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雄走了,準確的說,他離開的方式並不是“走”,而是被陸峰踹出去的。
雖然還沒上船,雖然連船都沒見到,但畢竟也是自己以後的老板,老板擺脫的第一件事還能讓你攪黃了?
不過話說回來……
“掌櫃的,這黑珍珠號什麽來頭?”
那掌櫃看著他搖了搖頭,歎氣道:“若不是那手諭的確出自蛟龍無疑,我也要懷疑你是不是假借她名頭的賊人了。”
“哈哈,我們的確剛到這龍宮城沒有幾天,勞您多費口舌了。”
“不礙事,只不過是些眾人皆知的消息了。”
李掌櫃坐在一旁的板凳上,示意學徒先將納物袋交給陸峰,算是為這件事敲了章。
“就像剛才那葉雄說的,蛟龍號的船員一共都不到雙手之數,就算加上了你們二位不為人知的新人,也不過就剛好十人而已。”
“但這十人之中,結丹武者僅有四人,煉神武者則是五人,而蛟龍船長本人,其實力完全深不可測,保守估計也有煉神巔峰,甚至凝虛之境。”
“這樣的陣容,莫說是放在任何一個船隊,哪怕是想自成一方勢力也毫無問題,但即便如此,這些從五湖四海來到她船上的人們依然盡忠職守的為蛟龍號服務著。”
“若蛟龍號是少而精的代表,那黑珍珠號就是廣而雜的代表。”
“這黑珍珠號不過是最近剛剛崛起的新勢力,但短短半年時間,他們的體積就從籍籍無名迅速膨脹到了足以和蛟龍號的名頭一較高下,也正是因此,那黑珍珠號的船長似乎一直想找她的麻煩。”
“小子,你給了這個機會,只怕回去要被蛟龍老大罵一頓了。”
陸峰撓了撓頭,呵呵一笑。
“不礙事,隨她吧。”
見他這幅無所謂的樣子,李掌櫃便知曉,這小子和蛟龍的關系絕不一般,原本能讓她動心的人就少之又少,這主動拉上船的小子真有什麽特異之處?
他轉過身去,繼續忙活手裡的活。
“快些回去吧,小子,把這件事告訴蛟龍老大,讓她有個對策。”
陸峰聳聳肩,帶著林憶寧離開了。
…………
港口上有一艘大船。
三帆重型大船,這種船模承載力和需要的人手數量都極為驚人,若不是有相當程度的經驗與資本,是開不起這種大船的。
而這艘船的船身,塗滿了漆黑的防水漆,那桅杆之上高高掛起的旗幟卻是白色,而且是純白中間一點黑。
這就是被人們戲稱為“暴發戶”,船上人口多達三位數的大船隊——黑珍珠號。
不是所有人都像海姒那般底蘊豐厚,甚至能專門建造起一個供她休息的閣樓,絕大多數船長都是這樣,在停靠岸邊的時候在自己的船上花天酒地幾天,然後再花點時間整備資源,最後再次投身大海。
特別是當你有一條大船的時候。
在船艙二樓,與外表的漆黑一片不同,這裡擺放著各列珍奇靈寶,而如黃金白銀等俗世財物更是不要錢般隨意鋪撒在地上,讓整節船艙看上去奢靡無比。
而這寬闊的巨大船艙之中,卻只有一個人,她正坐在主位之上,一身黑色輕紗如夜幕般披在身上,為這遍地奢華的船艙增加了些許優雅感。
黑珍珠號的船長極少露面,絕大多數人都只知道有這麽個角色,但她姓甚名誰,是男是女,容貌如何,便一概不知。
在這足有上百人的船隊中,只有寥寥幾個心腹才知曉這個秘聞——那整日在船長室靜坐,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船長,竟然是個女人。
而她的名字,則完全沒有任何人知曉。
哪怕是在外面盛傳的威名,除了“黑珍珠船長”,就只有她的稱號。
“蚌”
在深海處,有一種貝類,它們潛藏在最深的海底,渾身堅硬無比,尋常人不可能撼動那堅硬的外殼,但若可以用武力撼動,那柔軟的肉中所蘊藏的,則是價值連城的珍珠。
一顆黑珍珠。
現在,她已經從自己的心腹處,聽聞了剛剛發生的小插曲。
對於一直想要動搖海姒地位的她來說,這是個機會。
或許不是絕佳的機會,以這種小事作為理由多少有些牽強,但的確是個機會。
休息的夠久了,在出海之前,如果不能成功騷擾蛟龍一次,她會感到心中不暢。
那充斥著陰霾的雙目中閃過一道暗光,在那寬敞而富麗堂皇的船艙,似乎也悄悄染上了一道黑氣。
…………
“黑珍珠?”
聽到了陸峰的報告,海姒不屑的撇了撇嘴。
“那夥人一向和我合不來,那和你打了照面的家夥明顯就是刻意趕過去的,哪有那麽多巧合,能正巧與你撞上?”
“所以?”
陸峰已經猜到了她接下來要說什麽,但該問還是要問。
“所以,要打架了。”
看他緊張的樣子,海姒笑了笑。
“不用擔心,這種摩擦對我們來說就像家常便飯一樣,每過一段時間,總要碰撞一次。”
“而且這件事已經有了潛規則,不會發展成會讓雙方傷筋動骨的死鬥,除非……”
“除非?”
陸峰眉毛一挑,但海姒很好的隱藏了自己內心的想法,衝他展顏一笑。
“沒什麽除非,你就當是要打擂台賽就好了,你不是宗門弟子嗎?這種事經常發生吧?”
陸峰左右看了看,面露苦色指了指自己。
“你不會是說我吧?”
“當然了,你惹出來的麻煩還想溜?”
海姒摟住他的肩膀,一副循循善誘的語氣。
“放心好了,都是相對公平的對局,而且不是普通的切磋,是賭鬥,也就是說你們的戰鬥會有些背後的價碼,要是你贏了,我就直接將贏過來的東西賞給你。”
陸峰才不會聽她這花言巧語:“那要是我輸了呢?”
海姒笑顏如花:“那就按輸出去靈寶的價值,給我繼續抵工。”
“你不會就憋著在這陰我一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