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無恥!李人雄!我一定要殺了你!一定要殺了你!”
歐陽空簡直快要被氣瘋了,特別是看到李人雄那得意洋洋的模樣,更是滿目猙獰。
只可惜他身受重傷,加上全身上下都被繩索綁得嚴嚴實實的,根本無法動彈,最後也只能是瞪著眼睛,衝著李人雄破口謾罵。
李人雄雖然得意,但被對方如此謾罵,自然也不舒服,忍不住咧了一下嘴角,眼中也是閃過了一抹殺意。
不過最後李人雄還是忍住了沒有動手,之前他給王陽介紹外院其他十二位班主身份的時候,王陽就特意點明了,其他人都能殺,唯獨這個歐陽空要留活口。
至於原因嘛,李人雄也是個聰明人,自然很清楚,無非就是對方是歐陽虛谷的侄孫。
王陽這肯定是要利用這個身份搞事情啊!
這耽擱的功夫,另外兩邊的田峰、蘇秦佟也都解決了戰鬥,最後也隻留下了一兩個活口,其他都是狠下殺手。
不過這顯然還不算完,四人同時轉過頭,望向了王陽,見到王陽衝他們點頭,四人便是毫不猶豫地掉頭朝著村莊外衝去。
在村莊外面還有隱龍營的不少高手,等著他們出手收割呢!
王陽沒有動手,他的作用只是留在這裡以備不時之需,現在連徐錦衣等高端戰力都被解決了,村莊外的敵人自然更加不需要他出手了。
當即王陽便是漫步走到了李人雄、歐陽空的身邊,沒有理會向自己殷勤示好的李人雄,低頭看著那還在不停破口大罵的歐陽空,眉毛一挑,說道:“這,就是歐陽虛谷的親戚?”
王陽直呼歐陽虛谷的名字,沒有尊重的意思。
事實上也是如此,歐陽虛谷的所作所為,王陽那是從來沒有過半點尊重。
無論是之前王七之死,還是後來知道隱龍營與天一道門的關系,這些都足以讓王陽對隱龍營內院的這幫老家夥充滿鄙夷與殺意!
“你,你竟然敢直呼我叔公的名號?你,你好大的膽子!你究竟是什麽人?”
歐陽空瞪圓了眼睛,他在京城也算是認識不少大人物,可從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對歐陽虛谷不敬!
就算是權傾朝野的宇文護,在他面前也要尊稱歐陽虛谷為老先生。
王陽卻是一點也不在意歐陽空的驚怒,上下打量了一下歐陽空,最後目光落在了歐陽空的左手。
那是一直保養得十分好的手,中指和無名指上還佩戴者兩個玉戒指。
王陽嘴角微微一勾,指著歐陽空的左手,慢慢悠悠地說道:“砍下來!我有用!”
“啊?”
旁邊的李人雄不由得一愣,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周圍除了他,就是那些被打倒的外援高手。
顯然王陽的這個命令是說給他聽的!
沒有半點猶豫,李人雄直接拔出了一把匕首,二話不說就朝著歐陽空的左手砍了下去。
哢擦一聲,歐陽空的左手就從手腕處被整個卸了下來。
至於歐陽空,愣了一下,很快就是發出了淒慘的叫喊聲,疼得那是滿地打滾。
李人雄卻是立馬撿起了那隻斷手,就像是獻寶一樣送到了王陽面前,臉上還露出討好的笑意。
顯然李人雄很明白自己此刻的角色,對王陽的命令沒有半點折扣地執行。
王陽當然不會去抓那血糊糊的斷手,那多惡心啊!
瞪了李人雄一眼,也不用王陽吭聲,李人雄也是立馬很自覺地把那斷手給收好。
隨即王陽又是指了指地上已經疼得暈過去的歐陽空,說道:“幫他止血吧!可別讓他死了!”
