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戰鬥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沒有熱血的嘶吼,沒有振奮的戰鬥,有的僅有安靜到極致,如同藝術一般甚至讓人感覺到有些優雅,靈力弓箭射在盾牌上的擊打聲,沉默前進的踏步聲,刀槍撞擊的碰撞聲,一切都那麽完美的恰到好處,和諧無比。
“看見了嗎?”
陸峰皺眉低聲問道。
“我又不瞎。”
烏雅薇緊緊盯著那些帶翼的種族。
“那個弓……看著不錯,雖然不是我的路數,但勉強可用。”
“你注意的是那個嗎?”
看著她在這瞬間都變得專業起來的眼神,陸峰一時不知道從哪開始吐槽。
“你注意的是那些天人吧。”
烏雅薇也明白他在說什麽,解釋道:“正因如此,我才格外注意那些弓箭……我還沒用過天人工匠的產物。”
“天人?”
陸峰有些不明所以。
“你說那些背後長著翅膀的人嗎?”
“……你不會是不知道天人吧?”
天人已經不重要了,伊瑞拉用看外星人的目光看向面前的男人。
“你真的是這個世界的人嗎?難不成真如那魅妖所言,你是淵獄與九界的混血?”
“拉姐答應我保密的!不對,我不是什麽混血!”
陸峰頓時頭皮發麻,雖然早知道伊瑞拉的話不能盡心,不過確實沒想到那個關鍵時刻永遠可靠的伊瑞拉平時這麽不可靠……
“總之……不管這是什麽常識,勞煩你給我科普一下了。”
“…………也罷。”
場中眾人激戰正酣,一時半刻難分勝負,烏雅薇就向他介紹起來。
“如今的世界共分幾層,你可知曉?”
“古時的世界我倒是聽拉姐講過,約有七層,如今……去了深海與靈道,應是五層?。”
“四層。”
烏雅薇伸出四根手指,每介紹一處,便落下一根。
“九界,淵獄,這二者自古至今沒什麽變化,靈道動蕩之後和深海的殘黨一同並入深淵,而剩下的一層,則是萬空。”
“萬空……”
陸峰對這個名字還是有些印象的:“據說是九界之上的世界?”
“沒錯,自九界第一高山,蒼茫山,抬頭直飛八萬裡,便可到達萬空。”
烏雅薇一臉不屑之意:“當然,這不過是謠傳,如今能從九界通向其他地方的方法近乎失傳,偶有出現,也可稱之為天地異象,或者隱世秘宗以異法所致了。”
“更高一層的星雲是否真的存在尚未可知,但萬空的確存在,這些家夥就是證明。”
烏雅薇指了指那些射箭的天人,陸峰便懂了她的意思:“天人……是萬空的住民?”
“原住民。”
她盯緊了那些弓箭。
“起初的萬空的確只有天人,但隨著與地上的多次往來,萬空的種族越來越雜,天人反倒少了起來。”
“怪可憐的。”
“沒什麽可憐的。”
烏雅薇叉著腰,一副不屑的語氣。
“本就是些不必同情的家夥,這些家夥只因為背上長了一對翅膀,便極其自滿,認為其他所有種族都是下等種族。只有它們自己是上等種族,甚至翅膀發育不完全的天人都會被認為是有缺陷的殘疾,是他們高貴血脈的侮辱,從而被逐出天人族群,任由它們自生自滅。”
“一群驕傲的要命的家夥,偏偏又毫無可以自豪的地方,不過是小醜罷了。”
“哦豁?”
陸峰呵呵一笑:“巫人在嘲諷其他種族驕傲,讓我看到了極為珍貴的畫面呢。”
“我不否認有的時候我會說些不好聽的話。”
面對陸峰的種族歧視,烏雅薇表達了更深層次的歧視。
“但好歹我還能意識到這件事,那些家夥,他們永遠是那種狀態,而且不自知。”
“裝睡的人是叫不醒的。”
烏雅薇搖了搖頭,毫不掩飾自己對這些所謂“高等種族”的歧視。
“不過一碼歸一碼,這些家夥雖然人品不怎麽樣,但製造靈寶的手段的確是有些東西,看見那短劍和長弓了嗎?短劍的表面非常平整,是因為用特殊加工手法把增幅用的符文都刻在了裡面,長弓更是用萬空的特有素材編制,明明是堅韌無比的鐵,卻如雲朵一般輕巧。”
“看不出來……”
陸峰對煉器方面的造詣也就僅限於能分清凡鐵和寶兵,雖然烏雅薇滿嘴誇讚,但他準時看不出哪裡好。
感覺不如……我的初月。
“……你也是該長長見識了。”
烏雅薇歎了口氣,低聲道:“那些人族快輸了。”
陸峰這才將自己的視野轉回正面戰場,進攻者與防禦者正已經完全接觸,徹底廝殺在一起,就連躲得最遠的天人們也被迫放下長弓,手持短劍和進攻者們拚殺在一起。
場面頓時變得相當血腥,精疲力盡的眾人已經完全沒有任何防守的體力,每一刀幾乎都必定見血,斷肢亂飛,血液噴湧,不消幾時,原本還有幾十之數的兩夥戰士攏共就只剩下幾人,正在進行最後的浴血拚殺。
“已經結束了。”
烏雅薇直接站起身來,向那裡走去。
“等……還剩幾個呢?”
“兩刀的事,最後活下來的人也會因為傷口活不了多久,標準的兩敗俱傷。”
烏雅薇看了他一眼:“你應該慶幸,我們坐的是漁翁的位置,換你自己來,早就腦袋一熱衝進去,然後勉強打敗所有人,耗盡了自己的體力吧。”
“啊啊……”
她倒是把陸峰的性格拿捏的相當準,被說了個通透的陸峰隻好撓撓頭,哈哈一笑跳過了這個話題。
果然,當他們走進時,只有一個被砍斷了一手一翼的天人半跪在地,用憤恨的目光看向二人。
“————”
他嘟嘟囔囔說了什麽,應當是天人語,對於語言障礙相當嚴重的陸峰來說,這天人語比巫人語還離譜,好歹巫人語還能聽出些音調來。
那天人手中的短劍猛的向二人破空投擲而來,被烏雅薇輕易接住,反手插在了他的脖頸中,隨著他的屍體軟軟倒下,這場天人和人族的戰鬥,也經由巫人的手,畫上了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