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磊明白,即使顧斌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如果他不說剛才那一番表示忠心的話,恐怕現在他已經被驅逐出顧家了。
即使不被驅逐,也會被“流放”到遠離顧家權利中心的京都,因為顧英傑的另外一個目的就是要上位,他要掌控顧家。
而顧家唯一能和他爭的,除了大哥顧望北之外,就是他顧磊了。
世家的鬥爭一點也不比官場差多少,如果換做是顧磊自己,估計他也會這麽做,甚至有可能做的比顧英傑更狠,只可惜他沒有顧英傑的實力。
所以他只能認輸,不能上位,要麽被“流放”,要麽老老實實的成為顧家的忠仆,這也是顧家的歷代傳統。
顧磊很清楚,如果被流放,或者是被驅逐出顧家,那他將永遠也沒有出頭之日,在京都就意味著地位和修煉資源,真要是被流放了,最後肯定連根毛都分不到。
況且,即使他本份的成為顧英傑的忠仆,這也沒什麽,畢竟顧家歷代下來,都只有一個家主,沒有實力就屈居於人下,這對於顧家人來說是很正常的事情。
至少顧磊知道,即使他奈何不了顧英傑,但他至少還有地位,而且是很高的地位,凌駕於很多普通人之上,對於顧家來說,那些普通人,就是一塊弱肉,無需憐憫和同情。
陸長生已經坐在門口一個下午了,他表面上沒有抱怨,可心底卻很不爽,畢竟誰也不願意被人當作看門的使喚。
當他忍到一個極限時,門突然打開了,高興笑著走出來,道:“嘻嘻,我叔叔請你進去。”
看到高興的笑容,陸長生本來的憋火又消失了,只是他心底在想,這位種魔者,高興的叔叔,真的是請他的進去的嗎?
答案是否定的,恐怕只是高興這麽認為罷了,因為種魔者根本就沒把陸長生放在眼裡,更比說是請了。
陸長生在他身上感覺到一股強者的孤傲,傲視所有人,把所有他可以奈何的人都視作螻蟻。
陸長生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如果他有實力的話,估計他會爆打種魔者一頓,只可惜他沒有,甚至連逃走都很難。
所以他只能裝作誠懇道:“前輩,你有什麽吩咐嗎?”
“房間裡的這些雕塑,都是你雕刻的?”種魔者突然問道。
“是的。”陸長生答道,他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因為種魔者能看得出他是不是在說謊,只要他的言詞稍微閃爍,等待他可能一記手刀,然後Game Over。
在沒有見到種魔者之前,他可以自我安慰的說,是為了高興才留下來受委屈的,即使是在見到了種魔者之後,他心底還是自我安慰的說,是為了高興。
可事實上,他自己很清楚,沒有高興,他一樣逃不掉,因為越是接近種魔者,陸長生就感覺這個人越是深不可測。
“我給了你機會,你為什麽不逃走?”種魔者又問道,“以你的資質,不應該在別人面前卑躬屈膝!”
陸長生一愣,很快又回過神來,果然這個種魔者是給他下了一個套,估計剛才他要是逃跑的話,種魔者立馬就會出來抓住他,並且打的他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跑不掉,何需徒勞逃跑?”陸長生很乾脆。
“你很有意思!”種魔者冷酷道,“你剛才若真的逃跑,我確實會殺了你,但是你留下來,我保不齊,也會殺了你!”
“但至少我比剛才多活了幾個小時。”陸長生突然笑了,“呵呵,前輩既然已經給我下了套,並且我也通過了前輩的考驗,前輩斷然不會殺我對嗎?因為我對前輩來說,還有利用價值!”
“哼。”種魔者冷哼一聲。
陸長生隻感覺一股比剛才更恐怖的殺機傳來,那種感覺讓他極為憋屈,可他卻必須得臉上賠笑。
“你說的沒錯,你對我確實有利用價值!”種魔者突然收回了殺機,剛才似乎只是給陸長生一個震懾。
“馬勒戈壁,老怪物,等老子以後突破先天,不來回爆你菊花八百遍,我就不叫陸長生。”陸長生心底大罵,嘴裡卻笑著道,“不知前輩想要我做什麽!”
“保護高興。”種魔者冷道,“我不希望在看到她的封印再次破裂,再有下次,就是你的死期。”
“我知道了,前輩!”陸長生點頭,“可是,我畢竟實力不濟,只是一個大宗師初期的武者而已。”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真實的實力!”種魔者突然冷盯著陸長生,一雙眼睛就像是深邃的古井,讓人看不到盡頭。
陸長生冷汗直冒,心說這丫不會是把他的陽魂都看穿了吧?