王陽吩咐了一句,李人雄也是立馬做事,很快就把歐陽空的斷手給簡單包扎止血。
而這個時候,洪靈鳳幾人也是紛紛回來。
村子外面百八十人,聽上去好像很多,可分到洪靈鳳四人手頭上,每人也就二三十人而已。
都是些入微級別的武者,甚至一個入微圓滿都沒有,對付這些人,洪靈鳳他們如果還辦不好,那就真的是白瞎了一身破虛之力了。
“陽兒,都解決了!沒有走漏一人!”
蘇秦佟笑呵呵地走上前,他們四人都不是善男信女,自然知道該下殺手的時候,是絕對不會猶豫的。
王陽眯著眼睛笑了起來,說道:“很好,那接下來,就該是皇宮內的那些老家夥了!”
“啪!”
一張上好的梨花木茶幾就直接碎成了木屑,歐陽虛谷周身散發著破虛之力,臉上更是陰沉得可怕。
在他的面前,擺放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隻血淋淋的斷手。
雖然僅僅只是一隻斷手,但歐陽虛谷卻是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屬於他的侄孫歐陽空的左手。
手指頭上帶著兩枚玉戒指,其中一枚還是他們歐陽家的祖傳信物,正是歐陽虛谷送給歐陽空的。
歐陽空的手在這裡,人卻不知所蹤,究竟是怎樣一個情況,歐陽虛谷估摸也是能猜得差不多。
“外院現在的情況如何?”
歐陽虛谷畢竟不是一般人,哪怕現在心中充滿了怒火,但還是保持著冷靜,徹沉聲喝問了一句。
在歐陽虛谷身邊,都是隱龍營內院的高層,其中就有莊仁傑。
聽得歐陽虛谷的問話,其中一名老者立馬就是說道:“徐錦衣等人都不在,外院只剩下一些常駐人員,徐錦衣之前離開,是把外院所有入微級別的高手都帶走了!”
只要是突破破虛,就會直接被吸收入內院,所以入微級別的高手,已經是外院最強的戰鬥力。
現在外院所有入微高手都不見了,整個外院已經是形同虛設。
歐陽虛谷聽完之後,咬牙切齒,平日裡那仙風道骨的模樣蕩然無存,冷冷地喝罵了一聲:“簡直就是廢物!”
歐陽空不能算是歐陽虛谷的直系子孫,但卻是歐陽虛谷子孫中最有出息的一個。
雖然歐陽空現在還未達到破虛,但歐陽虛谷也早就有了安排,會傾盡所有把歐陽空培養到破虛,然後扶持他接替自己的權力。
可現在,歐陽空生死不明,哪怕他還活著,斷了一隻手,注定將來不會有多大的成就,這讓歐陽虛谷多年來的心血全都付之東流!
歐陽虛谷如何能不恨?如何能不惱?
“歐陽兄!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最要緊的,還是要趕緊找到對方的行蹤,至少也要把歐陽空他們給救出來啊!”
在一旁的莊仁傑一臉急切,看上去像是很關心歐陽空的生死。
但實際上,莊仁傑才是在場所有人當中最高興的那個!
歐陽虛谷要扶持歐陽空上位,這一點所有人都知道。
有歐陽空在,莊仁傑的孫子莊嚴就不可能上位,而現在歐陽空出事了,晚輩當中最出色的自然就是莊嚴,現在就算是歐陽虛谷再不願意,也沒辦法阻止莊嚴上位了!
莊仁傑的那點心思,歐陽虛谷豈會不明白,可他也已經是無能為力了,只能是一臉陰沉地點了點頭,沉聲說道:“對方送來這個東西,就是在向我們隱龍營挑釁!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進行下一步行動!我們現在只需要等!等對方冒頭就是了!”
“那,我們就這樣一直等著,什麽都不做嗎?”
聽得歐陽虛谷的話,旁邊另一名老者則是面又不甘,他們何時如此窩囊過?
而歐陽虛谷則是臉上露出了一抹戾氣,咬牙說道:“當然不是!敢打我們隱龍營的主意?定要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著,歐陽虛谷用力握緊拳頭,那強大的破虛之力甚至連空氣都被捏得響動。
“歐陽兄!我覺得,這件事不簡單!我們最好不要掉以輕心!”
