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蒼雲門主皺起眉頭,到了他這種境界,自然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封魔台內究竟發生了什麽,正因如此他才有所不滿。
“呵呵……蒼雲門主可莫要動火,從始至終,都沒人說過不準在擂台之上使用靈藥,畢竟,底蘊也是戰鬥力的一部分嘛。”
“……我並無意見。”
蒼雲門主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只是為求勝利不擇手段,可不是什麽良善之行,煩請霞光宗主記牢,我等……乃是對抗深淵之刃,切莫受它誘惑,卷入其中。”
“呵,這一點我自然有數。”
兩個人陰陽怪氣一論之後,還是把目光投到了場中。
“哦……好像一口氣跳了一個境界一樣呢。”
這一下林憶寧就沒那麽閑庭信步了,如果說剛才她躲避這些飛刀的難度就如同跨過一條狹窄的小溪,那麽現在就是奔流不息的急流,誰都不知道哪裡會出現一個浪頭把她打落水裡,必須格外小心的踏好每一步,找出每一個安定的立足點,才能保證自己的身體不被淋濕。
即便如此,林憶寧依舊沒有放棄,在躲避的間隙中觀察對手的狀態,而且她已經得出了一些結論。
“我說,藥修裡有句話叫是藥三分毒,不是所有藥物都是純粹的正面效果,你這個恐怕副作用格外強烈。”
她好心的提醒了一句,但很明顯,這一句“提醒”也被對面自然而然的當作了諷刺,因而那女人直接冷哼一聲,雙手一分——
“分光化影!”
那在空中飛舞的四柄飛刀突然立在原地,緊接著竟然紛紛一分為二,從四柄飛刀變成了八柄飛刀,再度呼嘯著向林憶寧斬來。
“不聽勸的性子嗎?還真是難辦啊……”
陡增的數量讓林憶寧的壓力瞬間倍增,她不得不暫時放棄了和對方的交流,轉而認真的閃轉騰挪,來防止這些飛刀割傷自己。
同時控制八柄飛刀,互相通力合作,那靈藥加強的難道還有她的控制力和腦力嗎……
心中有些擔心,卻並非是對自己的擔心,而是對對方的擔心。
這女人明顯和剛才兩個家夥不同,她就和自己這邊的大多數弟子一樣,只不過是想為自己的宗門盡一份力而已,本性不壞,只是站錯了地方,她不應該死在這裡,而是死在正面迎擊深淵的戰場上。
唉……醫者仁心醫者仁心,能救救一下吧。
歎了口氣,林憶寧能一揮手,那束縛在袖口的環扣被她以巧力抖開,那緊緊束著手臂的衣袖竟然被打開,成了極為寬大的流雲袖。
雙臂一環,那流雲飛袖之上附著了諸多陰陽靈力,隨著手臂甩動,兩邊飛袖如同盾牌一般護在了她面前,那鋒利無比的飛刀在接觸飛袖之時,卻如同被它引導一般,四處飛射開來。
“放棄吧,僅靠投擲物,哪怕領先我一個大境界也沒把握能穩殺我的。”
這話她倒沒作假,要是潛心跑路,林憶寧的腳力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一個凝虛武者,僅限跑路,有八方搬運這般神技,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飛到哪兒去,更別說敵人的追蹤了。
她隨意捏住其中一柄匕首,擋開再度攻來的匕首,沉聲道:“別再打了,這靈藥我看出來了,是開海丹,強行撐開你的經脈讓你變得更強,但事後藥力消失,你的經脈會因過漲無法縮回而破裂,會給你留下眾生的修行障礙,甚至死在此處也並非不可能。”
“少給我危言聳聽!”
那女修怒吼一聲,手指一引,眾匕首立刻再起,攻向了林憶寧。
“唉,怎麽不聽大夫話呢?你這是醫鬧行為啊。”
無奈歎了口氣,這女人的脾氣還真是倔,自己恐怕是沒法說動她了。
那就沒辦法了,軟的不行就上硬的。
“納氣歸元,回!”
一小物件出現在她手中,正是平日被她叼在嘴裡的煙鬥,這看似不起眼的東西此刻竟然散發出淡淡光輝。在林憶寧的操縱之下如靈巧的匕首般撥開飛刀,讓她快步攻至對手身前。
“切……”
那女修見飛刀攔不住她,索性憑空取下一把,一邊操控著空中的飛刀不斷騷擾,一邊手持飛刀等待良機。
但林憶寧可不會給她這個時間,她前衝的身影一轉,流雲飛袖再次使出,那隱藏在飛袖之中的手臂探出時,正正好好借著大片大片的飛袖遮擋了自己的出手路線,一擊點在了對方手中。
吃痛之下,那女修下意識松開手中飛刀,同時也露出了自己中門的破綻,林憶寧也不客氣,接連三下點在丹田,胸口,百匯,這才撤身回防。
“咳咳……竟然戲耍……”
那女修惱羞成怒,正要罵上兩句,卻突然面色漲紅,剛剛還正常的面色,在這一刻卻突然紅的如鮮血一般,而下一刻她竟然真的張口咳出了一攤鮮血。
“我說過了,它會摧毀你的經脈……這藥效快結束了,還想活命就照我說的做。”
看著那女人趴在地上,七竅都開始流血,林憶寧有些無奈的樣子。
沒辦法,這個身份立場之下,她也不能期待著自己一說話就贏得對手的完全信任,自己所做的只是盡一個行醫者的本分,盡量保持善意,多救一些她該救的人罷了,如果救不下來……
那,就是她沒緣分吧……
女人掙扎著半跪在地,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面前的鮮血,她的視網膜甚至都被血液染紅,十分可怖。
“怎……怎會……”
“聽好了,抱本歸元,護住心臟,我來幫你調理靜脈。”
她快步上前,一掌抵住了女人頭頂,陰陽之力灌入其中,以溫潤的力道幫她修複著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