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是沒法子,這孩子是實在太倔了,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於是拉著自家夫人,生拉硬拽的出了院子,一群人也跟著出去了,隻留下余沐二人與馬大膽。
“二哥,幫我看著門,任何都不準進來!”
“當然我義父除外,你攔不住就算了!”
苗二郎點了點頭,跟著眾人出了院子,順帶關好了大門。
跟個門神一樣,守在院子門口。
余沐負手緩緩上前,馬大膽仰著脖子:“賢弟,爾勿前行!”
“勿要多言,吾意已決!”
“吾乃讀書人也,賢兄莫不信吾?”余沐笑著走到馬大膽身旁。
離這家夥近一點兒,到時候勸不好,就算他想自殺,就他這三腳貓的功夫,直接打暈了就成。
“唉……吾信!”馬大膽歎氣道。
余沐輕聲說道:“馬兄,外面有人偷聽,咱們換個地方聊聊!”
馬大膽聞言一怔,隨即跟著余沐緩緩走進了屋子。
“賢弟勿要相勸,吾心意已決矣!”
從前余沐遇到這種貨色,上去就是兩耳刮子,沒有什麽矯情,是一頓大嘴巴子解決不了的。
有、那就再抽一頓!
但現在在人家家裡做客,真要算起來,大家也勉強算是親戚,不看僧面看佛面,暫時就不抽他了。
待會兒這貨犯渾的時候,自己再下手重點兒,一次性抽回來!
“馬兄,我不反對你讀書,反而非常讚同你讀書!”
“為何?”馬大膽看著余沐說道。
余沐笑著說道:“馬兄難道忘了,我也是讀書人,自然明白這識文斷字的好處!”
“賢弟明事理,吾甚是欣慰!”馬大膽點了點頭。
余沐將窗口打開後,指了指開著的大門。
“馬兄,這屋子和院子裡都沒人,咱們正常說話就行。”
“剛剛可是為了讀書一事,才跟馬大嬸爭吵的?”
“正是!”馬大膽一臉黯然:“娘親不準吾念書,還將吾書籍都焚毀了。”
“父親也不想讓吾念書,一心隻想讓吾從軍!”
余沐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在心裡琢磨道:這人一看就是書呆子,那麽就不能隨便勸。
若是按照尋常路子勸他,這家夥肯定會鑽牛角尖,那就得給他下點兒猛藥。
“馬兄,俗話說百善孝為先,你孝順自己爹娘嗎?”
“吾自然孝順爹娘!”馬大膽皺眉道:“賢弟,為何有此一問?”
“是嗎?”余沐不禁笑道:“依我看,未必吧!”
“賢弟,此話何意?”馬大膽心中有些不悅。
余沐看著這家夥的表情,這些下棋的局中人,還真就沒有觀棋的明白。
“兄弟,你既然回來了,可知馬家現在的局勢如何?”
“聽聞有不少賊子來圍攻吾家!”馬大膽點頭道。
余沐搖了搖頭說道:“馬兄,看來你還不知道馬家現在的處境!”
“嗯?”馬大膽皺眉道:“賢弟,此話怎講?”
余沐給馬大膽到了一杯茶:“馬兄,我看你對這個不少二字,有很深的誤解。”
“這麽說吧,我們趕了兩千多裡的路來馳援你們,你還不明白嗎?”
馬大膽想了想說道:“吾知道有許多賊子前來挑釁,但都被吾等趕走了呀!”
“賢弟有話不妨直說,不必有什麽避諱!”
余沐白了這貨一眼,自己能有什麽忌諱。
“馬兄,你說出這些話,就說明馬叔叔沒告訴你實情。”
“就拿這山腳下來說,明面上至少有十個江湖勢力盤踞在此,還沒有算暗處的勢力。”
“這些還都是些小魚小蝦,朝廷和江湖大門派,才是真正的威脅!”
“賢弟,吾不是很明白!”馬大膽皺眉道。
余沐手指輕輕的叩著桌子:“馬兄,別看馬家現在有近千人,看起來是人強馬壯的。”
“我說句不好聽的,馬家寨子裡的這些人,全部都是些烏合之眾。”
“任何一個江湖勢力,都可以輕松殺光他們!”
見馬大膽皺眉思索,余沐繼續說道:“馬家如今的敵人,是馬家無法抵擋的。”
“我曾經打探過消息,若是我沒有猜錯,馬家將會被滅族!”
“啊?”馬大膽聞言驚道:“賢弟,是否太危言聳聽了?”
余沐拿起了茶杯,淺嘗了一口,居然是白開水。
“你覺得我是閑的發慌,專門跑了兩千多裡路,過來逗你玩兒的嗎?”
“這……”聽到如此震驚的事情,馬大膽也不知該說些什麽。
“賢弟,此事是從何得知啊?”
“唉……”余沐歎氣道:“我叔叔是縣令,他的同窗好友告訴他的,我也是從他那裡得知的消息。”
“這是一個必死之局,本來我也不願意來的,誰叫咱們都是自家人呢!”
“可……這是為何啊?”馬大膽不解道。
余沐看著窗外的天空,把玩著桌上的茶杯。
“此事說起來有些複雜,你讀過書算是聰明人,我盡量長話短說。”
“令尊前些日子綁了個禦史,此事形同謀反,朝廷已經下令拯救此人,並對你們進行圍剿。”
“可是迫於各方面的壓力,朝廷最終選擇罷兵!”
“竟有此事,吾為何不知?”馬大膽驚道。
自己只是聽說家裡有難,本來以為是母親誆騙自己,畢竟母親不是第一次騙自己回來。
自己的出生不太好聽,書院沒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更不要說同鄉什麽的了。
直到收到了十幾封飛鴿傳書,再加上自己在街上聽到的消息,這才知道家裡出了事情,著急忙慌的從書院跑了回來。
余沐閉著眼說道:“我想是馬叔叔不願意牽連你,不想讓你回來送死,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豈料你還是回來了,這裡只能進不能出,現在想走怕是來不及了!”
“這……”馬大膽回過神來:“既然朝廷罷兵,吾等將是其送回,豈不是無事了?”
余沐笑著搖了搖頭:“哪兒有這麽簡單,我這麽跟你說吧!”
“現在除了皇帝和咱們自己,所有人都要殺此人,包括朝廷和官府在內,都要置他於死地,其實力是我們的百倍千倍。”
“不論誰殺了此人,馬家都必亡!”
馬大膽聞言沉默起來,低著頭靜靜的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