這個時候,旁邊的另一位老者臉上露出了擔憂之色,忍不住對歐陽虛谷說道:“徐錦衣不是蠢貨!他手下也都是精兵強將!現在卻是全都失蹤,而且了無音訊,可見這藏在暗中的敵人不簡單!保險起見,我們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
歐陽虛谷也不是衝動的人,雖然心中憤怒,但聽得這名老者的話,也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緊接著,歐陽虛谷思索了片刻,沉聲說道:“可派人去聯絡宇文護,讓他召集中軍相助!徐錦衣既然敢如此行動,那對方肯定不會在太遠的地方,就算不在京城,那也是在京城城郊的位置!”
歐陽虛谷的判斷也是得到了其他人的認同,很快就安排了人前往宮外的宇文府。
如今京城的守備軍隊,禁軍剛剛由王巧巧組建,幾乎沒有什麽戰鬥力,倒是中軍,其實就是原本的禁軍,足足有十萬兵馬,而且十分精銳。
有這十萬兵馬,哪怕對方是破虛高手,歐陽虛谷等人都無須擔憂。
很快宇文護那邊就給出了回應。
隱龍營外院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宇文護自然也是十分重視,所以答應了歐陽虛谷的請求,將會派遣中軍相助。
當然,中軍的指揮權依舊在宇文護的侄子宇文俊傑手中,這大軍兵權可是宇文護的保障,他不可能送給旁人!
對此,歐陽虛谷也沒有任何的意見。
事實上,歐陽虛谷也對宇文護的權勢沒有任何的想法,他只需要守住皇宮這一畝三分地就可以了,區區中軍,甚至整個大凌王朝,歐陽虛谷都沒有放在心上。
而現在的歐陽虛谷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把那個暗中的敵人給揪出來,為歐陽空報仇!
兩天后,歐陽虛谷終於是查到了線索。
“飛陵渡?”
歐陽虛谷緊皺眉頭,臉色難看地看著手中的情報。
在歐陽虛谷的身邊,除了莊仁傑等一乾隱龍營內院高手之外,還有一名身著鎧甲的中年男子。
看這中年男子體格壯碩,面容雄壯,一看就是一名十分厲害的武將。
這人正是宇文護的侄子,中軍統帥,宇文俊傑。
別人一提到宇文家的戰將,所有人第一時間都會想到被稱為軍中戰神的宇文傲傑。
在宇文傲傑那耀眼的光輝下,宇文家的許多人才都被掩蓋了,其中就有這位宇文俊傑!
宇文俊傑比宇文傲傑要年輕七歲,但一身實力也已經到達了半步破虛的境界,這放在整個大凌王朝,那也絕對算得上是天賦極高的人才。
更重要的是,宇文俊傑與宇文傲傑不一樣,宇文俊傑性格沉穩、內斂,而且擅長行軍布陣,與只靠個人武力征服鎮北軍的宇文傲傑相比,宇文俊傑那才是真正的將帥之才。
不過,也正是因為宇文俊傑的沉穩、內斂,所以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和自己的堂哥去爭奪什麽虛名,而是一直穩重踏實地擔當軍中統帥。
之前是禁軍統帥,現在則是改換旗幟,成為了中軍統帥。
見到歐陽虛谷臉色難看地看著手中的情報,宇文俊傑則是眉頭微皺。
歐陽虛谷手中的情報,他之前也已經看過了,此刻便是沉聲說道:“根據這份情報,賊人挾持這徐錦衣、歐陽空等人,已經抵達飛陵渡!看這樣子,應該是打算乘坐渡船南下,離開京城地界!只不過現在已經入冬,飛陵渡暫時沒有渡船,所以才讓他們在此處逗留!”
