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在完全不了解的情況下與煉神打,汝也真是愚蠢。”
在這種情況下,驚虹是絕對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嘲諷他的機會。
“你知道?”
陸峰差點忘了,這柄劍雖然現在只能用來擋擋槍,但人家曾經也是頂尖級別的神兵,自然不會對這些有所不知。
“自然清楚,不如說似汝這般連這都不知道的武者才算稀有。”
“你且與她迂回一二,讓吾慢慢訴與汝聽。”
“說得輕巧!”
烏雅薇可是得勢不饒人,腳步一側便追擊過來,陸峰慌忙扭身提刀,邊打邊退。
驚虹的解說可沒有時停,要在她講明白之前先把握住機會,至少別陷入劣勢。
“早說這個,還要先從境界介紹起。”
“將丹田之內的氣海凝實,化作實質的內丹,謂之結丹之境,此刻武者的內丹就是純粹的天地靈氣之聚合,未有任何雜染。”
“但若是要更進一步,以達煉魂之境,便要懂得放手,主動讓內丹與此方天地接觸,讓其與世間萬物磨合共鳴,最終找到屬於自己的‘丹魂’,又有魂與神不分彼此的說法,因而這一境名為煉神。”
“丹魂?”
陸峰提刀抵住對手的攻擊,扭腰抽力將其擊退半步,借勢震腳,試圖將其震懾失衡,但烏雅薇的重心穩得幾乎有些離譜,在陸峰這個體修的震腳之下毫不動搖,甚至想要刺傷他的腿,嚇得陸峰趕緊收腿,以刀抵之。
“不錯,正是丹魂。”
驚虹娓娓道來:“天地萬物皆有屬於自己的一份魂,天雷也好,地火也罷,無論是五行之列還是外道奇能,總有一種會與你的內丹共鳴,這便是你的丹魂。”
“就如同此女,其丹魂便是炎之一意,其靈力已經擁有了各種火焰的特性,如火焰般熾烈,如火焰般耀眼,如火焰般瘋狂蔓延的破壞性,可謂是最適合進攻的丹魂。”
“而缺點自然也普通火焰一般,雖然熾烈凶猛,但一旦柴薪燃盡便無任何威能,炎之丹魂的確殺傷性極強,但對靈力的消耗也同樣猛烈,如果汝可拖到她的靈力燃燒殆盡,那自然也就是汝的勝利。”
“說的輕巧!”
陸峰暗罵一聲,對方可是整整比自己高了一個境界,別的不說,這靈力的存量恐怕比之自己這個體修得多了數倍有余,自己這閃轉騰挪消耗頗大,對她來說僅僅是將靈力附著在武器之上,任其消耗再大又猴年馬月能燃燒殆盡?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要想個策略破局才是。
“火火火……火有什麽弱點,難不成要我把她推進海裡?那也太過不可能……”
心思電轉之間,烏雅薇的攻勢已經是越來越凶,正所謂侵略如火,雖然對近戰套路知之甚少,但僅僅憑借自己卓絕的反應和攻擊力,便可以碾壓陸峰。
這樣下去,遲早是自己的勝利。
正當她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陸峰卻突然納刀入鞘,身體微微蹲伏,放棄了防守。
這一下來的突然,原本正在快速攻擊的烏雅薇也沒能反應過來轉為致命一擊,手中燃燒的箭頭僅僅是劃過了陸峰的肩膀,即便如此,也使得他衣衫破裂,點燃了外衣不說,那深深的傷口卻沒有血跡噴出,滋啦啦的聲音響起,那剛剛劃開的傷口直接因高溫而化作血痂,光是聽著就能想象到那令人牙齒打顫的痛楚。
林憶寧微微皺眉,手指一翻,已經隱秘的扣上了兩個玉瓶。
若是情況允許……
但海姒卻剛剛好站在了她身前,擋住了她的進攻路線,林憶寧並未衝動,而是將那兩個玉瓶收回納物袋之中,面前的人才離開這條路線。
自己的場外援助是不太可能了,只能寄希望於陸峰自己。
而陸峰可有希望嗎?
有,就在現在,他已經抓住了自己創造的希望。
就在烏雅薇因著一擊得手而無法收招之際,陸峰無視了肩頭上的痛苦,整個人進入了一種極度的平靜狀態。
在他眼中,面前的烏雅薇已經不是烏雅薇,而是一道正從山頂傾瀉而下的瀑布。
鏗鏘。
出鞘之聲清脆無比,與那赤色流光一起迸發的,是烏雅薇的警覺。
來了,是靈技!
他拚著自己受傷的程度,想要以靈技一擊製敵嗎?
她心中有幾分不屑,的確,這是十分簡單而有效的戰術,但那也需要一招足夠強大的致勝靈技才行,以陸峰這一低了自己一整個境界的武者,有什麽可以拿出來說能越級一擊製敵的靈技?
這種想法在陸峰拔刀的瞬間消失無蹤,那赤紅色的刀芒似乎並非刀刃,而是自己即將流出的鮮血!
退!
自開戰以來,烏雅薇這個“強者”第一次後退了,而且不是一步半步,是激蕩靈力快步蹬地,放棄了一切攻勢,逃亡般的後退!
那一刀斬在了空處,甚至沒能對木質的地板造成一點損傷,也沒有任何靈力波動傳出,但烏雅薇清楚明白,那是因為他將所有靈力與力道都完美鎖在了刀鋒之內,除卻他所斬之物,任何東西都不會因余波受到哪怕一點的損害!
那是經歷過千萬次揮刀而鍛煉出的,極致的掌控能力!
“……躲掉了嗎。”
斷水流揮空,陸峰並不急躁,甚至沒有納刀入鞘,只是隨意拍滅了肩頭上的火焰,站起身來,平視著烏雅薇。
“你也感覺的出來吧,如果吃下這一刀,對局就結束了。”
“……你不會打中的。”
此刻的情勢仿佛兩級反轉,緊張的反而成了烏雅薇,她緊握手中箭頭,隨時準備提防陸峰的突然襲擊。
但陸峰沒有動,只是站在原地平視著她。
“的確,這一刀我揮空了,你的速度也十分卓越。”
“但是,也就僅此而已。”
他突然抬起初月,以刀尖指向了烏雅薇。
“從現在開始,我會出招。”
“然後,第三刀之後,你會被我砍到。”
什麽?
烏雅薇愣了一下。
他左肩的傷勢還在冒著白煙,周圍流露出的靈力也並不穩定,這樣受了重傷的人,竟然敢誇下這般海口?
他要在三刀之內砍中……不,砍到自己?
他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