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鐵棒數日前剛遇到過像這樣“偶遇”自己的袁高強和虛塵子,沒想到這麽快又要重複一遍。
不過這一回交手雙方不再一追一逃,而是從頭拚到尾,打得比袁高強和虛塵子激烈多了。
那一金一白兩道光芒中的修士似乎實力相仿,而且武技法寶皆備。
時而撞在一起發出叮叮當當的武器交擊聲,時而分開兩旁驅使法寶爭鋒,打得有來有往,煞是好看。
待兩者離得更近一些,謝鐵棒便能看清他們的樣貌,
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來交手雙方對於謝鐵棒來說,居然都算得上是熟人!
金光中的修士身穿淡金勁裝、手握兩柄金刀,正是同謝鐵棒偽裝成雷恩在京城交過手的金刀門大弟子文靜。
白光中的修士則一襲白衣、手持白玉劍,卻是曾和謝鐵棒共闖霓光秘境的混元劍派弟子陸松。
文靜仍是一臉半睡不醒的模樣,但他的轉金刀絕技顯然有了巨大的進步。
當初一開轉就跟陀螺似的停不下來了,如今卻能說停就停,並在片刻之後重新使出、無需再做準備,端的是攻防一體、犀利無比。
而陸松渾身氣勢鋒銳無比、一招一式皆似一把人形寶劍,配合著傳自那位小劍仙前輩的犀利劍招,竟然能跟文靜針尖對麥芒,以攻對攻打得不相上下。
不僅如此,文靜身後不遠處還懸浮著一本銅皮古書,一有機會就朝陸松抖落出無數奇文怪音,企圖干擾他的視聽反應。
但陸松背後劍匣中也另有一柄法寶靈劍,一旦主人情況危急,便會自行飛出護主,仿若短時間內多了一個陸松。
兩人都有金丹境界修為,文靜稍高一些,已經接近金丹中期大圓滿,陸松則還在金丹初期。
不過文靜的法寶功用偏向於輔助,對手又恰巧是心智堅定不易被迷惑的劍修,修為上的優勢便被抹平了。
兩人打得如火如荼,謝鐵棒看得如癡如醉,她很久沒有看到過如此高水準的修士對拚了。
自打修行大會結束,基本上每次開打她自己都是衝在最前面的,很少能夠靜下心來觀看他人交手,並從中吸取一些經驗心得。
因此她一看就是大半天,連勸架或是詢問雙方開打原因的任務都給忘了。
交手的兩人心神只在對手身上,也沒注意不遠處是不是多了個人,直到一聲嬌喝響起才做出新的反應。
“文師兄,你怎麽還沒乾掉他啊?”
一個姿容嬌豔的年輕女子不知何時也來到了附近,距離謝鐵棒只有五六十米,兩人互相都能看見對方。
只是那女子選擇了無視謝鐵棒,全當她是路過的吃瓜群眾,望著場中兩人突然嬌聲呼喝起來。
女子身穿金刀門的淡金色袍服,顯然是跟文靜一起的。但她卻沒有勸架或者為文靜加油鼓勁,反而對他表達出頗為不滿的意思。
文靜聽到她的話身形微微一頓,但很快就恢復如常,不理她繼續專注於面前的對手。
那女子見文靜無視自己,頓時更氣惱了,叉著腰數落道:“那人不過是金丹初期,文師兄卻打了半個時辰還沒佔到上風,未免太沒用了吧?”
她竟然對同門師兄如此不敬,若是放到講究尊師重道的修真界,簡直是個天大的負面新聞。
但文靜依舊充耳不聞,反而是旁觀的謝鐵棒有些聽不下去了。
她冷冷掃了那女子一眼,發現對方也不過是金丹初期,而且是大量拂雪丹催出來那種,空有境界而缺乏實力。
可這樣一個毫無實力底蘊的人竟然眼高於頂,對著正在全力以赴的“自己人”指點江山、呼三喝四。
謝鐵棒心中忽然浮現出一個詞——雲玩家。
既然不願打擾激戰正酣的文靜,那就幫他掃除一些吵雜的噪音吧,謝鐵棒不動聲色地來到女子身邊,冷冷道:“這位仙子,既然你對真劍比試頗有一番見解,何不替換下尊師兄自己上場呢?我看仙子也是金丹初期,正好與尊師兄的對手匹配。”
她這話就是韋天記憶中專門用來反擊雲玩家的話——你行你上啊。
那女子一聽,頓時打了個哆嗦。急忙後退數步,滿臉警戒地朝謝鐵棒道:“你是誰?本姑娘的事做與你乾?”
謝鐵棒面具下的朱唇微微翹起,淡然道:“我只是一個路過的修士,聽到仙子滿腹高見才有感而發。”
那女子不是傻瓜,如何聽不出她話中的嘲諷之意,登時杏眼一瞪,叉腰罵道:“金刀門的事何時輪到一個無名無跡的外人來管?滾開,別來打攪本姑娘的心情!”
謝鐵棒心頭火氣,連忙雙眼一眯以掩飾殺意,冷聲道:“很抱歉,我長這麽大還不會用滾來行走,不若仙子為我示范一下吧。”
那女子剛剛的氣勢立即消散,後退數步驚呼道:“你……你什麽意思,你想幹什麽?”
謝鐵棒快步追上她,居高臨下道:“我沒什麽別的意思,就是看兩了位道友的精彩比試也有些技癢。正巧遇到仙子在此,不如我們兩個女子也下場切磋一番吧。”
謝鐵棒有意收斂氣勢,胸前的陰陽繭也一直出於運行狀態,在外人看來最多只有金丹初期修為,跟面前女子持平。
可那女子一聽卻臉色大變,逃也似的轉身就跑,同時還朝文靜方向嘶聲尖叫道:“文師兄救命,有人對人家圖謀不軌!”
正打到興頭上的文靜聞言幾乎吐血,但卻不能對這位師妹不管不顧,隻得猛然爆發出一股大力將陸松逼開,扭身衝向謝鐵棒,嘗試將其截下。
陸松退開數步後也沒有追趕,只是看著文靜的背影眉頭皺起,直到發現不遠處的謝鐵棒才又松開。
文靜的身法在全力施展下快若急電,而謝鐵棒本來就沒有認真追趕,所以很容易便被他攔在了前方。
文靜文靜的面容此時卻皺成一團,他也看不透謝鐵棒的修為,但冥冥中能感覺到對方絕不弱與自己。
便放下金刀,抽了抽嘴角算是笑道:“敢問道友何人,為何與在下師妹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