飛陵渡,顧名思義,就是一個渡口,而且是京城地界通往南方的唯一一個渡口。
京城作為大凌王朝的政治樞紐,自然少不了各種交通集結點。
而除了陸地上的官道,自然也少不了水路通暢,飛陵渡就是京城地界的一個最大的渡口。
只不過京城畢竟更靠近北方,所以眼看著步入寒冬,這通往南方的渡口也是很少有船隻。
甚至再過一段時間,渡口附近的水面就有可能凍結,那這渡口也會暫時停止運轉,直到來年春天。
“這幫賊子,竟然想跑了?”
一名老者忍不住咬牙切齒地念叨了一句,他雖然與徐錦衣、歐陽空都沒有什麽私人關系,但隱龍營外院被打成這樣,他們內院的人也是臉上無光,心中憤恨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可查清楚了,對方是什麽來路嗎?”
莊仁傑眯起了眼睛,忍不住扭過頭對宇文俊傑問了一句。
這份情報就是宇文俊傑拿來的,所以莊仁傑也是直接對宇文俊傑質問。
雖然莊仁傑的態度不怎麽好,但宇文俊傑卻並沒有放在心上,而是一臉淡然地回答道:“初步認定,為首之人,正是漢王王陽!”
“王陽?”
“竟然是他?”
聽得宇文俊傑的話,眾人都是忍不住驚呼了一聲,歐陽虛谷、莊仁傑等人的臉上都是露出了驚訝之色。
他們和王陽都是有過一面之緣,當初王七死後,他們也是在禦花園內見過王陽的。
當時他們就知道王陽的武功十分厲害,比起他們這些老家夥都是不遑多讓。
要不是對方是大凌皇室子弟,就算是動強,他們也要把王陽強行拉入隱龍營。
只是沒想到,這短短半年左右的時間,對方竟然再度來到京城,而且還對隱龍營下了這麽狠辣的手段!
“好個漢王!真是膽大包天!”
歐陽虛谷自然也知道王陽與朝廷的矛盾,準確來說,是王陽與宇文護的利益衝突。
如果讓宇文護知道王陽來到京城,那也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可偏偏王陽沒有害怕,不僅來到京城,還敢在京城做下這麽大一件事!當真算得上是膽大包天了!
歐陽虛谷咬著牙,臉色鐵青,隨即又是把目光轉向了宇文俊傑,眯著眼睛說道:“宇文將軍!王陽來到京城,那,宇文大人可有什麽表示?”
宇文護與王陽沒有私仇,但利益衝突擺在那裡,歐陽虛谷就不信宇文護沒有什麽想法?
宇文俊傑始終是那副淡然的模樣,沉默了片刻之後,才是緩緩說道:“漢王不在自己的封地留守,不經通傳就私自來到京城,乃是重罪!”
按照律法,分封地方的王爺的確是不能擅自離開封地。
只是這樣的律法,現實中也沒有多少人會遵守,之前吳王那樣正大光明地來到京城,又有誰敢說他的不對?
而現在宇文俊傑提出這一點,那就等於是給王陽的行為定了性,同時也是表明了宇文護對王陽的態度。
有了宇文俊傑這句話,歐陽虛谷自然也是明白了宇文護的意思,冷笑了一聲,眯著眼睛說道:“如此,那就請宇文將軍幫忙,一定要把王陽困在飛陵渡!剩下的,就交給老夫吧!”
現在歐陽虛谷最怕的,就是王陽跑掉了!
真要是讓王陽跑回南方,那歐陽虛谷想要找王陽報仇,可就難了。
現在王陽還沒有離開京城地界,就是歐陽虛谷報仇的最佳時機,同時歐陽虛谷還能找到機會救下歐陽空,所以歐陽虛谷自然不敢怠慢。
“自當如此!末將會讓手下兵馬控制住飛陵渡,漢王無法從飛陵渡離開!”
對於歐陽虛谷的請求,宇文俊傑沒有半點猶豫,顯然他之前也已經得到了宇文護的命令。
“好!”
得到了宇文俊傑的回答,歐陽虛谷也是精神一震,心中更是有了極大的把握,扭過頭說道:“那接下來,就看我們這幫老骨頭的了!我們立刻動身去飛陵渡!”
