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伏柔的話,謝鐵棒才知道,原來自己這位親密之人也有著一段非同尋常的身世。
和謝鐵棒一樣,伏柔也在很小的時候便失去了雙親。
不過比起連父母長什麽樣都不知道的謝鐵棒來說,她至少還存有一段稱得上幸福快樂的幼年記憶。
而且,導致伏柔雙親亡故的並非什麽仇人凶徒,而是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元凶正是眾人面前這座巍峨山峰。
不是修真門派鳳鳴山,而是活火山鳳鳴山。
大約二十年前,鳳鳴山久違地發生了劇烈爆發,無數火石岩漿衝天而起,整個區域都因此遭受了巨大的破壞。
當時方圓數十裡內全都被厚厚的火山塵埃覆蓋,無數良田人家毀於一旦,平民百姓更是死傷慘重。
鳳鳴山(門派)雖然位於爆發中心,但山頂有護山大陣保護,山下的鳳稚鎮也接到通知早早做好了萬全準備,受災情況反而不算特別嚴重。
伏柔原本是附近一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災難發生時還不到四歲。
災難毫無征兆地帶走了她殷實美滿的家,對她萬分疼愛的雙親也因此喪命。
但伏柔卻沒有因此心生怨恨,而是在師父的悉心教導下健康成長,終於用天賦和刻苦為自己爭取到了成為核心弟子的機會。
伏柔的師父,也就是留下字跡的閆子菱,其實只是鳳鳴山中一名普普通通的內門弟子。
閆子菱的天賦平平,比起修煉來說更喜歡花時間在讀書寫字上,在鳳鳴山擔任的也是地位不高的文書工作。
在那場災難中,閆子菱奉命下山救助百姓,碰巧遇到了伏柔,便將孤苦伶仃的她收做弟子,帶回了山上。
不知是不是受到了災難的影響,伏柔對火焰靈氣有著遠超常人的適應力,修煉起鳳鳴山的火鳳燎原功法事半功倍,很快便一飛衝天,名震整個修真界。
連百曉生都被這顆冉冉升起的新星所吸引,經過多番調查後將她錄入了天下第一美女榜中。
伏柔跟閆子菱的感情極為深厚,外冷內熱的理智性格也是受到對方影響才形成的,兩人名為師徒,實際上更像母女。
正因如此,一看到閆子菱的筆跡,想到她可能的處境,伏柔一直以來的淡定便消失無蹤了。
“棒兒,李師弟……你們設法與山上匯合吧,我必須去見師父!”她用憂慮而堅定的語調說道。
李俊連忙勸阻道:“伏師姐三思啊,這肯定是個陷阱,你一去就回不來了!”
伏柔搖搖頭:“即便如此,我也必須去。絕不能讓他們傷害師父,哪怕用我自己去換她!”
李俊焦急不已,可他一看伏柔的模樣就知道自己絕對勸不住她,隻得求助起謝鐵棒來:
“謝姑娘快幫我勸勸師姐吧,現在也只有你的話她才聽得進去了!”
可是謝鐵棒沉吟片刻後,卻微微一笑道:“也罷,就讓小柔去吧。”
“什麽!?”
就連凌文軒也滿臉震驚地望向她,問道:“謝師妹何出此言?你不是最討厭這種無謂的犧牲嗎?”
“你們也看到小柔的樣子了,現在任何人來勸恐怕都不管用。”謝鐵棒道:“再說了,不是還有我麽?”
“你、你的意思是……”凌文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謝鐵棒點點頭:“不錯,我跟小柔一起去。”
“絕對不行!”凌文軒的臉瞬間漲紅,毫無君子風范地嘶吼道:“這簡直是羊入虎口!在下絕不允許你去!”
伏柔也急道:“棒兒不可衝動,對方隻點名要我一個人去,這事本來就與你無關,千萬不要為此賠上性命!”
謝鐵棒朝他倆做了個“冷靜點”的手勢,淡然道:“誰說我是去送死的,對方好不容易不當縮頭烏龜了,我們這邊自然也有相應的計劃。”
然而這番說辭根本打動不了情緒激動的凌文軒,他想也不想便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也跟你們一同赴會!”
“我、我也是!”李俊馬上跟著喊道。
“不行,你們兩個另有要務。”謝鐵棒斷然道:“在我跟小柔出發後,你們立刻上山去找鳳鳴山的前輩們,請他們發動大陣。”
凌文軒還想爭取,但謝鐵棒態度堅決,幾番爭論後終於無奈地點了點頭。
李俊則奇道:“可是敝派護山大陣只在山頂范圍有效,謝姑娘要如何利用呢?”
謝鐵棒笑著說:“不是給我用,而是給你們自己用的。”
她轉而問道:“貴派的前輩們,應該是有辦法引發火山活動的吧?不用太激烈,小小地噴發一次就夠了。”
李俊愣了半天才回答道:“辦法的確是有,可是這樣有什麽意義……”
謝鐵棒沒有急著回答,而是神情嚴肅地看向二人:“凌師兄,李道友,我可以相信你們麽?”
“當然!”凌文軒和李俊頓時心中一凜。
謝鐵棒這才高深莫測地笑了起來:“那這事就交給你們了,動作一定要快,我和小柔的身家性命可都掛在它身上。”
“至於這樣做到底有什麽用,很快你們就知道了。”
話已至此,兩名熱血早就衝到頭頂的男士哪還有半句怨言,都把胸甫拍得震天響,發誓就是死也會完成任務。
四人很快便兵分兩路,凌文軒和李俊按照謝鐵棒的指揮,朝鳳鳴山頂潛了上去。
熾煉門布下的包圍圈因為之前的襲擊已經相當松散,謝鐵棒為確保成功過還將幻形衣交給了他們。
而謝鐵棒自己則跟伏柔一起,悄悄摸到了鎮中心附近。
“待會兒小柔你千萬不要離開我身邊,不然我也無法保證你的安全。”
在空無人煙的街角處,謝鐵棒跟蹲在身旁的伏柔小聲囑咐道:“放心吧,對方的目標是你我二人,不會把閆前輩怎樣的。”
兩人已經藏在這裡有一陣子了,謝鐵棒問清楚李俊他們上山需要花費的時間後,便一直要求伏柔保持冷靜,等待最佳時機。
伏柔認真地點了點頭,但臉上依然難以避免地露出焦慮之色:“我知道,可是師父她……”
剛說了沒幾句,兩人突然感覺到腳底輕輕晃動了一下。
“是時候了。”謝鐵棒立刻深吸了一口氣:“咱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