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樓閣,
一處方亭,被環繞在一片蒼鬱之中。
一名身著七星袍的青年,輕輕撚起茶壺蓋。
一旁,站立著三人,兩男一女。
“辛懷柔,你感覺怎麽樣了?”丁翺關切地望向一旁的辛懷柔。
“好多了。”辛懷柔輕輕地回答道,但是丁翺望過去,發現辛懷柔面色依舊有些蒼白。
“真的沒事嗎?”丁翺放心不下,又繼續追問一句。
“我說你煩不煩啊!”辛懷柔卻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噎了丁翺一句。
丁翺無奈隻得作罷,接著轉向一旁的王飛鵬:“昨天夜裡,我的竊魂劍也一直在你的手中啊?”
“那是我的竊魂劍。”王飛鵬糾正道。
“搶來的也能算是自己的?”丁翱反問道。
“當然,你不是也搶走了我的身份與地位了嗎?”王飛鵬反唇相譏。
丁翱被王飛鵬這麽一問,頓時無言以對。
“可是,據說老莊主昨夜是被七殺劍和竊魂劍兩把劍所傷,可是七殺劍和竊魂劍卻一直在在你們各自的手中啊?”辛懷柔突然發出疑問,打破了丁翱的尷尬。
“這個問題得問他啊。說吧,你費勁心思想要盜走竊魂劍,到底想要做什麽?”丁翱用懷疑的眼神望著王飛鵬問道。
誰知丁翺話音未落,忽然一道寒光上過,接著隻覺得脖子上傳來一股冰涼的感覺。只見王飛鵬手持竊魂劍,冷冷地對丁翺說道:“你信不信,你再胡說我就殺了你!那人是我的生父,我王飛鵬豈是這麽冷血的人?”
丁翺一把將橫在脖子上的竊魂劍推開,接著冷冷地瞥了一眼王飛鵬:“原來你還記得他是你的生父呢?我還以為嗎,在你的眼中,盡是權利與地位呢!”
丁翺這麽一句,立即就是激起了王飛鵬的滿腔怒火,氣勢洶洶地盯著丁翺。丁翺也是毫不退讓,冷冷地直視著王飛鵬的眼睛,空氣之中立即就是布滿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兩人相互逼視了好一會兒,王飛鵬忽然漸漸垂下頭來,長歎了一口氣,隨後又是一陣撕心裂肺般的大笑。
丁翱不明所以,驚奇地望著王飛鵬。
“真是可笑啊,虧我還在這裡與你爭什麽身份,到頭來,我竟連給予我生命的人都保護不了,我還真是一個可悲的笑話。”王飛鵬笑夠了,喃喃自語著,眼眶略有些濕潤。
丁翱望見王飛鵬的樣子,心裡有些不忍,伸手拍了拍王飛鵬的肩膀:“這宗主繼承人的位置,本就該是你的,等此事一了,我就要昭告天下,請你繼承宗主之位。”
王飛鵬卻是一副毫不領情的樣子:“臭小子,不用你在這裡充什麽好人,你還是先洗清自己的嫌疑吧!”
“是啊。”辛懷柔在一旁聽見,若有所悟地在一旁點點頭說道:“七殺劍,昨晚好像也一直在你的手裡。”
“不是吧,懷柔,你懷疑我?”丁翱驚愕地張大了嘴巴:“我昨晚可一直跟你待在一起啊!”
“我沒有說是你,是你多想了,我只是覺得這事情好詭異。”辛懷柔冷冷地解釋道。
“先生,會不會是洪越說了假話,余宗主不是被七殺劍和竊魂劍殺死的?”辛懷柔向一旁的青年問道。
這個青年,正是水墨樓閣閣主,名震天下的神算子!
沒等青年開口,王飛鵬就搶著回答道:“他沒有說謊。七殺劍和竊魂劍作為十五神兵之一,若是被其所傷,一驗便知。”
“是這樣嗎?”丁翱以征詢的眼神望了望青年。
青年微微點了點頭。
“那又是為何呢?”辛懷柔一臉迷惑地又問道。
“正直九月,洛水之水,正好飄來了這水墨樓閣,正好成全了這一壺香茶。”
青年卻是所答非所問,將壺蓋放在壺口輕輕磨砂,慢慢地,漸漸有雨滴自天空中滑落,恰好流入壺口之中。
“差不多了。”
青年輕笑一聲,將壺蓋放回。
“先生,你這茶都擺弄半天了,我們的事情,你稍微留意一下好不好?”丁翱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你的事情?現在你的實力只不過區區四星鐵戒,就算你知道凶手是誰,又有什麽用?”青年有些鄙夷地說道。
丁翺臉色不由地陰沉了下來:“你不要太小看人了,總有一人會身登絕頂,你怎麽知道那人就不是我嗎?”
“那又憑什麽是你?”青年卻是嗤之以鼻地冷冷一笑,接著說道:“就憑你學會了幾招三腳貓的功夫嗎?”