雖然憤恨,但歐陽虛谷也沒有托大。
之前在皇宮遇見王陽的時候,歐陽虛谷就知道王陽的實力非凡,所以這次去抓王陽,歐陽虛谷也是決定動用整個隱龍營的內院。
哪怕那個王陽是個習武天才,自身實力不凡,但歐陽虛谷就不信了,內院17位破虛高手,難道還敵不過王陽一人?
更何況,還有十萬中軍相助!
王陽,死定了!
飛陵渡。
平日裡也是熱鬧的渡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冬日來臨,渡口內一片寂靜。
說是渡口,其實這裡已經和一個小鎮沒什麽區別了。
臨江建造了數十棟房屋,有客棧、腳行、鏢局,甚至還有兩個偌大的倉庫。
正是因為這裡是京城的重要交通樞紐之一,所以以這個渡口為中心,建造出這麽一個小鎮,倒也是不足為奇。
只不過,今日這小鎮內卻是安安靜靜的,甚至都看不到人影,唯獨在唯一的一間客棧內,還閃爍著一抹燈光。
客棧內,王陽等五人圍在一張桌子旁,笑呵呵地吃喝,而在旁邊的角落,李人雄則是一臉羨慕地看著王陽他們吃喝,可他卻還要很苦逼地守在這裡,看管被繩索捆綁住的徐錦衣、歐陽空。
他可沒有那個資格上桌吃喝。
“既然目的都達到了,幹嘛還留著這兩個累贅?殺了不就得了!”
田峰喝了一大口美酒,打了個嗝,然後撇著眼睛看了一眼角落裡的徐錦衣、歐陽空,有些不解地問了一句。
“咱們做人要有誠信!”
王陽隨手往嘴巴裡塞了一塊肉,笑呵呵地說道:“都已經把人家的手給割下來了,總歸要讓人家多活一段時間吧?”
王陽這話落在角落裡的徐錦衣、歐陽空耳朵裡,頓時就讓他們的心中冰涼。
這特麽說的還是人話嗎?
心裡頭有恨,但他們卻不敢說出口,只能是咬緊牙,低著腦袋,生怕自己眼神中透露出來的恨意被對方發現。
當然,就算是沒有看到他們的眼神,王陽也知道他們肯定恨死了自己,不過王陽卻不在意。
“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對方應該已經快到了!這飛陵渡的船隻也全都被攔在了上遊!看樣子,對方的確是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
張豐瑜則是淡淡地笑著,手中端起酒杯,淺淺地抿了一口,和一旁田峰那大口大口喝酒的粗狂截然不同。
“都已經給他們留下那麽多線索了,要是還猜不到我的身份,那我真要懷疑他們那點智商,是怎麽突破破虛的?”
王陽渾然不在意,還衝著蘇秦佟敬了一杯酒,這話說得一旁的田峰也是哈哈大笑。
沒錯!王陽這是故意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去的!
因為他很清楚,如果不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去,那一直躲藏在皇宮內的那些老家夥絕對不會出來的!
這些老家夥就像是縮進龜殼裡的老烏龜,如果不能確定安全,他們是絕對不會伸出腦袋的!
王陽不把他的身份暴露出來,這些老家夥會始終保持著警惕和疑惑,自然也不會如王陽所需求的那樣,一腳踏進王陽的安排中。
所以王陽才會故意暴露自己的身份,身份一暴露,這些老家夥就會自以為抓住了王陽的破綻,肯定會不顧一切地來找王陽!
當然,王陽身份的暴露,肯定會引來一些更多的麻煩和危險,但這些也都在王陽的預料之內,王陽自然也是早有安排……
“夫君!”
就在這個時候,一旁一直沒吭聲的洪靈鳳突然坐直了身子,扭過頭望向了門外,對王陽喊了一聲。
而聽到洪靈鳳的喊聲,王陽等人也都是同樣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全都不約而同地坐直了身子。
片刻之後,王陽的臉上就是露出了一抹笑意,從懷裡拿出了一塊絲巾擦了擦嘴巴,點頭說道:“總算是來了!再不來,我可都要等不及了!”
