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談完了?”
蘇冷竹就靠在營帳外面,似是全程聽了他們的對話,似乎又沒有。
“你恢復了?”
陸峰沒有回答問題,而是以另一個問題搪塞過去。
“只是損耗的靈力過多而已,不算什麽問題。呼,這鬼地方的靈氣少的可憐,真讓人不爽。”
蘇冷竹切了一聲,故作無意。
“沒事就好。”
陸峰也不走,就叉著腰看著她。
“想說什麽?”
“什麽想說什麽?”
蘇冷竹站起身來,走在前面。
“你在這等著我,不就是有話想說?”
陸峰也不急,緩步走在她身後。
“可笑,我只不過尋了個舒服的地方躺著,怎麽就變成了等你?少自作多情。”
蘇冷竹並未回頭,語氣也充滿了險惡。
“這——樣啊,那我可走了,那些雇傭兵光靠老陳一個人武力威懾可不行。”
陸峰作勢就要扭頭,卻被蘇冷竹拉住衣角。
“既……既然你提起來了,的確是有話要與你說!”
她紅著臉,的確是因為自己有話要說才在這等著,但這家夥居然一點都不解風情的直接挑明……
只是合作!只是跟他合作而已!
她扭著頭,低聲說道:“是……是有件事希望你幫忙。”
“我—聽—不—到——”
陸峰故意大聲詢問,果然,就聽伊行水羞憤道:“請你幫忙!我想讓你幫忙!這下滿意了吧!”
“呵呵呵,有話就痛快說出來嘛,何必自找不痛快。”
見她漲紅了臉,陸峰算是高興了,問道:“說吧,想讓我幫什麽忙?若是報酬可觀,說不定我會考慮一下。”
“哼……結果竟然還找我要報酬嗎?”
蘇冷竹環臂抱胸,一臉不滿。
“一並出生入死,同甘共苦過了,還找我要報酬?”
“真正出生入死,同甘共苦的同伴,是不會這麽問一句的。”
陸峰嘿嘿一笑,點著對方的腦門。
“你這因為一紙契約,留在此處的家夥,還差的遠呢!”
“少碰我!”
蘇冷竹打開他的手,一臉不滿。
“少說廢話,你以為我很想和你一起……唉,是我們船長的委托。”
“你們船長?”
陸峰挑了挑眉毛,這個答案還真在他的意料之外。
“那個傳說中的蚌?”
“…………對你來說的確是傳說中的。”
蘇冷竹撇了他一眼。
“這麽一提,你應該和那個傳說中的蛟龍相當熟了吧?”
“那當然,熟到把你拐上船都不會有意見的程度呢。”
陸峰嘿嘿一笑,迎來了對方的白眼。
“想都不要想,我在黑珍珠過得很好……唉,被你帶偏。”
她反應過來,強行拉回了話題。
“船長委托我,讓你幫忙做一件事。”
“我能聽聽原話嗎?”
陸峰挑了挑眉,有些懷疑。
“是讓“我”幫他做事,還是說你自己挑一個,只是這個幸運兒是我?”
“指名道姓,不用多想,若是我,肯定更願意和那個陰險的巫人同行,至少是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一個人。”
很明顯,兩個人都互相看不上,但蘇冷竹似乎真的非常信任自家船長,硬著頭皮低聲下氣的來找陸峰幫忙。
“當然,報酬也是船長給予,你不必擔心。”
“嘖嘖嘖,那看來我不僅不用擔心,還可以期待一下。”
陸峰一臉的促狹:“說吧,想讓我做什麽?”
“不是讓你做什麽,因為我也不知道。”
蘇冷竹猶豫了一下,取出一物。
是一個緊緊關閉的貝殼,正如所想那般,是一個“蚌”。
“船長說了,若是你同意,便將此物交給你。”
蘇冷竹將那蚌遞過來:“然後,由你打開即可。”
“謔……”
陸峰沒有伸手接,而是小心的看過去,那看起來的確就是一個小小的深海貝類生物,就連一點靈力波動都沒有。
越是正常,越不正常。
“你家船長有沒有囑咐過你,這是個什麽玩意?”
“……少說廢話,要不要?”
這會反倒是蘇冷竹不急了,話都說出來了,現在無非是自己怎麽複命的問題,他陸峰愛拿不拿。
而陸峰呢?他確實不是很怕。
於是他接過那個貝類生物,將其塞進了納戒中。
“……你不打開嗎?”
“我為什麽要打開?”
陸峰呵呵一笑:“你家船長吩咐的是讓我打開,又沒說讓我立刻打開,我幹嘛要專門滿足你的好奇心?”
“你……”
小心思被他點破,蘇冷竹直接冷哼一聲:“隨你怎樣,與我無關!”
說罷,便氣衝衝的走了。
笑呵呵的看他走遠,陸峰才逐漸收斂笑容。
“無事獻殷勤……”
“不用你告訴我。”
壓下驚虹的友善建議,陸峰陷入了沉思。
先不提那個蚌為什麽要找上自己,指名道姓的要他幫忙,這種事幾乎就是在他的腦門上敲警鍾,明晃晃的把“不對勁”這三個字擺了出來。
這件事陸峰一時也有點拿不住是好是壞,但總好過之前那些個被迫堆到自己臉上的事件,至少他還有選擇的權利。
“既然是和老大其名的船長,總會不會做些不齒之事……指不定,確實可以接了?這個任務?”
陸峰想了一會想不通,索性放棄思考。
暫且,就當沒有這茬吧。
…………
紅霧之外。
“誒呀誒呀……”
伊瑞拉站在船頭,看著一旁的黑珍珠號。
那通體漆黑的船身散發著一股奇特的氣息,雖然表面看上去毫無波動,但瞞不過她這個魅妖的眼睛。
“本想著難得有一次可以歇歇腳,養養生……”
她坐在蛟龍號邊緣,饒有興趣的看向那條漆黑的大船。
“需不需要……我動手呢?”
大船沒有回答,也無法回答,它依舊沉默著散發出某種氣息,而在它的船艙最底部,那原本閃閃發光的黃金地面,竟然有一半都被漆黑浸染,化為了那漆黑座椅中的一部分,那巨大的座椅也隨著其體積的增加變得愈發猙獰可怖。
而坐在漆黑座椅中,那個黑衣黑裙黑發的女人,依舊沉默不言,只是她的裙擺似乎短了一些,而長發,卻長出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