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內,白掌櫃聽說有秀才公來拜訪,興高采烈的出門迎接!
劉秀才瞥了一眼白掌櫃,卻是看不上這商人嘴臉的白掌櫃。
“吾是聽說本縣童生受辱,特來看看掌櫃家次子,此子如今還好嗎?”
白掌櫃拱手道:“多謝秀才大老爺關心,我那孩兒沒事了,我已經讓他去汴梁讀書了!”
聽到這話,劉秀才閉著眼,歎了口氣,捂著心口。
痛心道:“可是那師徒逼迫於你,掌櫃放心吧!今天我定要為你們討個公道!”
白掌櫃詫異,這劉秀才是幹什麽來了?
這是在慫恿自己跟王捕頭決裂,現在自己可是王捕頭和縣令的人,大家都是一條船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莫非這秀才公是羅知縣派來的?自己剛得了個好名聲,難道立刻轉身給自己兩耳光?
急忙說道:“多謝秀才公好意,可我那孩兒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
“掌櫃的莫怕,今天吾就是撞死在那師徒門前,也要為讀書人和百姓們討個公道!”
這話把白掌櫃嚇得一哆嗦,現在這秀才來了自己家,再跑去死在王捕頭門口,不知道的還以為和自己有關!
這王捕頭要是出點什麽事,全鎮子是一起完蛋啊!看到起身的劉秀才。
“秀才公且慢,此事是否有什麽誤會?還是秀才公聽別人說了什麽?”
劉秀才悲憤道:“這師徒辱爾等家人,更是在公堂上毒打讀書人,可有此事?掌櫃的莫怕,吾這就去也!”
這到底是怎回事?白掌櫃急忙跑到門口,攔住劉秀才。
“秀才公聽何人說的?並無此事啊!”
“是我那孩兒冤枉構陷王捕頭愛徒,在下氣不過自家孩兒不學無術,所以在公堂上打了他!”
“此事和王捕頭師徒無關啊!不知是誰在秀才公耳邊造謠,此事原委全鎮皆知!”
“秀才公莫要相信謠言,冤枉了好人啊!”
劉秀才看著白掌櫃攔路,剛開始有點生氣!
可一看白掌櫃的模樣,又聽到這話,心裡更加悲涼!
白掌櫃看劉秀才不信自己的話,這要是真出點什麽事,還得了嗎?
這好日子才過了幾天,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狠心指天發誓道:“白某在此立誓,剛才的話若有半句虛言,甘願受天打五雷轟,全家盡皆不得好死!”
劉秀才一臉懵比,這白掌櫃瘋了?
發這麽毒的誓,難道他說的是真的,真的是自己搞錯了?
“爾說的是真的?”
白掌櫃道:“千真萬確,此事全鎮人人知曉,卻不知是誰蒙騙了秀才公!”
劉秀才被仆人扶著,跌跌撞撞的出了白府,迷茫的走在大街上,忽然駐足看著自家仆人。
“阿福,你在我家多久了?”
下人答道:“少爺,小的在主人家,有二十年了!”
“那說說,白府的事情,為何跟吾母親說的不一樣!可是爾等誆騙了吾母親!”
仆人急忙跪下道:“小的不敢啊!我只是如實稟報老夫人白家的事情,還有木炭的事情也是一樣的。”
“可是老夫人完全不相信這些,小的們也不知老夫人為何會如此,並且老夫人還告訴了少爺!”
劉秀才身子一晃,頹然說道:“木炭的事情是怎麽回事,吾要聽實話!”
仆人答道:“是百姓們要求恢復十文一斤的,五文錢太便宜了,因為百姓們也要賣木炭,所以就去找王捕頭徒弟說情,第二天價格就恢復了!”
“現在咱們鎮子的乞丐已經不乞討了,他們蹲在街角只是在看著鎮子,是在提防小偷小摸的人,小的覺著。。。覺著。。。”
劉秀才道:“接著說!”
“小的覺著咱們鎮子好像。。。好像已經沒有乞丐了!”