與此同時,在客棧外,一道道人影從天而降,穩穩地落在了小鎮的中心位置,正是以歐陽虛谷為首的十余名隱龍營內院高手,就連最年輕的莊嚴也在其中。
歐陽虛谷上次見識過王陽的本事,知道如果是單對單,他們都不可能敵得過王陽,唯有把所有隱龍營的破虛高手聚集,群起而攻之,再加上十萬中軍的圍攻,才是有十成的勝算!
年紀大了,歐陽虛谷等人卻是更怕死了!
正如王陽所形容的那樣,如果不能確保有十成勝算,歐陽虛谷等人那是說什麽也不願意冒險的。
從空中落下來,歐陽虛谷等人眉頭緊皺,朝著小鎮周圍望去。
整個小鎮幾乎是空無一人,這可和飛陵渡這樣一個渡口的情況完全不符。
不過隨著歐陽虛谷等人的感知放出,很快他們的注意力就全都集中在了前方不遠處的客棧。
吱呀一聲。
客棧的大門被打開,王陽等人也是陸續從客棧內走了出來。
至於李人雄,依舊躲在客棧裡面,一來是他要看管徐錦衣、歐陽空二人,二來是心虛的他,哪裡敢冒頭去見歐陽虛谷?
“王!陽!”
一看到王陽出現,隱龍營當中最恨他的,自然莫過於莊嚴了。
他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在禦花園的一幕幕,王陽的出現,讓他在心愛的女人面前丟臉!這對莊嚴來說,那簡直是奇恥大辱!
上次沒有能夠把王陽留下,這次王陽再次出現,而且還做出這樣的事情,他已經可以預見,這次他絕對能夠報仇雪恨!
“諸位!倒是來得太慢了!我們在這裡都快睡著了!”
王陽笑呵呵地招了招手,就像是在路上遇到了熟人,很是隨意地打了個招呼,仿佛絲毫感受不到對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濃烈殺意。
“王陽!你竟然敢做出這等事情,當真以為,一個皇室子弟的身份,就能保住你的命?”
見到王陽這滿臉不在乎的樣子,莊仁傑也是一臉鐵青,他自然不會忘記這個給他孫子帶來恥辱的家夥,這次他也是要幫莊嚴報仇。
事實上不僅是莊仁傑、莊嚴爺孫倆,此次前來的所有隱龍營的破虛高手都對王陽恨之入骨!
因為王陽這次的所作所為,可以說是狠狠打了他們所有人的臉,把一向自認為高高在上的隱龍營給拉到了塵埃中!
他們急需要把王陽正法,從而重新豎立隱龍營高高在上的地位!
見到這些人的反應,王陽也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兩手一攤,說道:“我從來就沒指望過一個皇室子弟的身份能有多大的作用!不過……”
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王陽突然臉色一沉,之前那一臉無所謂的表情一下子就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濃烈的寒意。
“你們的所作所為才是真正不可原諒!”
把大凌王朝出賣給了天一道門,從而換來天一道門的庇護,這樣的行為,那就是一群看門狗!
不僅如此,還把原本屬於大凌王朝的利益剝削,獻給自己的主子,祈求封賞!
王陽來到這個世界,還是頭一次對別人產生深惡痛絕的感覺,他也是第一次決定,一定要把這幫猶如蛆蟲一般的老家夥,全都碾殺!
仿佛是感應到了王陽身上的殺意,在王陽身後的洪靈鳳四人也是紛紛深吸了口氣,從他們的身上也是爆出了濃烈的殺意與龐大的破虛之力!
“竟然,全都是破虛境?”
王陽是破虛高手那是肯定的,可見到王陽身後的四人竟然也全都是破虛境,歐陽虛谷等人也都是不由得愣了一下。
按照規矩,這大凌王朝出現破虛境,都會被隱龍營吸收入內院,這些年來也只有兩個例外,一個是宇文傲傑,一個就是王陽。
可這什麽時候又蹦出了這麽多破虛境了?
