後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來,眼中全然是不可置信的目光。
“你說什麽,他們怎麽敢?那個規則……”
“問題就在這裡。”
伊瑞拉攤了攤手:“根據我之前遇到的深淵之子所說,那個規則如今已經變了。”
“深淵之子……”
愛麗絲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不可能的,區區一隻深淵之子還不配知道那個級別的規則。”
“換句話說呢?”
伊瑞拉露出一副玩味的表情:“如果連區區一隻深淵之子都已經足以知曉那個規則的變更,而我們這些老東西還一無所知的話……”
“…………”
沒有言語,愛麗絲站起身來,衝她伸出手。
“把劍給我,我要親自向如今的深淵統治者詢問。”
“就是怕你這個性子做出這種衝動的事情,我才遲遲不來找你的。”
伊瑞拉白了她一眼:“要是真能好好說話的話,你以為我現在還會在這裡?那些家夥……深淵的帝都把自己的力量借給侵佔九界的軍隊了,你覺得還有任何說話的余地,還有任何說話的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