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來得找個時間睡上一覺,說不定你也會夢見她的。”蠶嬰笑道,“而且,我想她一定會祝福你,希望你能過得很好,希望你能獲得這世間最美好的一切,而不完全沉浸在仇恨中。”
蠶嬰說這些,可能是她自主感觸,看到他對周雪那種自白般愛的表達,可能也就想到了他自己的一些經歷,想以此來跟雪無極分享,希望雪無極能想開一點。
但讓,蠶嬰也可能是受到尤舞的囑托,找個時機來勸慰雪無極的。
不管是哪種,雪無極自然也願意配合,接受這種來自愛的善意。
“我不會沉浸在仇恨中的,我還有這麽多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我的世界不會只有恨。”雪無極微笑。
蠶嬰十分欣慰:“是啊,你馬上又要當父親了,你的愛已經不緊緊是一種享受,還是一種責任了。”
“沒錯,我想,當初莊主能撐過來,應該也是有一些其他方面的愛支撐著你吧?”雪無極笑問。
“當然,那個時候,我的父母都還在世,他們還需要我。那個時候,我還有些理想想要攫取,即便是離世的他,也在支持著我。”蠶嬰點頭,“那個夢,其實也讓我明白,即便是離去的人,也在用他曾經活過的方式愛著我。”
雪無極微愕,竟然又有些走神。
原本,他以為他看透了蠶嬰的目的,只是準備帶著感激的心情接受她這言語的饋贈,並沒想過真的會觸動他什麽,但是現在,蠶嬰這一句話,卻是讓雪無極內心蕩漾著一股奇異的感覺。
就仿佛在瞬間,他又聽到了羅芊芊獻祭時跟他的靈魂交流。
那聲音,就宛若在耳畔。
“無極,請一定要好好活著,代替我活下去,活到能看到最美的世界。”
“芊芊……”
雪無極瞬間淚流滿面。
不過,雪無極這種情境,卻是被一道粗獷的聲音給打破了。
“一個大男人,哭得像個娘們,真是可笑,趕緊滾蛋,不要在這丟人現眼。”
說話的,是個孔武有力的漢子,那一身黑亮的肌肉,一看就是在血與火中錘煉出來的,在他身邊另外兩個人.體格也都差不多。
“就是,趕緊把地方給讓出來,我們爺三個要坐這喝酒。”
“這裡是給真漢子呆的地方,老娘們和小白臉到房裡滾床單去。”
蠶嬰臉色一沉:“真是聒噪,你們最好現在就滾。”
“哈哈……你這娘們竟然讓我們滾?我沒有聽錯吧?”壯漢甲獰笑間,更是囂張,雙手撐在桌子上,近距離盯著蠶嬰,“難道這小白臉滿足不了你,你想跟我們三個人滾床單?”
“看她姿色也還算不錯的份上,要不然我們就勉為其難的同意了?”壯漢乙附和道。
壯漢丙更是狂笑道:“我覺得挺好,老穴清熱解毒啊!”
這家夥的言論,讓整個酒館都轟然大笑。
大家笑得直不起腰的時候,都沒有注意到的是,雪無極臉上的淚痕在瞬間蒸發,並沉哼了一聲。
“嘩啦啦……”
三個壯漢被大力直接震飛了出去,摔倒在不同的方向,砸倒好些個桌椅。
眾人驚異無比,都沒想到,雪無極竟然如此強橫,更沒想到,他竟然敢在鴻匠會裡就直接動手。
更讓大家沒想到的是,蠶嬰更狠辣。
“啊啊啊……”
幾道慘叫聲響起。
三個壯漢身上剛騰起星芒時,被一道詭異的能量突然切割開了他們的右肩。
血光乍現,血水四濺。
三條手臂在酒水間顫抖著,而三個壯漢則是歇斯底裡地慘叫著。
“多少年沒人敢如此調戲老身了。”蠶嬰冷哼,“老身不發威,真把我當成無牙的老貓了?”
雪無極這個時候,緩緩站起:“莊主,看來這裡沒有繼續呆下去的氛圍了。"
“嗯,真是掃興,不過好在該說的差不多都說了。”蠶嬰點頭,也站了起來。
二人都沒有再正眼看那三個壯漢。
沒有直接要了他們的命,都是看在鴻匠會的面子上。
發生了這種事,這個鴻匠會的總管也反應得挺快,很快過來了,他也顯然知道了雪無極和蠶嬰的身份,根本沒有擺譜為難二人,以“無故挑釁高階會員"的罪名給三個人定性,表示他們三個咎由自取。
看著施施然轉入後院的雪無極和蠶嬰,眾人轟然議論了開來。
“這兩個到底是什麽人啊?這麽牛?”
“是啊,太強勢了,連鴻匠會方面都絲毫不擺譜?”