歐陽虛谷臉色跟著陰沉下來,不過他到沒有覺得有什麽麻煩,只是這種超出他掌控的情況出現,讓他很不舒服罷了。
區區四名初入破虛的家夥罷了!
他們這邊可是有十余名破虛高手!
人數上,還是他們這邊佔優!
“金剛!伏魔!破!”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暴喝響起,緊接著就看到一道白芒夾雜著五彩光環,突然迎面襲來!
眾人也是嚇了一跳,歐陽虛谷更是第一反應就是跳開躲避,緊接著莊仁傑等人也是紛紛躲閃開來,卻還是有兩名老者沒有來得及避開,只能是運起周身的破虛之力準備硬抗!
轟的一聲!
白芒橫掃街道,連帶著遠處的幾棟房屋也都被打爛了!
再看那兩名老者,渾身上下已經是一片焦黑,還保持著雙手擋在面前的姿勢,只是一動不動,身上還冒出了嫋嫋青煙!
這兩名破虛高手,竟是被一擊秒殺!
王陽慢慢收起了拳頭,看了一眼對面歐陽虛谷等人驚恐的表情,嘴角微微一勾,臉上就好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樣。
開什麽玩笑!
王陽剛剛那一拳不僅是動用了五羅輕煙功與金剛伏魔拳,一口氣施展了全部功力,更是直接讓系統燃燒了6000萬分鍾的壽命!
如此產生的強大力量,有這樣的效果,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嘛!
當然,一口氣燃燒6000萬分鍾壽命所帶來的損傷也是有的,只不過那傷勢被王陽給強行掩飾住了。
特別是剛剛王陽從客棧出來之前,就已經在嘴巴裡含了好幾顆療傷聖藥,現在不動聲色地咽了進去,那藥效正在發揮作用,飛快地治愈王陽體內經脈的損傷。
王陽的真實情況,歐陽虛谷等人自然是不知道,在他們的眼中,王陽的一擊就直接秒殺了他們兩名同伴!
這樣的實力,足以把他們全都給鎮住了,哪怕是最痛恨王陽的莊嚴,此刻也是滿臉驚恐,有些後怕地看著王陽。
剛剛得虧莊仁傑及時把他給拉開,要不然,死在王陽這一拳之下的,還要再加上他一個了!
這家夥,怎麽變得這麽厲害了?
所有人望向王陽的目光中都充滿了驚恐之色。
而這,也正是王陽先聲奪人所要得到的效果!
當即王陽就是歪了一下腦袋,扭過頭對身後的四人說道:“怎麽樣?我這一拳,還不錯吧!”
“哈哈哈哈!有趣!那我也不偷懶了!看我的!”
這其實是王陽事先給他們定下的信號,當即田峰就是哈哈大笑,周身放出金色的破虛之力,縱身一躍,直接看準了一人,正是先前跟王陽撂狠話的莊仁傑。
而緊接著,洪靈鳳、蘇秦佟與張豐瑜也是紛紛縱身上前,各自挑選走了一名對手,就直接在空中交戰!
洪靈鳳他們一口氣分出了四名對手,加上先前被王陽所秒殺的兩人,現在剩下的,包括歐陽虛谷在內,就只剩下三人了。
歐陽虛谷自然比其他人要強一些,但也強得有限。
更重要的是之前王陽那一拳,是徹底震懾住他們了,現在被王陽給盯上,他們三人愣是不敢動彈,只能是小心翼翼地防備著,生怕王陽又是打出一拳!
而這也正是王陽所需要的結果,他就這麽笑呵呵地站在那裡,同時卻是在暗中加緊化開體內的藥效,修複身體的損傷。
歐陽虛谷、莊嚴還有另一位老者則是陰沉著臉,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是小心防備著王陽,又不敢去幫其他人。
現在歐陽虛谷可是在心裡把宇文俊傑給罵死了!
不是說宇文俊傑那十萬中軍很快就能到嗎?怎麽到現在,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
要是有了十萬中軍相助,還用得著怕王陽這小子厲害?
