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黑衣人在旁邊看到雇主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都感覺到了雇主的真心實意,這些天他們也看到了鄭夫人對他的重要性,但是清官都難斷家務事,他們更不好多說人家的感情生活了。
傷心歸傷心,汪正意也就在原地難過了幾分鍾,畢竟情緒是最無用的東西,他將羞慚後悔全部從腦中掃清,轉而招呼自己兩個護衛回去。
坐進馬車的時候他頓時將眸色一沉,狠聲道:“調動府中一半勢力,不論什麽手段,就算是不擇手段都可以,明天晚上之前,我要你們給我當年向紫涵討債的人員名單,還有其他對紫涵有過欺辱行為的人,統統查清楚報給我,聽到沒有?”
“是!”馬車夫被汪正意語氣的認真嚇了一跳,更是從未見過他如此恐怖的臉色,當即應承下來。
汪正意透過車窗,最後再看了看山莊,從喉間發出一聲低沉的喟歎,然後馬車離開,他也收回了視線。
鄭紫涵其實一直在山莊大門後注視著,直到汪正意的馬車完全消失,才允許自己癱坐在地,無聲地流淚。
當年的汪正意身著白色襯衫,他們青梅竹馬,年少相識,還以為是少年夫妻老來伴,誰曾想呢?誰能料到呢?
他曾發過的誓言,許過的諾言,在這兩年裡全都成了空話,鄭紫涵話說得決絕,也已經打定主意要一刀兩斷,但是她沒想到自己控制不住心臟的抽疼,當年的白衣少年,為什麽變了呢?
她心裡清楚,說是現在只剩下恨意,但這恨正是在過去的愛意中滋長出來的,她說的那些狠話,有多少恨意在其中,又有多少委屈在其中,她心中一清二楚。
如今兩年受到委屈發泄出來了,鄭紫涵的心中一片荒蕪,寸草不生,她接下來該怎麽辦?
鄭鈺兒一邊,一向懂事體貼的她立即掏出自己的小手絹給姐姐擦眼淚。
“姐姐,不哭哦,我們不哭哦,再哭變成小花貓,那個壞人已經走啦,姐姐不用再害怕了,就算他還敢來,李軒大哥哥也會幫我們趕跑他的!”
有鄭鈺兒安慰,鄭紫涵心中的委屈再一次翻湧出來,她試圖勾起嘴角,可這樣的笑容越發淒涼和哀婉,還有一半天使一半魔鬼的面孔,此時更是對比鮮明。
她的未來究竟何去何從?
與此同時,李軒眾人一度來到陳府之中。
一開始準備離開的李軒,也折返了回來,他覺得這段時間還是呆在陳府為好,第一方便檢查秋氏姐妹的病情,第二方面,到時候還能夠去見一見鄭紫涵姐妹兩人。
“萍雪,有勞你大費周章來此相助了。”陳冰凌附在魏萍雪臉龐,低聲感謝道。
如果魏萍雪不在場,李軒恐怕會在孫家與孫毅發生爭執,自己這邊勢弱,對方勢強,兩人間的鬥爭最後有很大概率會演變成恃強凌弱的局面,畢竟現在孫群身領導下的孫家眾人做了很多害人利己的事。
而且,即便是李軒戰勝,怕是也會被孫家蓋以‘肆意攻擊他人住所’的罪行,絕非眼前這般,公平公正地與孫耳展開生死對決,不受任何人影響,打死人也無需受到任何責罰。
“你我互為好友,這點幫助是必需的,再者說,我早就想見一見令你神魂顛倒的男子是個怎樣的人物。”魏萍雪喜笑顏開,控制著音量道:“冰凌,李前輩是個優秀的人,吸引的人可不少,早下手最好,放開手腳,抓準時機將其弄暈,以免後顧之憂。”
話罷,她擺了擺手,領著城主府的眾人離去。
“傻萍雪,我可不跟你那樣的好色。”陳冰凌撅著嘴巴,臉頰通紅。
秋氏姐妹注意到她的臉色,不禁有點困惑。
“陳小姐,你怎麽了?”
“沒沒事的.”陳冰凌趕緊揮手,按壓著內心的異念,隨後又道:“李前輩,由於琴韻姐身體虛弱,方才已經被偷偷送往妙手回春大藥房調養了。”
“李前輩,姐姐此刻身處妙手回春大藥房,我們這就前去探望下她的狀況。”秋靈珊倡擔憂道。
最近這些日子裡她一直牽掛著秋琴韻,寢食難安。
尤其是在回憶到秋琴韻關心她的畫面時,心中痛苦難當,接連不斷地抱怨自己為何沒有力量去守護秋琴韻的安全。
“可以,這就走吧。”李軒領頭而走,與三女共同前往妙手回春大藥房。
眼看事情就此了結,剩余的觀戰之人頓感無趣,也都逐漸離去。
不過眾人的心中,則十分的躁動。
同一時間,東下陸,天仙宗,九天山。
巍峨的山峰上,雲煙彌漫,周圍溪流潺潺,奇石遍布,異草林立,令這座山峰呈現出仙境之氣。
山宇中,矗立著一座飛簷閣樓,飄渺雲霧的襯托下,猶如仙宮般奇幻。
閣樓中,堆放著一些木料,一名女子正用打火石,準備點火。
她麗若春梅綻雪,神如秋蕙披霜,兩頰融融,霞映澄塘,雙目晶晶,月射寒江,長發披向背心,用一根銀色絲帶輕輕挽住,身旁似有煙霞輕籠,當真非塵世中人。
“拓跋小姐,您確定要要把這玩意吃掉?”
一名樣貌俊秀的女婢站在女子身旁,露出難以置信以及驚詫的表情。
這位可是天仙宗的大小姐,東下陸超級千金,愛慕者可以說布滿一個王朝的絕代天驕!
三餐之食,應該是擺滿美味佳肴的宴席,不應該是簡單的野味!
這.這未免也太低檔了!
若非親眼看見,她根本不相信會有這種情況存在!
最要命的是,身為天仙宗的千金,居然自己點火烤野味.這本應該是奴仆應該做的事情。
完全不是她這個身份應該做的。
“哦。”拓跋靖兒不以為然,簡單回應。
侍女對她的這種冷漠早就習慣了,微微張嘴,接著就又閉上。
須臾,拓跋靖兒拿起一點野味,送入口中,慢慢品味著。
很快,她將其放下,噘了噘嘴,搖頭長歎了一口氣。
“果真跟之前的味道不一樣.”
侍女對此話不明所以,一臉困惑。
“拓跋小姐,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告訴你,你也不會明白。”
拓跋靖兒起身從屋中走出,縱身跳躍到屋頂,捧著臉坐下。
她仰望天空,沉默未語,眼神裡閃爍著思念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