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陸兄弟怎的還不回來?”
風雪之勢愈演愈烈,坐在篝火旁的老陳有些急了。
“不必太過擔心,他應該是有自己的想法。”
一邊為火堆添柴,烏雅薇隨意解釋。
“別看那家夥平時不太聰明的樣子,真有戰鬥的時候,他是最有主見的,既然沒有用我給他們的緊急通訊,就說明一切都在他控制范圍內。”
“天色不善,入夜多有魑魅魍魎出沒,隻盼陸兄弟不要妄自尊大才是。”
老陳還是有些擔心,卻見烏雅薇愣了下,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他?妄自尊大?那你大可不必擔憂。”
她略微思量,道:“的確,還未曾和你介紹過,我和他是一條船上的同伴,那位蘇姑娘則是另一條船的船員,暫時和我們合作而已。”
“原來如此,航者嗎?”
老陳不是很懂大海這種東西,但一直生活在一起,想來關系應該相當不錯。
“我們的船上,現在也有十名船員了,除卻一個沒有戰鬥力的工作人員,他的戰鬥力甚至排不上中遊。”
“排不上……中遊?”
老陳愣了一下:“陸兄弟那般強大的體修,甚至不進前半?”
“的確如此。”
烏雅薇點了點頭。
“莫說是船長和那位可望而不及的前輩,他現在甚至境界還不如我,自然也不如英哥和大千,真被他超過的,除卻他的道侶也就是他帶上船那兩位姑娘了。”
烏雅薇刻意說的有些無心,好像是在說什麽隨意的事情般,但老陳卻有些憧憬。
“原來如此……正因有強者鞭策,至強者指導,方得那般精進嗎?”
“你要是這麽想也好。”
烏雅薇笑了笑,看向他道:“也算是一起合作過了,若有機會,來我們船上玩一玩吧。”
老陳抱拳拱手,神情嚴肅。
“若有機會,定然赴約!”
…………
本應巡邏的天人實在受不了了,他搓著手溜回了帳篷,嘀咕著鬼天氣惡心人,正要從同伴手裡搶一碗熱酒,卻看到了令他極為驚悚的一幕。
數時間之前還在把酒言歡的夥伴們,如今卻東倒西歪的躺在地上,鮮血留的到處都是,最可怖的是,營帳裡的氣溫竟然比營帳之外還低。
發生什麽了?
不論如何,要先通知其他士兵……
這個想法剛剛出現的時候,一股直奔骨髓的冰冷之意,便貫穿了他的全身。
碩大的冰棱從脖子的創口拔出,蘇冷竹喘著粗氣,一腳將那屍體放倒,順帶踩住了他的脖子,讓他在最後幾息彌留之際發不出任何聲音。
“呼……呼……約莫有一半了吧?”
看著滿營帳的屍體,蘇冷竹不禁咽了咽口水。
這已經是第七個營帳了,陸峰再次刷新了自己對他的認知,這家夥好像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一般,專挑人最少,防禦最薄弱的時候無聲出擊,連續七個營帳,在二人的配合下竟然無一人能發出呼救!
“哪有一半,約莫才四十余人。”
陸峰甩乾刀柄上殘留的血液,看向她微微皺眉。
“你累了?”
“放屁,你哪個眼睛看出我累了?”
蘇冷竹的確累了,她還是第一次體驗到什麽叫“砍人砍到手軟”,但相比於她疲累的身體,她的精神卻前所未有的振奮。
原來,還有這種打法!
她明白,自己二人不過是借助這大雪連天的優勢罷了,當雪停下,夜泛白,他們做的事情被發現,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斷然不會有第二次。
累嗎?確實累,但她可一秒都不想浪費!
可陸峰卻按住她的肩膀搖了搖頭。
“不行,你累了,這樣下去就連戰鬥都會受到影響。”
“放你的屁,老娘活潑的很!”
蘇冷竹試圖跳起來抽他一下,但在認真的陸峰面前,這種動作無異於小孩鬧別扭,只是輕輕一按,便將她整個人按的坐在地上。
“休息,恢復。”
他點了點頭,語氣中滿是不可置疑。
“夜還長,別急。”
“…………呼。”
蘇冷竹長長吐出一口氣,強行壓著自己躁動的精神,嘗試從貧乏的天地之中吸取靈氣補充自身。
陸峰說的沒錯,夜還長,一味急躁只會影響戰鬥,更何況她還有傷在身。
急不得,急不得。
正欲沉下心思恢復,突然一股大力傳來,竟然是陸峰抓著她的後頸衣服,將她整個人都拽了起來!
伊行水如同小貓般被他提在手上,看著滑稽無比,但卻沒有任何斥責喝罵之意,而是濃濃的後怕,因為剛才她坐下的地方,此刻已經被一杆長槍扎穿!
“陸峰!”
“走到後面,專心恢復。”
陸峰將她放下,看著那杆長槍的主人撥開營帳,殺氣騰騰的走進。
他著全身秘銀盔甲,同時兼顧了輕便和硬度,手上的長槍也並非輕巧路子,而是類似於“戟”的重兵器,但如今,這重兵器卻被來者單手反握,隨意收回身後,就連那身後雙翼都有量身定做的護甲片,看來此人在軍中位置不低。
還是被發現了麽……
陸峰對此並不意外,能影響到他的可能性太多了,比如之前安排過任務的士兵莫名其妙的遲到了,亦或者原本該和士官回話的士兵沒有在該去的時間去……一個兩個可能是意外,多了,就容易吸引到大家夥。
靈識探出,這附近只有他一人,看來只是來探查情況,沒帶上其他人,亦或者,是對自己有所自信?
蘇冷竹正欲起身,卻見陸峰擺了擺手,示意她好好恢復。
“此處就交給我。”
陸峰調整身形,站在了她身前,雖然言語不同,但武者的共同語言總是相通的。
那就是戰意。
那天人嗤笑一聲,雙手握住長戟,甩在身後,做準備劈砍的架勢,非常囂張的將先手讓給了陸峰。
戰鬥,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