見到歐陽虛谷的臉上那充滿焦急的模樣,王陽不由得挑了一下眉毛,很快就猜出了歐陽虛谷心中在想什麽,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為什麽,那十萬中軍到現在還沒有到?是不是?”
王陽眯著眼睛笑道:“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原本的計劃,是由你們在這裡堵住我們的去路,然後,十萬中軍在上遊攔截船隻,然後順流而下,從水面攔截我們的退路?”
“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聽得王陽的話,歐陽虛谷臉色一變,而旁邊的莊嚴更是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當然,是用腦子想的啊!這麽簡單的道理,難道還能想不到?別把所有人當成和你一樣蠢!”
王陽撇了一下嘴巴,滿臉不屑地看了一眼莊嚴,這話說出口,差點沒把莊嚴給氣得吐血。
“你已經知道了,卻還敢留在這裡?”
歐陽虛谷面色越發陰沉,如果王陽不知道這個安排,還留在這裡與他們廝殺,那還情有可原。
可現在王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卻還敢留在這裡,這就讓歐陽虛谷越發摸不著頭腦了。
王陽的武功之高,的確已經超過了歐陽虛谷的預料,但他該不會認為自己的武功高,就能敵得過十萬中軍精銳吧?
再高強的武功,對上成千上萬的軍隊,那都只有死路一條!
“為什麽不敢留在這裡?”
王陽兩手一攤,滿不在乎地笑了笑,然後突然眯起了眼睛,似乎是在傾聽著什麽,笑著說道:“你們聽聽,這,是什麽聲音?”
“聲音?”
王陽這有些故弄玄虛的舉動,讓歐陽虛谷不由得眉頭緊皺,但還是下意識地按照王陽所說的,仔細聽著。
下一刻,歐陽虛谷就是不由得臉色一變,因為他隱隱能夠聽到,從遠處傳來的一陣陣喊殺聲,分明就是軍隊交戰的聲音!
只是,這好端端的,在京城地界,又怎麽會有軍隊交戰廝殺呢?
唯一可以解釋的,那就是本應該到飛陵渡幫助歐陽虛谷的那支十萬人的中軍!
知道一方是那十萬中軍,那和這十萬中軍廝殺的,又是哪一方的兵馬?總不可能是十萬中軍自己打自己吧?
到底,到底是怎麽回事?
歐陽虛谷已經隱約能夠猜到,這肯定就是王陽的事先安排,只是歐陽虛谷卻是想不明白,王陽究竟有怎樣的安排,才能抵擋住十萬中軍的攻勢?
見到歐陽虛谷那滿臉驚異不定的樣子,王陽也是心裡爽得很。
越是如此,王陽反倒越不想把事情真相告訴對方,就是要讓對方猜不透、想不明白,多點驚疑,這才爽啊!
而此時,在距離飛陵渡近三十裡的上遊位置。
這條被稱之為悅江的河道,一支數量眾多的船隊橫在了河面上,而在河岸上,由宇文俊傑所率領的十萬中軍則是列好了陣型,嚴陣以待。
宇文俊傑眉頭緊鎖,遠遠看著河面上那上百船,以及船上那全副武裝的士兵,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凝重之色。
光是看這陣仗,至少也是有七八萬人!
這裡可是京城地界,哪裡冒出這麽多兵馬?
真要是這突然冒出的兵馬跑去攻打京城,那豈不是要亂套了嗎?
光是想想這種可能性,宇文俊傑就是不由得後背脊冒冷汗。
如果真的發生這種事,那首當其衝要問罪的,就是擔任中軍統帥,負責護衛京師的宇文俊傑!
到時候,就算宇文俊傑的叔父宇文護也要被牽連,更不要說是保住宇文俊傑的性命了!
想到這,宇文俊傑就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再次凝目望向前方。眼看著整條河道都被堵得滿滿當當的,隨時都準備要靠岸。
忽然,宇文俊傑心頭一跳,不由得有了一個猜想。
這支軍隊,該不會就是來接應那位漢王殿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