“說起來,那個男的,感覺好像是雪無極啊。”
“雪無極?就是那個史上最年輕的第一等天匠?”
“天啊,這就難怪了,聽說他現在的身份可非同小可,好像是禦獸宗的宗主了啊。”
“什麽?那個年輕人竟然就是禦獸宗宗主雪無極?”
“明明改名為天獸宗了啊!”
“不是聽說天獸宗整個失蹤了麽?怎麽雪無極出現在這?”
許許多多的議論此起彼伏,所有的人都在驚歎雪無極這種風雲人物的出現。
而那三個壯漢此刻哪還敢有半點的怨怒?
他們竟然得罪了天鴻大陸舉足輕重的風雲人物?
能跟雪無極這種人走到一起的人,蠶嬰肯定也是非凡的存在啊。
嘲弄和調戲這樣兩個人,沒有慘死當場,都算是他們的運氣。所以,撿起他們的胳膊,灰溜溜地就走了。
而雪無極和蠶嬰,已經來到了院後傳送陣。
作為高階會員,他們自然有優秀使用傳送陣的權力,不用排隊。
但是,就在他們使用傳送陣的時候,一切正常的傳送陣突然之間猛烈震顫了一下,那光毫蕩漾,就仿佛是巨輪觸礁。
“發生什麽事了?”雪無極眉頭微皺,看向掌控傳送陣的工作人員。
“不清楚,感覺好像是傳送力量被某種力量干擾了。”
雪無極眉頭揚起:“那還能用麽?”
“看情況是可以的,已經激活。”工作人員應道。
然後就在這個時候,傳送陣的光芒又恢復了穩定。
雪無極和蠶嬰相視間,還是放下了狐疑,走進了傳送陣之中。
“嗡……”
嗡然間,兩個人被傳送了出去。
但是,當他們傳送到目的地的時候,卻是出現了詭異的一幕,那就是有四個人,竟然跟他們同一個時間節點出現在了傳送陣的一邊。
這看似巧合的情況,實則透著無比的詭異氣息。
這四個人看上去表情平靜,似乎並不意外發生這樣的事,而且,他們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落在蠶嬰身上,在蠶嬰看過去時,他們的目光也不躲閃。
蠶嬰回頭看了雪無極一眼,又愣了下神,她錯愕的發現,雪無極竟然完全變了一個樣子。
迎著蠶嬰詫異的目光,雪無極給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蠶嬰不是初出茅廬的傻丫頭,她自然明白現在發生了一些很詭異的事。
這四個詭異出現的人,身上透著一股神秘和強大的氣息,讓她腦海中瞬間蹦出幾個字:“侍神宗!”
雪無極和蠶嬰也不多說話,直接出了鴻匠會,然後也仿佛渾然不絕地出了城。
在路上,雪無極已經跟蠶嬰做了交流。
“莊主,這鴻匠會的系統顯然完全掌控在侍神宗的監控中,而這些人,應該是奔著你來的。”
“我?你這麽肯定?所以才馬上用秘法變樣子?你怎麽就知道不是奔著你來的?這樣你變樣子也沒用?”
雪無極應道:“我用的是我師父的會員玉印,而我師父,在鴻匠會的體系中,還是玄宗。”
“你師父?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一個師父?”
“我沒怎麽跟人提起啊,我是隔代傳承了他的鴻紋技藝,他已經死了很多年了。”雪無極應道。
“我說呢,你怎麽這麽年輕就已經是紅玉會員了?那麽說?在侍神宗的認定中,我已經是天宗了?”蠶嬰還自嘲地笑了下。
“莊主本來就是天宗啊,是你們對自己的標準太高了。”雪無極微笑。
“看來葛雲他們猜得沒錯,平常使用傳送陣,還真不能用自己的身份。”蠶嬰點頭道的,“那我們現在怎麽做?”
雪無極冷笑:“怎麽做?他們都出來找死了,不送他們去死,這不是顯得我們太小家子氣了?”
“你看出他們的實力多少了?”蠶嬰有些擔心。
“沒有,不過只要不是來弄我的,實力應該不會太強。”雪無極笑道。
“也是,我只不過是星魂期修為,他們撐死了只會派個法相期的過來就行了吧。”蠶嬰輕笑。
事實證明,兩人並沒有猜錯。
這四個家夥,就是侍神宗用來抓蠶嬰的。
但是有一點猜錯了,那就是這四個人,竟然是全部是法相期的修為。
當四個法相期的強者,毫不掩飾地撐著法相,在四個方向包圍了二人時,那種氣勢,也是讓人驚悸的。
蠶嬰就很緊張。
這年頭,法相期高手已經絕對是一方巨擘了,四個法相期同時出現,已經很罕見了。
“沒想到我這個老娘們還挺吃香的,竟然勞煩侍神宗派出四個法相強者。”蠶嬰不由擔心地看向一邊的雪無極:“小白臉,你搞得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