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很遠了,你們回去吧,別再送了!”
蘇洛看著稷城無數百姓跟隨在馬車後,也沒人說話,就這麽默默的跟著,心中也是十分感歎。
曾幾何時,他蘇洛居然也能夠成為被百姓尊敬的一號人物。
前世他不過只是一個歷史系的研究生。研究生聽起來很厲害,說起來也是個學霸,但放在日常生活中根本沒用。
因為這個學科並不賺錢。
一個不能賺錢的能力,也只會被人暗地嘲諷沒出息。就算幾十年後有可能混個教授當當又如何,還是不如那些有錢的企業家。
但今天,蘇洛見識到了知識的力量。
是知識,讓蘇洛在臨死前有了翻身的機會。也是知識,讓全城百姓都擁有了自保的能力,有了翻身的機會。
沒有誰願意一輩子當別人口中的賤民,被永遠的踩在腳下。
所以稷城百姓真的從心底裡感激蘇洛,也是真的尊敬蘇洛,所以他們願意十裡相送,二十裡也不回頭。
蘇洛讓嚴武停車,無奈只能自行下車,站在無數百姓面前,用才氣擴音讓身處後方的百姓們也能聽見。
“諸位,送君千裡終有一別,聽蘇某一言。”蘇洛語氣真誠道,“日出日落,月圓月缺,我們處於這片大地之上,就會有分別。送的再遠又如何,依舊還是要走的。”
“所以諸位,你們的心意我領了。就到此為止吧。”
蘇洛道:“雖然遠隔千山萬水,但稷下學宮在,我蘇洛便在。我唯一的希望便是,等我歸來後,能夠看見稷城的諸位都已是五丈才氣的舉人,這才是蘇某最開心的事。”
“讀書與學習,將是我們一輩子都將為之努力的事。”
蘇洛話剛說到這,就被一股突如其來的才氣給打斷,天上降下一道柱狀才氣,一貫而下!
同時蘇洛面前磅礴的才氣逐漸匯聚出八個大字:送君千裡,終有一別。
八個白色大字懸浮在空中,一股浩然之氣撲面而來。
隨後蘇洛的身邊驟然出現一面空白石碑,簡直就是憑空出現,沒有任何預兆,連蘇洛自己都嚇了一跳。
下一秒,八個大字便化作一道才氣湧入石碑之中。
空白的石碑上,左邊為送君千裡,右邊為終有一別。
中間出現三個字——送君石。
到此才氣消散,一切恢復正常,卻憑空多出了這樣一個送君石,在稷城外十五裡的大道上。
蘇洛抬頭望天,只有湛藍天空和夕陽黃昏。但他知道,這塊石或許與文曲星有關,否則才氣怎麽會自從形成石碑呢。
所有百姓都不可思議的看著蘇洛身邊這塊石碑,完全可以用目瞪口呆來形容,因為這真的是神乎其技。
只是用口隨便一說,如此名言便自動刻與石碑之上,完全不需要自己動手。
所有人都以為這是蘇洛所做,可蘇洛自己都不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
但既然送君石都出現了,總不能就這麽單調的只有一句話吧,那就顯得太沒有品味了。
雖然這句話算是千古名言,但並非詩詞,這般送行路上,留下一首詩那也是美名佳話。
蘇洛很清楚,每個歷史名人都有一些屬於自己的故事,自己將來必然也是流芳千古之人,說不定這也能夠成為一段佳話。
一代聖人與百姓的依依惜別。
無人不愛惜羽毛,雖然那是往後之事,也不妨礙蘇洛自己開心開心,看著送君石上還有一塊空白之處,蘇洛再看向四周的場景,心中立刻便有了答案。
於是蘇洛從懷中掏出聖筆,以才氣為墨,目光悵然的環顧四周。
隨後似有所悟,抬筆在石碑上用柳體書寫,邊吟誦邊書寫道:“青山橫北郭,白水繞東城。此地一為別,孤蓬萬裡征。”
聖筆的筆尖猶如刀鋒般尖銳,居然能夠輕松於石碑上刻出清晰可見的字跡。
同時伴隨著詩詞的呈現,一道道才氣猶如遊蛇般在蘇洛四周穿梭。
他從稷城北門出發,眼看著面前青翠的山巒橫臥在城牆的北面。而抬眼望去,波光粼粼的流水則是圍繞著稷城東邊。
在此地蘇洛與稷城百姓道別,自己就像那孤蓬般隨風飄蕩,要到萬裡之外遠行去了。
寫完兩句後,蘇洛並未著急,而是沉思片刻,似乎在考慮如何收尾。
而已經被開智的百姓們,自然能看懂這前兩句所言之意,皆是心中感慨,詩句之間能夠感受到濃厚的情感。
蘇洛本身也是稷城中人,如今也不過十七八歲。這裡是他的家,如今卻要背井離鄉,因為他心中有大義,有大追求。
隨後蘇洛繼續動筆:“浮雲遊子意,落日故人情。”
蘇洛抬眼看著蒼穹,浮雲就像遊子一樣行蹤不定,夕陽更是徐徐下山,似乎有所留戀。
悲傷的情緒瞬間蔓延至每個百姓的心中,皆是露出了傷感的神色,全都被蘇洛給帶入進詩的情景之中。
就連駕車的嚴武此刻也產生了思鄉的情緒,他就像是浮雲般遊蕩,為了提升實力,已經許久沒有回過家,見自己老娘了。
最後,蘇洛快速書寫,果斷收尾:“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
最後三字,刻在詩詞旁邊《送稷城友人》。
蘇洛直接翻身上車,白馬甚至不需嚴武的駕馭,居然發出聲聲嘶鳴,似乎也在惜別。
但就如石碑上的話,終有一別,白馬駕駛著馬車快速往遠處行駛,而蘇洛則在車內衝著稷城百姓揮手。
正如他最後一句詩所言,揮手自茲去,揮一揮手就此離去。
一道道才氣隨著詩詞形成而進入蘇洛體內,感受著才氣飛速的增長,短短時間內居然漲了提升二十丈。
百姓們就這麽站在石碑之後,這石碑就像是一道界限,隔開了蘇洛和稷城百姓,卻又將他們的心連在一起。
有人注意到,此刻的石碑已經深深的沉在土地之中,隻留下字體在外,就如同生根扎地般,誰也動彈不得。
其上的字跡隱隱發光,猶如永恆不變的定律般。
李白的《送友人》被蘇洛用在此時此刻,應情應景,這也是李白的名篇之一。
蘇洛原本臨行前未想留詩,實是稷城的百姓過於熱情,已經送出十五裡路,若是再送,恐怕天黑了他們都回不到稷城。
但也算不錯,這次送別又讓蘇洛的實力有了極大的提升。
蘇洛發現,這些詩詞並非隨便吟誦或寫出便有效果的。
而是必須應時應景,才能夠得到完美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