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凡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這種事情,他之前還真沒想過。
對方則是繼續說道:“不過,讓我吃驚的,卻是這個王陽!我現在也弄不清楚,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明明做的事情都是胡鬧,可細細品來,又有某種深意……”
侯凡此刻也是明白對方的意思了。
按照這個辦法,其實就等於是變相讓風月樓解除了對王陽的刺殺!
不得不說,王陽的這番操作實在是太妙了。
如果只是無意為之,倒也沒什麽,可如果這一切都是王陽故意的,那王陽此人可就精明得可怕了!
看到侯凡那副驚愕的模樣,對方也是沉默了片刻,說道:“王陽此人,今後還需小心應對!別的不說,光是此人背後有火鳳凰撐腰,就絕對不容小覷!”
“是!屬下明白!”
侯凡連忙應和了一句,其實不用對方提醒,侯凡今後都不敢對王陽掉以輕心了。
“行了!你去辦事去吧!這次的事情,你做得不錯!”
最後對方也不忘誇獎了侯凡一句,隨即一抬手,扇起一陣勁風,那油燈立馬熄滅,周圍陷入了黑暗當中。
蘇家。
蘇家六老爺蘇悌先的院子,從東邊廂房內傳來一陣哭鬧聲。
在廂房內,蘇悌先一臉陰沉地背著雙手,站在了床榻旁,而坐在床榻旁的,還有一名面容姣好、衣著富貴的中年女人,正用手帕抹著眼淚,哭哭啼啼。
在床榻上,一名年輕男子躺著,頭上還包扎著白布,上面沾染了一些鮮血,躺在床榻上來回滾動,時不時發出囔囔。
這年輕男子,正是前幾日在蘇記酒樓被龍華一個板凳給砸倒的蘇茗,而蘇茗,正是蘇悌先的長子。
而除了這三人之外,周圍還圍著一些人,都是蘇悌先院子裡的家仆和婢女,留在一旁伺候著。
蘇悌先倒不只蘇茗這一個兒子,但蘇悌先最寵愛的,無疑就是蘇茗。
正是這種寵愛,把蘇茗寵成了一個貨真價實的紈絝子弟。
幾天前,蘇茗在蘇記酒樓招惹了龍華,結果被龍華給一個板凳打破了腦袋。
而這幾天,也正是因為龍華的事情,蘇悌先也是和其他蘇家高層一直商量著解決辦法,倒也沒顧得上蘇茗。
好不容易把事情商量完了,回到家裡才知道蘇茗受傷的事情,也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哎喲!哎喲喲!疼死我了!爹!娘!孩兒好疼!好疼啊!”
“我的兒啊!你,你怎麽這麽苦啊!”
蘇悌先看著自己的夫人和兒子,一個哭哭啼啼,一個唉聲歎氣,哪裡會不知道這其實都是他們在自己面前演戲罷了。
只不過看到蘇茗頭上的傷,蘇悌先心裡也是心疼不已,畢竟蘇茗從小到大,自己連根手指頭都舍不得碰!
只是就算是心疼,蘇悌先那也是無可奈何,因為打傷蘇茗的,那可是赫赫有名的翻天虎龍華!
這口氣,蘇悌先那是咽不下去也得咽下去!
“哭哭哭!還有臉哭?要不是你從小到大慣著,他能成現在這樣?能到外面惹是生非?哼!告訴你,他現在這樣都還算是好的!要不然,被那龍華給一掌拍死,我們也都只能是給他收屍!”
聽得自己夫人哭哭啼啼的聲音,蘇悌先那也是心情煩躁得很,乾脆兩眼一瞪,衝著自己夫人就是大聲喝罵起來。
挨了蘇悌先一頓喝罵,夫人也是嚇得不敢哭了,躺在床上的蘇茗也不敢再繼續哼哼唧唧了。
原以為他們這樣賣個慘,蘇悌先就會幫他們出頭,可沒想到起了個反效果。見到蘇悌先發火,他們也不敢再繼續鬧騰了,要不然,倒霉的就輪到他們了。
“哼!”
見到妻兒終於安分了,蘇悌先的臉色才是稍稍好轉了一些,冷哼一聲,一甩衣袖就往外走。
剛剛走出廂房的門,就看到從院子外面正快步走進來了一人,正是四老爺蘇鄭廣!
“啊?四哥?你怎麽來了?”
蘇悌先很是意外,這個四哥雖然和自己是同一陣營的,但蘇鄭廣的性格一直都很陰柔,和其他人相處得都不是很親近。
平時蘇鄭廣那也是很少開口,更別說是像現在這樣主動找上門來,這種意外的舉動,也是讓蘇悌先很是意外。
“六弟!”
蘇鄭廣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迎著蘇悌先就是點了點頭,目光卻是越過了蘇悌先,正好看到廂房內的情景。
自家的醜事被人看破,蘇悌先的臉也有些掛不住了,連忙是反手把房門給關上,然後勉強堆起一臉笑容,說道:“四哥倒是難得來我這裡!不知有何貴乾啊?”
蘇鄭廣也是仿佛什麽都沒看到一樣,說道:“嗯!我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六弟,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言下之意,那就是要找個隱蔽點的地方談事情了。
蘇悌先不由得眉毛微挑,蘇鄭廣怎麽好端端找上自己了?還要找自己談重要事情?
以蘇鄭廣的性格,就算是要談重要事情,那也應該是去找三哥蘇萬正才對啊?
雖然滿心疑惑,但蘇悌先還是很快做了個請的手勢,引著蘇鄭廣來到了院子南面的書房裡。
兄弟倆坐定了,蘇悌先很自覺就把房間裡的家仆、婢女都給打發出去了,整個書房就只剩下他們兄弟二人。
“四哥,現在這裡沒外人了!你有什麽話,盡管直言!”
“嗯!”
蘇鄭廣沉默了片刻之後,便是點頭說道:“六弟!前幾日的事情你也在場!現在王陽那個小畜生已經得勢,再這樣下去,我們之前做的那些事,可都白費了!”
蘇鄭廣的一番話,也是令得蘇悌先面色一沉,這個道理他豈會不懂?
之前他們拚命針對王陽,甚至不惜跟王夫人撕破臉皮,不就是想要把王陽給除掉,從而達到分權的目的嘛!
現在眼看著王陽靠上了大靠山,他們肯定是不敢對王陽動手了,接下來該怎麽辦,蘇悌先也不知道啊!
“四哥,那,你的意思是……”
“我能有什麽意思?我只是覺得,先前我們辛辛苦苦做了那麽多,現在卻全都白費了,實在是可惜啊!”
我信你個鬼!
見到蘇鄭廣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說實話,蘇悌先也是忍不住心裡暗罵了一句。
眼睛珠子一轉,蘇悌先的臉上也是重新浮起了笑容,輕輕敲起了手指頭,說道:“四哥,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兒子現在是在布莊做掌櫃吧?你兒子很能乾啊!將來,你也算是後繼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