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拉的府邸坐落於王城西北角,小門小院遠不及格裡羅家那般氣派,由於身為民政大臣所轄之事大多和婦孺孩童打交道,並無什麽油水可撈,冷冷清清倒也顯得正常。
但是今日,長了一張俊俏臉蛋曾被戲稱為婦女之友的菲拉,門庭之前仿若鬧市。
前來拜訪的人上至王族子孫下到小官小吏,無一不是拎著重禮登門問候,生怕晚旁人一步讓這位民政大臣心生不滿。
這些大小官員啊一見面就是盡顯諂媚之姿,對於來意更是絲毫不加掩飾,熱情洋溢的拉著菲拉的手,老兄長老弟短,叫的那叫一個親切熱情,而說盡客套話之後話題始終就只有一個,那便是官員選拔考試的題目到底是什麽?
幾天前,那份絕密的考試題就已經由陛下之手親自轉交給了菲拉,這是所有官員都知曉的一件事。
也就是說現如今菲拉是知曉考題的唯一一人!
他們這些官場老狐狸的後生啊簡直多如牛毛,就連直系親屬兩隻手丫子都數不過來,更別說那些沾親帶故的遠房親戚了,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們倚仗的手中的權柄自是要做一個庇蔭後世子孫的事情,可很不湊巧,改推薦為考試迫使這些貴胄的子孫們也不得不參加。而自家的孩子有幾斤幾兩這些大臣們還是非常清楚的,就憑那半桶水的見解還想通過國王陛下親自出題的考試?那不是癡人說夢呢麽。
所以實在是沒辦法了,這些官海沉浮多年的老狐狸才不得不舍下這張老臉,試著求一求這位後輩,看看能不能套問出一字半字的題目,也算是提前做好準備了。如果這菲拉再是個貪財的主,許以重金買通才是最好的,那到時候自家子孫進入官門,撈回本來那不就是時間的問題了麽?
正午時分,一位雙鬢早已斑白的老叟正是帶著這種想法踏入了菲拉的房門。
這位年過八旬的老者名為亞裡德,三朝元老,曾替先王擋下過刺客致命的偷襲,遂被賜予世襲侯爵位,同親王待遇。
亞裡德官宦生涯六十年,培養門生無數,被譽為官場不倒翁,也有官場常青樹的美譽。近年來由於身體欠佳所以少有露面,這一次聽聞陛下新政,才不得不硬著頭皮出山,替自己最為寵溺的小孫子討要份仕途捷徑。
亞裡德揉撚著胡須,向來以長輩身份自居的他今日卻久久沒有落座,與菲拉一照面便擺出了老友重逢喜極而泣的架勢,衝著菲拉就是一頓的寒暄吹捧,溢美之詞無所不用其極。聽得菲拉自己都是面紅耳赤心生愧疚。
一番混亂吹捧後還不算完,亞裡德又朝隨性的仆役使了使顏色,心領神會的仆役們便連忙從馬車內搬出了四大口木箱,擺入了屋內,關起門來由老頭親自打開。
四口木箱奇開,一時間金光大作,木箱內竟裝滿了散發著奢靡氣息的黃金!若是溶了去鑄造金幣,上萬枚還是有的。
菲拉瞧著這幾口木箱,眼珠子都快瞪圓了,身為民政大臣說實話他這官也委實不算小了,可算來算去一年下來不過金百金幣的收入,這一萬金幣就算他幾十年不吃不喝也攢不下這筆巨款啊。
大手筆,這是徹徹底底的大手筆啊!饒是菲拉早有心理準備,卻也不曾想過竟是這樣一位巨貪上門,那麽亞裡德尚且如此,那位替國家看管金庫人人罵做蛀蟲的格裡羅又如何呢?菲拉暗暗想著,眯眼淺笑。
亞裡德一雙枯槁如樹杈的手交疊在胸前,姿態極低的笑道:“時常聽聞菲拉大人才學出眾,能力頗高,是年輕一輩官員的楷模,今日一見便覺所言非虛,老朽鬥膽想與菲拉大人結個朋友,一點小小的見面禮還請菲拉大人笑納……”
“好個一點小小的見面禮啊!”菲拉心中暗罵,“你個老不死的東西,這麽多的黃金多少人拚了一輩子的命都掙不來,你卻送的痛快,殊不知陛下就等著你們這些人自投羅網呢麽?!”
雖然心裡咒罵不止,可菲拉臉上笑意卻依舊不減,他明知故問的挑了挑眼皮,幽聲問道:“老大人這是要做什麽?”
對於菲拉的開門見山,亞裡德歡喜萬分,畢竟一萬金幣買後世榮耀,這筆帳怎麽算都是值的!
想到這裡他更加不再掩飾心中所圖,坦言道:“不知陛下的試題能夠借閱一二啊?”
聽罷,菲拉猛地站起身來,當著眾人的面哈哈大笑一聲,在老者倍感莫名之時,便是抽出佩劍,劍尖直刺亞裡德眉心!
“菲拉奉旨用劍,取你項上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