“你一定服用了什麽煉體的天材地寶,所以體質才會這麽強橫吧。”種魔者突然說道。
“是的,晚輩僥幸服用了一種奇異的果實,當時身體熱的像是被火燒一樣,疼的我.”陸長生開始了瞎編,不過他確實服用了天材地寶,這一點他沒有騙種魔者。
“好了!”種魔者突然打斷道,“我不想知道你服用的到底是什麽,我只需要知道以你的實力,先天之下沒有敵手就對了,即使是後天大圓滿,也奈何不了你!”
種魔者對陸長生服用天材地寶的事情確實不敢興趣,即使現在他把陸長生殺了,也得不到他服用的那些東西。
但是種魔者又哪裡知道,陸長生有兩件空間寶物,裡面還剩下一小瓶萬年石鍾乳和一顆足球大小的火蟒血晶,如果他知道,陸長生的結局肯定是血濺當場,連高興都阻止不了。
“可如果遇到先天呢?”陸長生反問,心底卻罵道,“媽的,老怪物,這麽摳門,雖然我是自願保護高興的,但你媽蛋的也不至於這麽吝嗇,一點好處都不給吧?”
種魔者還真被陸長生這句話給反問到了,但是很快他搖頭道:“你如果不去招惹那些先天高手,他們是不會輕易對你出手的。”
“可這裡是京都,據我所知,想打高興主意的人,可是一大堆呢,前輩,如果遇上先天高手,我到是可以拚命保護高興,但如果.”陸長生平靜道,心底卻樂開了花,心說既然你不給我好處,那我就讓你幫我去清除一些敵人。
只可惜,陸長生有些一廂情願,種魔者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冷酷道:“你得罪了很多人?”
“是的,晚輩確實有不少敵人,如果給晚輩時間的話,要收拾他們,不成問題,而且其中就有一個先天高手!”陸長生直言道。
“嗯!”種魔者沉吟了起來,“你想讓我幫你殺掉他們?”
“不。”陸長生搖頭道,“我的仇我自己會報,但前輩也知道,我一個散修,無門無派,什麽都沒有,如果他們找到我,恐怕連高興都要受到牽連,所以.”
“京都確實有幾個人是你奈何不了的。”種魔者沒有問陸長生他得罪的人是誰,思忖了半餉,道,“既然如此,我給你一塊東西,如果有先天高手要對你動手,就將這塊東西給他們看,要是他們還敢對你動手,我自然會親自登門拜訪!”
種魔者一說完,就甩給了陸長生一個黑色的令牌,陸長生一看,這是一個黑色的令牌,雖然不是什麽寶物,卻十分沉重,而上面只有一個“鐵”字。
“見令牌者,如見我本人!”種魔者加了一句。
“他媽的,老怪物,你以為你是皇帝啊,還見令牌如見本人呢,我呸。”陸長生心底這麽罵,嘴上卻笑著道,“要是他們不給您老人家面子呢?”
“呵呵。”種魔者冷酷的笑道,“他們不敢!”
面對種魔者異常堅定的語氣,陸長生突然覺得這家夥應該是一個很有名的人,至少在近百年裡,應該非常有名才對,只是他對普通人的歷史很了解,可對修士的歷史卻並不了解,要不然就能知道這個種魔者到底是什麽身份了。
“砰”的一聲,種魔者話剛說完,門就被人一腳踹開了。
高興嚇了一大跳,就連陸長生也有些驚訝,他正愁不知道怎麽忽悠這個種魔者替他殺人呢,卻沒想到有人居然送上門來了。
不過他心底還是有些擔憂,萬一這是個朋友怎麽辦?
但很顯然,他白擔心了,因為進來的兩個人雖然有一個他不認識,但另外一個他卻認識,正是顧斌。
陸長生笑了,笑的很燦爛:“進來不會敲門嗎?沒看到我正在和這位前輩說話?”
種魔者一言不發,甚至沒有透漏出任何殺機,但陸長生卻不在意,既然顧斌帶著人來砸場子了,他就不怕種魔者不出手。
“敲門?呵呵!”顧斌冷笑,“土鱉,你的命到頭了,今天我要讓你知道,得罪顧家人下場!”
“就是他?”顧斌身邊的一個中年人道,此人居然是一個後天中期的武者,他冷冷的掃了陸長生一眼,開口道。
“是的,就是他!”顧斌趕緊道,“前輩,你只需要廢了他的雙手雙腳,剩下的我自己來。”
“好。”中年人抬手就是一拳,打向陸長生的丹田處。
來之前,中年人得知了陸長生的一些實力,只知道他是一個大宗師,卻並不知道陸長生有一刀斬殺後天武者的記錄。
他已經做好了陸長生反抗的準備,可他萬萬沒想到,陸長生居然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而且臉上還掛著愜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