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有人皆陸陸續續的考核完畢時,果不其然的,灰蒙的天空中已經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使得不論是水泥路地或是屋舍磚牆,都似乎打上了一層深色。
雨水化作青絲,如悠悠拂面細柳,摻上了幾些冰涼。
在[一高]南門的一座候車亭子裡,關城就這樣儀態端莊的站在這裡。雙目透顯憂傷的望著公路上的車水馬龍,很是深沉且深邃。
就在剛剛,關城撥通了王輝的電話。電話裡頭說將馬上過來接他。可時川已過十來分鍾,關城仍未見到半點熟悉的身影。
“哎——”關城有些沮喪的歎了口氣。
要不是為了將就今天自己的這副打扮,和在同校學生面前維持好自己的“淑女”形象。關城絕對不會表現得像現在這般有耐心,肯定早已頭頂提包,淋雨而去。
“……”想到如此,關城可謂是越想越氣,一直氣到一個勁的往地上輕跺腳。
但,正是因為如此,關城也給了旁人以搭話的機會:
“美人何故如此啊?是不是遇到什麽些麻煩了?……”一聲瀟灑的男音從關城身側傳來。
聽罷,關城一驚,頓時收住情緒的往聲源方向追溯而去。
隻瞧見,眼下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著裝正式的斜劉海男生。他挎著一個單肩背包,左手很裝B的插在褲袋裡邊,再加上他方才說話的輕浮語氣,好像是在故意營造某種氛圍一般。
而這個男生,關城稍微留有些印象,他正是那位在考核場上演鬧劇的主角之一,許蕭。
……
“你是?”關城故作不認識的樣子。
“噢!對!”許蕭點點手指,好像想起來什麽,道:“在和如此漂亮的女孩搭話前,男方不主動報上姓名果然是不太紳士的……”
“額….”對許蕭這種加戲行為,關城有些無語。
“你好,關乃小姐,我叫許蕭,是[男盟]的核心乾事之一。”許蕭微微彎腰,說起話來有那麽幾分紳士的模樣。
“噢…..你好~”關城挑著手指頭擺了擺,有些接不上話。
“恕我冒昧,我想探問一下的就是,關乃小姐你為何會獨自在此處黯然神傷呢?”許蕭刻意壓低語氣的問道。
“那個,你叫我關乃就好,不用加上小姐的。”關城尬笑道。
“直接叫你關乃就好?”許蕭紅著臉,喃喃道:“這是……你變相承認我們關系更進一步了嗎?”
“哈?”關城一頭霧水。
“噢,不,不,不!”回過神的許蕭連忙澄清。“我的意思是說,那個,嗯……朋友!對,這個應該就是我們成為朋友的證明吧!?”
“噢……是的,吧?”關城明白,自己又遇上一個“一見鍾情男”了。
可不幸中的不幸的是,這次遇到的“一見鍾情男”偏偏又是關城最不想遇到的。
因為,在關城的認知中,單憑自己數年的豐富經驗來看,往往就是如許蕭這種行為迷惑的怪人最為棘手,性質惡劣到足以和國主匹敵。
關城不理解,不清楚自己今天究竟是打擾了哪位神明老爺的興致,這才一個下午,而且人生地不熟的,卻能攤上這麽多的破事。
真是,Cao!
但,許蕭行為最迷惑的還不在此。
正當關城有些斷斷續續的道出“是的”二字之時,許蕭卻頓時像是抽風了一般,整個人握拳跳起,不看場合的竊喜了一聲“YES”。
行為之迷茫,聲音之詭異。一時使得周圍人皆刻意的避開他來行走。
見狀,出於怕被路人一並被認為神經病的心理,關城趁著許蕭還未回過神來,悄悄的往邊上挪開一步,以來撇開與他的關系。
久之,不清楚許蕭到底詭異的笑了多久,等他回過神來時,隻發現自己已然成了一晦氣之人,不單單是路人避而遠之,就連關乃也和自己拉開了幾步距離。
許蕭的心情一下子便低落了下來。
難道說,關乃她情願一人孤獨的憐賞小雨,也不願和我許蕭一同談婚論嫁,呸,一同開懷暢聊嗎!?
“……”想到這,許蕭的眼角已然隱出來一瞬淚光。
他低頭,望著自己腳下與她(關乃)相隔離出的四塊地板磚,雖說僅有不到兩米的距離。但此刻,許蕭覺得自己仿佛就如同被織女嫌棄的牛郎,相隔著一條星辰滿目的銀河,怎麽也喚不回那彼端的摯愛。
“不!”許蕭打住眼淚,再也按耐不住內心的新潮湧動了……
於是乎——
萬萬讓人措不及防的,他突然往灰蒙的半空中甩開手臂,並合右掌的食指和中指,直問青天,仰頭咆哮道:
“寧教我失足錯失章予之!也休教我再起怯意,在茫茫情海裡誤了關乃一人!”
“神經病…….”避而遠之的路人避的更遠了……
相比之下,關城則要簡單乾脆得多。沒有拋下任何一句吐槽的,當場石化,瞬間嗝屁。
“…….”這許蕭真他.娘的是個人才
……
“關乃!”許蕭抖著肩膀,一臉勢在必得的走了過來。
“誒?……”關城下意識地後撤了一步。
“你芳齡幾何!?”
“二,二十一…….”
“那正好,我二十二!”許蕭拍了拍自己地胸脯。
“誒?”關城不明所以。
“聽好了,以後,你就是我的關乃妹妹,而我,就是你的許蕭哥哥!”許蕭握住關城的雙肩,豪言壯志的說道。
“哈!?”關城如同氣管裡堵了個熟雞蛋,大腦供不上氧來。
“關乃,妹妹!”許蕭的眉眼間變得深情起來。
“額……”關城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關乃,你知道嗎?”
“……”關城求生欲強烈的搖了搖頭。
“自我在考核場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明白了!”許蕭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緩緩說道:“我自打娘胎裡出來,為什麽老天要留我二十二年的處.子之身,為的就是讓我在茫茫人海中等到你啊!”
說著說著,許蕭竟哽咽了起來。
“……”聽到這話,關城如遭晴雷,有種生不如死的痛苦。
但盡管關城心理很受摧殘,許蕭卻依舊在義無反顧,奮不顧身的說著。說他這些年來的遭遇,說他這些年來的寂寞,也說他這些年來的傷感…….
途中,因為不能控制感情,許蕭曾幾度落淚。
而被按住雙肩的關城,礙於任務而不能動武,實在是苦不堪言。
直到——
嘀!
一聲乾脆而響亮的鳴笛音突然插入,打攪了正在“親親我我”的關城和許蕭二人。
那,是王輝的車。
“不好意思啊,許蕭。”關城打斷正在回憶往事的許蕭,急促說道:“我男朋友來接我了,下次再聊。”
說罷,關城一個肢體靈活之間,便從許蕭的雙手中脫開身來。
關城跳著步子,別提有多興奮的打開車門,在寒冷的雨暮之中,給許蕭留下了一記重重的關門聲。
許蕭愣住了,目光變得呆滯了,面色也凝重了,整副軀體也僵住了……
許久,在小轎車打著燈光離去之後,許蕭才顫顫巍巍的說道:
“男,男朋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