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了!但卻沒有血液和斷肢?
那道人影的的確確存在,只不過他只是陸峰在高速移動中留下的一個殘影罷了。
而且,不只是這一個殘影。
如果說剛才是“不見其形”,那現在的陸峰就是“無處不在”。
殘影……從四面八方以不同姿態和角度向著巨大的傀儡攻來,無數殘影向它飛掠而去,測算?估計?完全無法做到,他只能盡力維持自己的防禦,提防著陸峰某一次的真正攻擊。
可這些幻影全都是他真實的行動軌跡留下,又如何分辨真偽?於是在下一刻,仍然舉起雙臂,做著防禦姿態的巨大傀儡,它的上下半截已然分離。
“呵……”
長長吐出一口氣,陸峰將雙刀分開,直接跪坐在地。
太大了……不是消耗,而是對身體的負荷。
光是催動這種極速,就必須要給自己加上所有能加的狀態,而這般重壓之下,別會讓自己本就承受了各種狀態代價的身體受到進一步的摧殘。
但,也算因禍得福,他的骨骼在這一次鍛煉之中達到了新的境界——鐵骨。
鍛體境界再上一層,可如今陸峰沒工夫為自己的提升感到慶幸,他隻想坐在地上,好好休息一下。
累,痛……折磨,相當折磨。
蛻變沒那麽好受,本身身體的承受能力已經達到極限,恰好在此時完成鍛體階段的蛻變,所產生的巨大痛處幾乎讓陸峰昏厥,縱然他強撐著保持住了自己的神智,但這會可是連站都有些站不起來了。
但他不敢放松自己的精神,他清楚地記得自己當初看到的人群傀儡是三具,也就是說面前這已經死去了,家夥並不是最後的對手,自己還要再打一架。
而如同正是為了印證他的想法般,天空之上的沙漏突然停止了流動。
下一刻,它破碎了。
毫無征兆的,整個沙漏直接破碎成片片粉塵,與此同時,陸峰所處的場景都開始不間斷的閃爍,在幾個閃爍之後,一切可視之物都不複存在,除去自己,入眼可見的,只剩下一片漆黑。
這是……
他勉強站起身來,下意識伸出手臂想探一探四周的邊界,令他有些沒想到的是,剛剛摸到身側,便碰到了冰冷的牆壁。
自己身邊剛才可沒有這東西,想了想,陸峰點了個火把,借著微弱的光源看向了四周。
熟悉而又陌生的場景,是那幅自己進入的地方,那個古巫人的幻境,破敗的畫風一如外邊,陸峰現在所處之處是一處小小的房間,仔細看去,可以隱約發現一些已經破損的不成樣子的精密儀器,可惜陸峰是一個都不認得。
但運氣不錯,他還認識一些東西,比如說掛在牆壁上,因為許多年沒有注入靈力,早已經熄滅的靈力燈,這玩意沒有任何操作要求,隨意注入一些靈力之後,這間小屋才終於亮了起來。
房間不大,左右幾十平米的樣子,這體積的確和陸峰之前看到的那鍾樓一般匹配,看來這一次自己是實實在在的進入它的內部了。
空氣不算清新,甚至可說有些嗆人,看來這地方已經許多時間沒有進過活物了,陸峰一邊以手作扇,盡量扇去一些面前的灰塵,一邊四處打量。
倒是隱隱約約可以辨別出一些刻在各種地方的文字,不過毫無意外的都是古巫人文,鑒於驚虹還在和自己本體較勁,暫且還是不要打擾她了。
越看這地方,陸峰便越是覺得不對勁,倒不是他看出了什麽端倪,而單純的只是因為這地方的……畫風。
陸峰努力將這地方和世界上其他各處建築比較,愣是沒有找出一個與其相近的,若真是說有什麽與這建築十分類似……
那就是自己上輩子的……實驗室。
“科技感”……這玩意太稀有了,在這個武道爭鋒的世界裡,這間小小的胸口給了自己一種奇特的科技感,就如同那個被風化了大半個身體的傀儡,陸峰從它身上不僅看到了些許靈力,還有那些破碎部位透露出他本身就存在著密密麻麻的架構。
古代的巫人……是玩機械的?
陸峰越想越覺得奇怪,因為巫人族是極其崇尚自然的,生活的地點叫部落,崇拜的宗教是自然教派,就連使用的戰鬥方式也多與花草樹木相關,而這麽些“精致原始化”的種族,在幾百年前竟然這麽喜歡“人造物”?
這種反差感才是讓陸峰感覺不對勁的原因。
這附近擺著不少書籍,但一來它們都是用古巫人語編撰,二來這些書籍並沒有經過什麽特殊處理,歲月漫長,已經將他們摧毀的七七八八,放陸峰在這裡是挖不出什麽東西了,倒是刻在牆上的一幅圖,讓他有些好奇。
這面牆是主牆,換句話說,就是最大最明顯的一堵牆,讓陸峰自己來的話,如果有什麽終極目標,自己肯定也會把它刻畫在那裡,所以他才這應該也是古代巫人比較崇拜的東西,或者一個偉大的目標。
之所以是這樣模棱兩可的猜想,正是因為上面刻畫的東西。
這……是什麽呢?
陸峰實在難以描繪,大致看來,應該是“樹”吧。
一根極其粗壯,高聳入雲的樹乾,而上面連接著的卻並不是樹冠,而是一根根正在垂下的長條狀物體……樹枝嗎?不太像。
非要說來的話,應該是“花苞”吧。
因為那些“樹枝”的末端都有著如花苞一般巨大的聚合體,當這些枝條的數量達到一定程度,整個畫面就看起來有些糊了,而那花苞的內部更是因為風沙的侵蝕,徹底看不清當初究竟刻畫了些什麽。
不過看到這裡,陸峰已經隱隱約約能猜得到這究竟是什麽。
巫人崇拜的之物,毫無疑問,只有一個,既然現在的巫人依然崇拜,那值得這些古代巫人如此保存的珍貴畫面,自然就只有他們的“信仰”,他們的“偉大存在”。
“母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