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裡有些靈材,你去尋倪師傅,讓她幫你修一修,她除了醫道外,也是一位煉器大師,信得過。”
陸峰嘩啦啦將一堆金屬倒在二人面前的石桌上,孟北牧當即看傻了眼。
“百煉鋼?引靈鐵?還有這麽多……我還是頭一次見這麽多靈材。”
“我也不通煉器之道,你盡管拿去便是,讓倪師傅自行選材即可。”
陸峰白送這些靈材卻沒有一點痛心之色,原因無他,這些東西根本就不是他的,全都是從當時那些李家弟子的屍體上扒來的戰利品。
反正他也不懂這些,與其賣了換錢,不如做個順水人情,給孟北牧恢復一下戰力。
他身邊的孟祥輝皺了皺眉,雖然同樣對煉器知之甚少,但作為一位老牌武者,他也看得出這些靈材有多麽珍貴。
“這也未免太過貴重,就算我買的,陸兄弟開個價錢?”
“開什麽價,談錢多傷感情,難得有這般擔當的俠士同僚,不過是些靈材,權當結個善緣。”
陸峰笑呵呵的將這堆金屬推給了孟北牧:“快些去吧,時間不早,若是倪師傅關門了就壞了。”
後者看了孟祥輝一眼,見前者點頭,才喜滋滋的抱著一堆靈材匆匆離開。
“當真是有勞陸兄弟了。”
待孟北牧離開後,孟祥輝原本嚴肅的樣子頓時垮了下來,明顯是強行支撐已久。
一進門陸峰就感受到了,他體內的靈力流動十分紊亂,決然不似眼前這般自如。
“你這是怎麽回事?”
“與這邪物相伴許久,免不了要被其影響,這些天裡,凡事欲行修煉,心中必有囈語繚繞,難以靜心,整日惶惶,體內靈力自然多有不順。”
說這話時,他眉宇之間的疲憊已經十分明顯,多日未曾理順的氣旋給他的身體帶來了很大的負擔,若這樣下去,只怕是必須遠離此處才能調整過來。
“乾老,可有幫助他的方法嗎?”
“深淵之子本身就是大邪之物,哪怕未曾降世,這邪意也會影響他人,但好在氣勢未成,影響不深,你若是有正氣靈寶或自成結界之物,便可壓製這股氣息。”
“正氣靈寶……”
這東西他是沒有,但若是自成結界之物,他手上正巧有一柄。
“孟兄,閉眼。”
雖然不知道為何,但孟祥輝還是依言照做。
下一刻,一股詭異的冰涼感鋪在了他的身上,但心底那份縈繞的低語卻徹底消失了。
“這是……”
“我身上靈寶的效果,現如今我不能催發太久,還請孟兄快些恢復。”
此時的陸峰一手壓在刀柄之上,體內靈力瘋狂湧入初月,才勉強對孟祥輝一個人施展出了赤月結界。
這本身沒有任何戰術價值,純粹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單純借其效果一用。
好在孟祥輝效率也不低,十幾個呼吸過去便理順了自身靈力,陸峰也同步收回結界,感受著自己體內所剩不多的靈力,暗暗怎舌。
“如此這般便好受多了。”
恢復了狀態的孟祥輝明顯中氣足了不少,看向陸峰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感激之意。
“這深淵之子還未出世就有這般威能……”
陸峰卻是皺起了眉頭,微微有些心裡沒底,這般詭異之物,是否應該再小心些才好?
但最後他還是搖了搖頭,自己已經在盡心準備了,若如此還無法鎮壓這深淵之子,便只能說天命如此吧。
正思量間,孟北牧已經歸來,一進門便大聲喊道:“陸大哥,倪掌櫃托我給您帶句話,說是有空了去藥店一趟,她有東西要給你。”
陸峰接過他遞來裝著剩余靈材的袋子,笑著問道:“你的飛劍盡數修繕了?”
孟北牧開心的點了點頭:“嗯!倪掌櫃真乃神人,不僅精通藥理,還對煉器有如此造詣,我隻觀其將靈材投入爐中,鐺鐺幾錘我的飛劍便完好如初了。”
“啊哈哈……”
陸峰的笑聲有些尷尬,這個過程和自己知道的煉器可相差甚遠,怕不是倪敏用了些什麽獨門手段,才造出了這般暴力的過程。
“既然如此,我先去一步,勞煩二位看守了。”
互相行過禮數,陸峰告別了二位孟家兄弟,向著多寶藥鋪走去。
店門口的小二見他時,跟見林憶寧的表情一模一樣,往內裡一引,道:“倪師傅等您許久了。”
“有勞。”
陸峰回過了禮,輕車熟路的向內門走去。
回到這個熟悉的地方,讓他下意識放下了戒心,也同時放松了警惕。
因此,打開門時看見的一幕,準時將他嚇得不輕。
倪敏難得沒有躺在丹爐之上,而是盤坐在地上,右臂自關節處已經齊根斷裂,一截小臂隨意的扔在身邊,斷口處血肉清晰可見,除此之外,在那可怖的斷口之處,數根大小不一的枝條從她體內往外射出,在空氣中如蟲般不斷抽搐扭動著,即惡心又恐怖。
“哦?你來了。”
倪敏抬頭看了他一眼,也未曾在意,伸手將這些令人作嘔的枝條盡數拔下,又從一旁的玉瓶中取出閃耀根,插入原本枝條的斷口之中。
不一會,這些閃耀根仿佛和她的身體接軌一般,開始抽搐扭動起來,倪敏也拿起地上的小臂往上一插,一條右臂當即恢復如初,不見傷痕。
“倪師傅,你這是……”
“哦,這條胳膊的關節有些老毛病,早就該換了,剛才替那少年修繕寶兵時,內裡的枝乾已經徹底斷裂,用不了了,剛巧你們取來了新的閃耀根,正好替換一下。”
她的神態自若,明明是一件極為恐怖的事情,卻被她說的像是換件衣服一般尋常。
陸峰的大腦宕機了一瞬,果斷決定將剛才的畫面從腦海中拋除,權當是自己的幻覺。
倪敏一邊扭動著右手適應軀乾,一邊隨口問道:“先前不是托付那小姑娘帶話給你了嗎,怎麽如今才來?”
陸峰:“?”
你托林憶寧帶話了?
他當即惡狠狠的道:“那姑娘根本忘了個一乾二淨,隻字沒提,只怕這件事還不如她剩下那半盒點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