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一點來說，你比她們幸福，因為是她們追求我的。”雪無極不無驕傲地應道。

  “我只能說，她們比我更懂得慧眼識金。”秦霜痕怪異地笑看著雪無極，“我真不知道，你這種混不吝的浪子，她們那個時候怎麽會喜歡你呢?”

  “什麽叫混不吝？我心裡明清著呢，就像我跟你的交流，每一句都是真實的，喜歡你就是喜歡你，想讓你做我的女人，我就直說。”雪無極聳了聳肩，“反正像蕭無缺那樣裝紳士，也不可能得到你的好感，我就更加明白，你不喜歡虛頭巴腦的人。我把最真誠的愛意和最強烈的欲.望都放在你面前，當有一天你接受了我這個人的時候，這些行為你看到的都只會是誠摯，而不會有任何反感，是吧？”

  秦霜痕點頭道：“這話還真反駁不了你，想來想去，發現你留給我的印象中，這真實就是一個非常明朗的特質。”

  雪無極眸光中的戲謔突然一收：“其實……真要問一下芊芊和尤舞姐為什麽會愛上我，我也找不到答案。尤舞姐的答案，我可能還能找到一些，我是誤打誤撞進入她的世界，在她最迷惘的時候，成為了那個合適的人……而後來，我的成長也出乎了她的意料，成為了能夠守護我們情感的存在……但是芊芊……”

  “羅芊芊，她是個非常特別的女孩呢。”秦霜痕的眸光閃亮，卻帶著一點點隱憂。

  雪無極點頭道：“是啊，她是個非常特別的女孩……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存在的。”

  雖然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個體，但是像羅芊芊那般特殊的存在，整個鴻蒙界恐怕也是前無古人後難有來者。

  “你很愛她。”秦霜痕很羨慕羅芊芊，但是不嫉妒，一點都不嫉妒。

  雪無極點頭道：“真要比的話，她是我最愛的女人。”

  在另外一個愛著的女人面前說最愛別的女人，這是腦殘的行為，但是雪無極就在做著腦殘的事。

  可秦霜痕一點不開心的感覺都沒有，因為秦霜痕也知道，這個時候的她，怎麽也不可能取締羅芊芊在雪無極心目中的地位的。

  而以後，恐怕也不能……

  按照姥姥的預言，羅芊芊將會成為雪無極生命中永不能磨滅的印記，這份印記，如果有誰不願意跟雪無極共同珍藏，恐怕根本無法在雪無極身邊立足。

  “雪無極，真希望你能平安地把羅芊芊救回來，雖然那必然很難。”秦霜痕由衷地祝福著，哪怕碎星姥姥說了一輩子命運不可改變的話。

  雪無極點頭道：“我一定會救回她來的，上天入地，死生無阻！”

  “可是……”親霜痕輕吐濁氣，“我是說如果……如果發生了意外呢？如果芊芊出事了，你該如何面對？”

  “我已經錯過了一次，那我絕對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雪無極執拗地握緊了拳頭，雙目盯著清幽的泉水。

  “你既然說你已經錯過了一次，那一次你是如何應對的呢？”秦霜痕也有些執拗地追問著。

  回眸，看了眼秦霜痕那清涼如秋水的眸子，雪無極深吸了口氣，拳頭攥得更緊，骨節都嘎吱嘎吱響著：“那我一定會讓整個侍神宗，讓所有與之有關的事物陪葬！最後，還有我自己。芊芊已經受了太多苦，我不能讓她一個人孤獨地走。”

  秦霜痕身子一顫，這就是死生契闊麽？

  “可如果你也走了，還有愛著你的人該怎麽辦呢？比如說尤舞，還有……我……”秦霜痕的心越來越疼，不是疼惜自己，而是疼惜雪無極。

  雪無極再次回眸，眸光清冷：“所以……我不能讓這一幕出現……事實上，當到了這一刻，恐怕我已經沒有任何理智來考慮這些事。”

  “你覺得那個時候，你的人性會遺失光？”秦霜痕凝眉。

  雪無極坦然應道：“我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所以，我很開心今天能跟你敞開心扉，知道我在這個世界覺醒後的第一個夢想已然實現，就已經很開心了。但是，好在你還沒有陷得太深，這樣至少當你擔憂的事情發生的時候，你的內心被撕.裂的痛痕會短一些。”

  “不可能的……”秦霜痕搖頭道，“愛是沒有深淺長短的，愛了，就是深深的，長長的。如果那個時候，你真的舍棄下一切，成全了羅芊芊的愛，那你在下輩子都最好記住，你這輩子欠了我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雪無極心頭微動：“你這是在跟我約定來生麽？”