劉秀才身子一抖,想起茶樓的事情,還有白掌櫃的態度,頓時明白是自己冤枉好人了。
自家母親會說那些話,純粹是因為自己和小捕快有過節,自己母親當然站在自己這邊!
想到自己誤會了此師徒,不由得羞紅著臉。
“唉!扶我回家吧!”
白掌櫃看見劉秀才出門後,就立刻叫仆人去余沐那裡報信,可不能生出誤會啊!
劉秀才回到自己家後,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誰也不見,哪怕是自家母親也不見!
劉秀才回憶著余沐的話,不由得臉色通紅羞愧難當,這讓自己將來還有何顏面見那小捕快!
劉秀才看著桌子發呆,不久後起身,將桌上的一本論語揣在懷裡,路過廚房門口順手拿了根燒火棍!
板著臉拒絕了仆人的攙扶,也不聽老母親的挽留!
迎著寒風和雪花,杵著棍子蹣跚而去!
天空飄著雪花,寒風呼呼的吹,院子裡那光禿禿的樹苗,都不知道能不能熬過這冬天!
屋裡氣氛很濃烈,一群退伍的老家夥們,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
這年頭酒的度數不高,口感就跟無糖的醪糟一樣。大家夥烤著肉喝著酒,喝的高興就吆喝兩句!
余沐抿了一小口酒,正在吐槽這酒的味道,突然院子大門被推開了,一個乞丐跑進院子,站在堂屋門前。
氣喘籲籲的說道:“丐頭,茶樓老板托我來告訴丐頭,有個秀才聯合了很多秀才,要去衙門狀告你欺負讀書人!”
余沐皺眉問道:“你說清楚,是哪個秀才?”
乞丐撓頭道:“不知道啊!我跑快了點,沒來得及問!”
拿了一塊烤肉給乞丐,說道:“繼續打聽消息,去大街上盯著吧!小心別凍著了!”
聽著丐頭的話乞丐很感動,歡喜的拿著烤肉出了院子。
王前輩問道:“小子你又得罪誰了,是誰要狀告你啊?”
“現在還不知道,羅知縣那一大票讀書人,基本都得罪了!”
“小子你也別怕,應該很快就知道了,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來,繼續喝酒吃肉!”
余沐也沒放在心上,得罪的人太多了,真要是上面的人,師傅應該會通知自己的。
便繼續和前輩們談天說地,余沐很喜歡聽老人家講故事。
這群老家夥又喜歡吹牛筆,一說起軍伍和戰爭的事情,余沐就兩眼冒星星。
余沐是越聽越起勁,老爺子們是越說越精神!
老爺子們說的興起,大家夥就喝一口酒。
約麽過了半個時辰,院子大門又開了,跑進來一個仆從,小跑到堂屋前拱手。
氣喘籲籲的說道:“小的是白老爺家仆人,老爺叫小的來告訴小郎君,有個姓劉的秀才,要來找小郎君拚命,還說要一頭撞死在小郎君家裡!”
余沐聽到這話臉黑的跟鍋底一樣,上次罵他幾句,這就來跟自己拚命了!
招呼仆人道:“你回去吧!告訴白掌櫃我知道了,叫他放心即可!”
王前輩笑嘻嘻說道:“誰啊?說說看什麽深仇大恨?”
余沐無奈道:“就是那個書院的劉秀才,頭幾天頂了幾句嘴,順帶還罵了他幾句腐儒,這不就來找我拚命了嗎!”
王前輩正色道:“書院的劉秀才,那不就是被青皮頭子親過後,在家尋死覓活的那位嗎?”
“我記得這事兒,還是二愣子讓你去處理的,後來不是打消了他尋死的念頭嘛!”
余沐苦著臉說道:“叔叔怎知道的?沒錯就是他,我就感覺上輩子欠了他的,他是見我一次罵一次啊!”
“廢話!我在這長大的,有什麽人不認識的?”
“你還真就欠他的,你別忘了,青皮頭子這事是你拉他下水,這秀才是無妄之災。”
“事後才有他足不出戶,接著發生了現在這些事情!”
余沐一想還真是自己欠他的,這事兒是自己做的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