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瞬間,啊,這一瞬間蘇冷竹的眼中,沒有任何其他物件,看不見任何其他人,只有陸峰。
她當即跳腳恨聲指著陸峰開罵:“又是你這個逼?!”
“喂,你多少是對我有些個人偏見了。”
看著她飛躍而下,氣勢洶洶就要打來,蚌才無奈開口。
“莫要多事。”
“抱歉……是我逾越了。”
蘇冷竹這才恭恭敬敬的向著蚌行了一禮,規規矩矩的站在她身後半步,只不過那如同要殺人一般的目光還是死死盯著陸峰沒有放開。
“如此也好,既然你的人也到了,是時候分道揚鑣了。”
看著那小丫頭咬著牙死死盯著陸峰,海姒笑了笑。
“或者,想留下吃個便飯?”
“……山不轉水轉。”
蚌衝眾人展顏一笑。
“今日之事,承蒙恩惠,萬望今後的合作,還能如此愉快。”
“若有機會吧。”
兩位馳騁海上的大佬互相拱了拱手,在蘇冷竹疑惑的目光中,兩夥人向著相反的方向離去。
“差點忘了。”
走出數步,陸峰一個猛子又折了回來,三下兩下從獵殺者的屍體上把那一對漂亮的六翼摘了下來,遞給了海姒。
“二百萬啊老大,是不是能狠狠揮霍了?”
“想得美。”
海姒笑著打了他一下。
“的確,這玩意換出去就是二百萬,不過嘛,也可以用來做些別的用途,更有意義的用途。”
“比如?”
“比如……回去再告訴你。”
看著一旁的小狼像模像樣的攙扶著伊瑞拉,海姒笑著向陸峰遞出了手。
“扶我回去我就告訴你,怎樣?”
“樂意之至。”
陸峰笑著將其接過,就在這一瞬,他想起了之前說過的一句話。
“不管多少次,我都會接住的。”
…………
“這可真是大活。”
安排著兩個重傷人員躺好,林憶寧順帶著打量一眼陸峰,便隨手把他推到一邊。
“你這蹭了一身血裝什麽傷員?”
“誰裝了?”
陸峰不厭其煩的湊過來:“她們都沒事吧,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什麽的吧?”
“這才剛剛開始治療,急什麽,去洗洗乾淨,別染了我的病房。”
這一次林憶寧可是不客氣,直接上了腳,用物理方式把自家道侶送走之後,方才開始對兩位重傷者的治療。
“容我先說明白——您二位這可都是瀕死硬撐著一口氣的程度,不好意思不太會說話,不過這一場治療之後,或多或少都會留下一點後遺症。”
戴好手套,林憶寧打理著自己的藥物,皺起了眉頭。
“船長還好,有之前的手術經驗,我能勉強判斷出你的狀況,至於……”
“放心,魅妖的身體還是很給力的,有什麽刺激性手段直接過來就好。”
伊瑞拉望著帳篷頂,無力的回應她。
“……那就再好不過了。”
整理好治療的一切準備,林憶寧雙眼的光輝愈發凝練。
…………
陸峰在帳篷門口來回踱步,心中有些不安。
“陸峰大人?”
小狼看著他走來走去,看的都有些暈了。
“啊?哦,沒什麽。”
陸峰暫時停下了踱步。
“雖然知道她們距離死線都還很遠……但還是有些緊張。”
他看著自己的手,皺起了眉頭。
“這一次是運氣不錯,剛好來得及,若是晚一點……亦或者,我的判斷有一點失誤,那我們都回不來了。”
他對自己有所不滿。
陸峰就是這麽個家夥,如果是與自己有關的事情,他便會把緣由歸咎到自己身上,實質來說,他這一次的表現從各個方面都挑不出毛病,但他自己卻十分不滿。
自己還是太弱了。
如果自己是和海姒一樣是凝虛……甚至如伊瑞拉一般是現象強者,是否就不會這般驚險,自己也不必隱忍,只能眼睜睜看著伊瑞拉拚命?
“陸峰大人。”
小狼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語重心長。
“這一次,多虧了您。”
“若不是您,縱然魅妖前輩和船長大人神通廣大,也無法生還。”
“請萬萬不要對自己過於苛責,非要說的話……派不上用場的也只有我而已。”
陸峰愣了一下,旋即笑了笑。
“不必這樣安慰我,我只是感覺自己……還沒出全力。”
應該還能……還能精進。
絕對不會這樣了,下一次,絕對不會——再眼睜睜的看著了。
卻在此時,林憶寧剛好從帳篷裡探出頭來。
“初步治療結束了,要進來看看嗎?”
“來了來了。”
陸峰這才走進帳篷內,第一眼就是極具煉金學徒特色的,被包成粽子的二人。
“呦。”
海姒試圖和他打招呼,但被捆的結結實實的,讓她的聲音十分沉悶,顯得有些滑稽。
“感覺怎麽樣?”
“傷口已經被我清理的差不多了,初步治療也就這樣,接下來就是靜養——換句話說,得躺一段時間了。”
林憶寧翻著自己記錄病例的小本子,瞟了一眼他。
“這期間有諸多禁止……特別嚴禁亂動,請好好躺著,船長。”
“好好好……”
試圖坐起來摸海姒隻好無奈的躺了回去,看到二人都還精神,陸峰也算是松了口氣。
“也就是說,只要靜養之後就和之前一樣了,是吧?”
林憶寧用複雜的目光看了一眼他,歎了口氣。
“就是因為這個我才叫你進來的。”
“船長的身體我自然清楚,不會出問題,但魅妖前輩……你自己看吧。”
林憶寧將手中本子遞給他,陸峰將其接過,第一眼就皺起了眉頭。
“靈力完全無法滯留,什麽意思?”
“就是說……”
“就是說,從今往後,就不必稱呼我前輩了。”
伊瑞拉笑了笑,語氣中帶著病殃殃的感覺。
“最後的情況太過緊急,我動用了某種禁忌,的確是保了一條命下來,不過嘛……這一身的修行算是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