“休要嘲諷人!”丁翱被青年一句話激得怒不可遏,怒氣衝衝地瞪著青年。
正當丁翱想要發火的時候,一旁的辛懷柔忽然大喊一聲,打斷了丁翱的怒火:
“我明白了!”辛懷柔突然說道。
“你明白什麽了?”丁翱問道。
“先生的意思是,以洛水族之水沏茶不一定非要身在洛水族,九月飄來之水也可為茶。那麽,借七殺劍和竊魂劍殺人也不一定非要手持這兩把劍?”
青年微微笑笑,點了點頭。
“但是,這是怎麽做到的呢?難道說有人盜用了兩把神兵的劍氣?”辛懷柔又問道。
辛懷柔的一句話,讓丁翱突然想起一個人——一個昨夜陪他的人。
“會不會是明雪小姐?”
辛懷柔問道,替他說出了所想之人的名字。
“不會是她。”丁翺立即否定了自己原本的想法。
“哦,你怎麽確定?”辛懷柔眨巴著眼睛,疑惑地望向丁翺。
“你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對明雪有懷疑,也不奇怪。”丁翺面沉似水地說著,眼神中透著一股深邃的哀傷,也不知道他心底到底在想這些什麽。
“我對你們昨晚發生了什麽,一點興趣都沒有!”辛懷柔也來了倔脾氣,絲毫不顧及丁翺眼神之中的哀傷:“你的明雪妹妹肯定有問題,要不為什麽別人不出現,偏偏她在昨晚出現阻止你回到七絕宗,而且一早上又消失不見了?”
“無理取鬧!”丁翺哼了一聲,扭過臉去。
“你說誰呢?”辛懷柔剛剛想要發怒,卻是忽然隻覺得胸口一陣劇痛,連忙伸手捂住胸口,臉龐也痛苦地扭曲到了一起。
丁翺驚覺到辛懷柔痛苦的表情,想要說些什麽來安慰一下,想了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只是關切地望了望辛懷柔,卻是默不作聲。
“各位還是請回吧,水墨樓閣本是清淨之所,不歡迎外人在這裡吵吵鬧鬧。”這時,一旁的青年忽然冷冷地說道。
“可是.”丁翱連忙開口想要辯解。
“回去之後,你們想知道的便會知曉。”青年淡淡地說。
“那多謝先生了。”丁翱向青年拱了拱手,又對辛懷柔和王飛鵬說道:“我們快點回去吧。”
“咱可說好了,查明真相之後,你可不能再嘰嘰喳喳地管我要竊魂劍。”王飛鵬插嘴道。
“這個再議。”丁翱擺擺手,又是催促道:“快走吧。”
誰知辛懷柔卻面無表情地說道:“我不走。”
“不走就不走。”丁翱說著,也耍起了脾氣。
“這裡沒有你呆的地方,你還是跟他們一起走吧。”
青年卻是冷冷地下達了逐客令,並意味深長地望了辛懷柔一眼。
“走吧。”丁翱接著一聲催促,自顧自地往回走。
王飛鵬和辛懷柔躊躇了一下,也默默地跟上。
“等一下。”青年突然叫住了三人,對丁翱說道:“這茶沏好了,難道丁翺公子不品嘗一下嗎?”
丁翱回頭望一眼杯中,一片清冽之中帶著淡淡幽香,丁翱道了聲謝,將茶一飲而盡。
“這茶?”茶入腹中,丁翱忽然覺得不太對勁。茶水在腹中一陣激蕩,並無甘甜之感,反倒如驚雷一般,在丁翱的腹中炸開,深深地刺痛著丁翱渾身的神經。接著,丁翺再望向自己手上的戒指時,赫然發現自己手上的戒指,竟然突然升了一星,變為了五星鐵戒。
“這就是我和余熙宸,為何能擁有風雷劍式一般迅疾劍法的原因——這洛水出自洛水族墓穴,再與上等丹元書融合,便可以締造出形似風雷劍式的招式。”青年淡淡地解釋了丁翺心底的疑問:“雖然這劍式遠遠不及風雷劍式,但是也擁有了幾番它的神韻。”
“你是想讓我學習這招?”丁翺疑惑地問道。
“你已經有了風雷劍式,學習此招也是多余,但是這個卻能幫你打開風雷劍式剩余的潛力。”青年笑著說道。
“潛力?”丁翱疑惑地反問了一句。
“到時候,你自會明白。”
“那多謝先生了。”丁翺說著,便是拱手道謝,又問道:“我能知道先生姓名嗎?”
“等我們下次見面,我自會相告。”青年又是神秘地一笑。
“那好,我先告辭了。”丁翱隻得作罷,向青年拱一拱手,走出門去。
走出門去,正有一陣冷風拂過,丁翱不由地感覺到渾身冰涼。
似乎要到秋天了啊。
“等一下!”青年忽然在背後叫住了丁翺:“你是要去七絕宗嗎?”
“是啊,怎麽了?”
“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你是洛水一族的吧?既然是洛水族,那麽七絕宗的事情,與你又有什麽關系呢?”青年的聲音遠遠傳來,聲音中帶著絲絲的不屑。
“我一定要查出真相,因為我不想讓她誤解。”丁翺輕聲說著,腦海中不由地閃過一個如冰雪一般清冷的倩影,嘴角淡淡一笑,又是說道:“更何況,我不能辜負了那個懊悔的老人,也許他說的,全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