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這樣子,可算不上什麽武器。”
陸峰內視丹田,驚虹本體依然是那柄鏽跡斑斑的鏽劍,並未因劍靈的蘇醒而重新綻放光彩。
“這可怪不得吾,還不是因為汝太弱了。”
劍靈化作一道紅光,納入陸峰體內,看來保持這個狀態對她來說也有消耗。
“先不說境界孱弱,想要將吾作為武器使用,至少也要拚湊出吾完整的劍身,如今吾不過是殘缺之體,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殘缺之體……”
陸峰點點頭,的確,這驚虹碎片還有三片自己沒有收集完全,自然算不上完整的武器。
“若是將你拚湊完全,又會如何?”
“完全?嘻。”
她輕笑一聲,語氣之中有些調笑之意。
“不說別的,屆時吾這靈體都可化作實體,只要你有那份實力,命令吾與汝交歡亦無不可。”
陸峰無奈的搖了搖頭。
“少說廢話,我可不想和一柄劍發生肉體關系。”
一人一劍又扯了幾句,才緩緩停止交流。
這一夜,無話。
翌日,一大清早陸峰便已經起床。
昨日他和林憶寧自然就是借宿於醫館,由倪敏提供的兩張病床睡起來並不算舒服,因而陸峰也沒有貪眠。
他站在街邊,極目遠眺,但天空的那端並未有什麽東西出現。
“還未曾來嗎……”
陸峰有些緊張,距離他上一次向宗門寄信已經是幾周之前,他還清楚記得,幾位師兄先前一直信誓旦旦的說要給他撐場子,大有直接將千鈞峰直接搬過來的架勢,但卻突然其其中斷了回信,任由陸峰如何詢問也再無應答。
本就覺得今天他們能來的可能性不大,但真見不到人影,陸峰難免有些失望,同時也有些懷疑,這些師兄可都不是什麽兩面三刀之人,究竟發生了什麽才讓他們其其斷了聯系?
篤篤篤。
身後傳來的敲打聲打斷了陸峰的思考,他回頭望去,林憶寧正手持一根長杖不斷敲擊地面,從藥鋪緩緩走出。
他趕忙過去攙扶:“怎麽出來了?”
林憶寧舉起手中如同樹枝般的長杖,解釋道:“出來試試這東西,倪師傅給我做的,用敲擊地面發出的聲音來判斷周圍的物件,起先還不太適應,如今已經習慣許多了。”
看她小心翼翼的樣子,陸峰不由得皺了皺眉。
“今天的比試還是……”
“嗯哼?”
林憶寧直接將其打斷,衝他笑了笑。
“你就放心吧,不用做些無謂的擔心。”
陸峰也明白自己勸不了他,隻得歎一口氣,心中暗自納悶,為何師兄們突然爽約。
劍宗之人沒有讓他們多等。
剛過午時,天邊就出現了幾道踩著飛劍的身影,逐一落在了藥鋪之前,為首的正是當初那李姓長老,如今來的只有他和幾位觀戰的劍宗弟子,當然還有劍無極本人。
而陸峰和林憶寧也已經候在藥鋪門口,在眾人登場之時,便齊齊抱拳拱手,行過了禮。
“見過李長老。”
“嗯?”
李長老微微皺眉,看向了林憶寧,以他的境界,自然能看得出,這三個月之前只有蘊氣中期的小姑娘,如今赫然是結丹武者。
“的確是士別三日,真當刮目相看。”
李長老撫著自己的長髯,語氣中油貼訝異。
“那後輩,你們宗門之人又在何處?”
陸峰拱拱手:“回前輩,師兄他有任務纏身,實在難以調出時間,今日就由我代表宗門見證這一戰,還請李長老放心,我不會在戰時出手,也不會偏袒她。”
一旁的劍無極有些急躁,他不明白為什麽李長老要對這兩個人態度這麽平緩,便越眾而出,嚷道:“有什麽可談的?還不趕緊開始?”
卻不料李長老竟然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成何體統?我讓你說話了嗎?”
縱然心中有萬般不耐,劍無極也只能抱拳告錯,退後兩步,只是眼中怒火更甚。
陸峰笑了笑:“不錯,今日我們還有出行計劃,是該開始了,請。”
說罷,他便後退幾步,與林憶寧拉開了距離。
而李長老也揮了揮手,自己帶著一眾弟子後退,給二人留夠了充足的空間。
利劍出鞘,劍無極死死盯著林憶寧,隻待一聲令下,就要暴起斬下她的頭顱,
而林憶寧卻不急,她不僅沒有前進,反而直接坐在了地上,以手中拐杖輕輕敲打著地面。
這時候,李長老才發現,這姑娘的眼睛始終未曾睜開。
似乎想到什麽的他面色有些啞然,但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說,只是點了點頭:“可以開始了。”
陸峰同樣點頭:“請。”
得到指令的劍無極頃刻如同流星一般,手中長劍靈光大放,整個人高高躍起,以最張狂的姿態向林憶寧斬去。
篤篤,篤篤。
林憶寧沒有動,只是輕敲地面,辯聽方位。
在那利劍近乎懸在頭頂之時,她終於動了。
叮!
一聲清脆而嘹亮的聲音,那是兵器碰撞的聲音。
林憶寧舉起了自己的右手,以手中之物迎上了劍無極的寶劍,但她所持之物並非什麽寶兵,而是一根煙鬥。
一根陸峰熟悉無比的煙鬥。
“倪師傅的?”
“正是。”
倪敏從他身後的藥鋪內走出,難得見到沒有抽煙的倪敏,陸峰甚至有些不習慣。
“畢竟要與利兵器作戰,手裡沒有個好用的家夥終究是落了下乘,因而我便將這東西暫借給她。”
倪敏砸了咂嘴,看來自己也不太習慣。
“戰後可要讓她快些還給我,沒有煙抽總感覺少了些什麽。”
“呵呵,若是能讓您戒了這煙癮也算是一舉兩得。”
陸峰見她神態輕松,也不由得玩心大起。
長中,劍無極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發生什麽了?
自己得意的力劈華山之勢,竟然被一個蘊氣武者,以這般荒唐,這般輕松的方式給接了下來?她是如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