  “算是吧……但我更希望今生緣今生了。”秦霜痕說這話時，輕風拂過，發梢舞動，流光閃爍，十分的美好。

  雪無極突然話鋒一轉：“在屠萬追殺我之前，姥姥看到了什麽。”

  “啊？”秦霜痕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她不由輕撩了下頭髮，掩飾她的緊張，“你怎麽突然這麽問？”

  “我不了解天罡迷域代表什麽，你不可能不了解。你在給我骨珠密匙的時候，除了要助我擺脫屠萬追殺外，應該還有其他的目的吧？”雪無極笑道。

  秦霜痕最擔心的就是這種情況了，她沒想到雪無極竟然有這麽敏銳的洞察力，而她又不太會撒謊：“你……你怎麽會這麽覺得？”

  “原本我也沒去多想，但是今天你對一些預設的結局代入那麽強，我想除了姥姥能給你帶去這種認知，就沒有別的原因了。”雪無極正容道，“姥姥肯定曾經幫你預言過我的路程，她看到了什麽，讓你感覺到畏懼，看到我死亡麽？”

  “不僅是死亡，而是靈魂意志的銷蝕，是永世不得超生的魔咒……”秦霜痕哀傷道，“姥姥說，她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的命格，她說你明明早該死了，死了很多次了……現在我明白你為什麽有這種命格，但是她看到的你，不再是簡單的死亡啊……只要你去救羅芊芊，那就會出現這樣的命數。”

  雪無極濃眉輕揚：“這樣麽？”

  “那個時候，我開始會牽絆你的安危，我不願意接受你是那樣的命運。所以，出於私心，我寧願你不去救羅芊芊，因為在那個結局裡，你付出了一切，卻什麽都沒得到，你失去了所有，包括羅芊芊。”秦霜痕哀怨道，“你可知道，當知道你可能這一年都跨不過去，我內心有多麽酸楚麽？”

  雪無極眸光變得有了一絲輕柔：“所以你讓我進天罡迷域，那樣我要出來已經是幾年之後，我就沒辦法去救羅芊芊了，就躲過了這一劫是吧？”

  “但現在看來……姥姥說得真的沒錯，有時候命運成為定局，怎麽改都改不了。”秦霜痕很是哀傷，“而且命運把我也算計進去了，極有可能我的這個行為造成的因，反而促進了這最後的結局誕生。每每想到這，我更是無邊的內疚。”

  雪無極搖頭道：“不……你並沒有做錯任何一件事。”

  “啊……”秦霜痕身子一顫。

  “即便姥姥預見的結局將成真，你都沒有任何錯。”雪無極深深地看著秦霜痕，“我感受到了你愛我的初心，而且你的行為，讓我經歷了一段難以磨滅的時空之旅，讓我的人生更豐滿，也讓我實力更加強大。如果說，我可能具備了逆轉命運的機會，那一定會是這一次時空之旅帶來的。”

  秦霜痕眸光微亮：“真的麽？”

  “當然是真的，如果愛我，努力為我著想，還讓你如此負擔，那我會很負疚。我要感謝你之前默默的愛呢，有時候，人生最後的結局可能不是那麽重要，畢竟故事終有終章。而精彩的過程，比結局更重要，是麽？”雪無極微笑，“就像現在，我能明朗地收獲你這滿心的愛，讓我人性即將消泯，空洞蒼白的內心都多了一抹彩色呢，這不就夠了？”

  “不，這還不夠！雪無極，你剛說的逆轉命運的機會！命運，真的能逆轉？”

  雪無極重重點頭：“當然，我是什麽人？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強呢！命運，想壓彎我的脊梁，可我會讓她明白，每次我都能驕傲的挺直。”

  “可是……”秦霜痕依然無比擔憂。

  “不用擔憂，我更高興的是，按照姥姥所預言的事，那我應該是能找到芊芊，在她活著之前。”雪無極雙目微眯，“這個情況，已經比我曾經錯過的時候，要好許多了。”

  雪無極最黑暗的時候，是發現一夢已經過了幾年啊，那種絕望和悲哀簡直就把他壓垮了。

  要不是仇恨支撐了他，他可能已經選擇了死亡。

  秦霜痕眸光微亮：“雪無極，你能跟我說說你的異時空之旅麽？”

  雪無極點頭：“當然可以，你可能會覺得非常不可思議。其實在異時空中，我已經跟命運博弈了幾次了。有時候，某一個時間段，所謂命運的結局，有可能只是開始呢。”

  “你說話，有些比姥姥都更深奧了呢。”秦霜痕感慨不已，她更加好奇雪無極經歷了什麽，會讓他對命運，對人生有如此深的感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