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級裝備?
柳宗言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就是往前方戰場上看了一眼。
一名山字營的將士面對好幾名鎮東軍將士,一手持盾一手握刀,絲毫沒有畏懼的樣子。
其中一名鎮東軍將士怒吼一聲,提著鋼刀就劈砍了過來,被盾牌格擋住。
鋼刀落在盾牌上,發出鐺的一聲脆響,瞬間鋼刀就被蕩開,甚至都沒有在盾牌上留下印記!
另外兩名鎮東軍將士也是從左右兩邊衝上來,而山字營將士卻是不管不顧,直接一刀橫劈,同樣是全副武裝,這名鎮東軍將士被一刀砍中,刀鋒竟是直接斬破鎧甲,在胸口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鮮血不要錢一樣瘋狂湧出!
而與此同時,左右兩把刀也是落在了山字營的將士身上,一刀劈砍在後背,將後背的鎧甲鎖片給勉強斬開,卻沒辦法斬破裡面一層的內甲。而另一刀則是斬在肩膀上的虎頭甲上,也只是僅僅把虎頭甲給砍得變了形而已。
山字營將士吃痛怒吼一聲,反手又是一刀劈出,鐺的一聲。右邊那名鎮東軍將士手中的鋼刀直接被斬斷!
還不等對方反應過來,山字營將士又是提著厚重地盾牌,猛地往前一撞,盾牌直接就糊在對方的臉上!而盾牌上特意打造的幾個尖刺全都扎在了對方臉上,一下就扎出了好幾個血窟窿!
剩下一名鎮東軍將士又是砍了一刀,這一刀落在了山字營將士的胳膊上,一樣是僅僅破開了外甲,沒有斬斷內甲,然後就是被對方一刀給直接斬斷了脖子,身子無力地倒了下去!
這場廝殺,也僅僅只是戰場上無數廝殺場面中的一個,而看完這場廝殺之後,柳宗言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一下子就沉默了下來。
他是久經沙場的將領,更是整個鎮東軍的統帥,自然能夠從這一場小小的廝殺當中看出很多問題!
正如身邊的青袍男人所說的那樣,兩軍將士身上的裝備相差太多了!
鎮東軍將士已經算是大凌王朝正規軍中的最好裝備等級了,可相比起眼前這支新生的山字營,卻又是相差太多!
人家一名普通將士所裝備的鎧甲,甚至能夠與鎮東軍將領的裝備媲美!而且盾牌、鋼刀,也全都是上好的配置!
這樣的裝備,一下子就把兩軍的戰鬥力拉開了一大截!
“怎麽可能?一支成建制的軍隊,全都配備上這樣的裝備,那,那樣花費多少錢?王陽,王陽他怎麽……”
柳宗言忍不住發出質問,只不過這問話說到一半,又停了下來。
他突然想到傳聞中王陽的做派,還有在王陽身後支持的蘇家。
有如此的財力支持,再加上王陽那敗家子的行事風格,花費巨資給山字營裝備,倒也不是什麽想不通的事情了。
想明白之後,柳宗言的臉上不由得流露出了一抹苦澀。
他出身貧寒,如果不是娶了洋河郡主,甚至都沒有這個資格能夠入主鎮東軍!而洋河郡主帶來的嫁妝雖然豐厚,但也不可能讓柳宗言能夠全部用作軍資啊!
果然,再如何勤勉,也比不過出身貴胄!
心中充滿了不甘,柳宗言忍不住抬起頭,望向天空中正在以寡敵眾的王陽!哪怕他所要面對的是數十名鎮東軍軍中高手,可身為破虛境高手的王陽依然是遊刃有余,穩佔上風!
不公平?
或許吧!但這就是這個世道最原本的模樣!
柳宗言之前也從未埋怨過這個世道的不公平,可現在,柳宗言卻是莫名心中閃過了這個想法。
“這不單單只是裝備上的差距!”
在山字營的軍陣後方,梁有志與林朝恩則是神情有些悠哉地聊著天,梁有志搖頭笑道:“山字營的訓練十分刻苦和嚴格,他們身上的鎧甲裝備雖然厲害,但也十分沉重,若非經歷過嚴格訓練,一般士卒如何能夠頂起這一身沉重的裝備還能在戰場上正常廝殺?”
“這也多虧了公子給的軍資足夠充足!別的不說,軍中夥食,頓頓都是大魚大肉,將士們吃得好,自然也就有力氣!別看平時訓練辛苦,但將士們沒有一個要離開的,全都心甘情願的咬牙堅持下來!”
所以,有錢真好啊!
兩人感慨了半天,最後也是得出了這麽一個結論。
說到底,那也是王陽有錢,而且也舍得花錢!這才成就了這個新生的山字營!
兩人相信,經過了今天這一戰,山字營必定會重新名揚天下,再次擁有“天下十營”的榮耀!
“殺——!”
喊殺聲在戰場上此起彼伏,戰鬥也是持續了整整四個多時辰!
而隨著戰鬥的時間一長,鎮東軍將士疲憊的缺點也是越發明顯了,之前一直以逸待勞的山字營更是越戰越勇,竟是以少勝多,完全把鎮東軍給壓製住了!
而在天空中,王陽也是大展神威,硬是把上百名鎮東軍軍中高手給打得落花流水,大半高手都是慘死在了王陽的拳下!
剩下的雖然沒死,但也是大多受傷,開始慌忙退後!
見到上方的高手也是紛紛敗退,更是令得鎮東軍上下士氣再度跌落,已經快跌到谷底了!
本來將士們就已經是十分疲憊了,現在連士氣都跌落谷底,這場仗還怎麽打下去?
僵持與潰敗,也僅僅只是在一線之間。
幾乎是在那一瞬間,前一刻還能勉強支撐住的鎮東軍,突然一下子就完全潰敗了!
將士們再也做不到繼續廝殺拚命,而是紛紛丟下了他們的武器,掉頭就跑!
而面對這些逃跑的敵人,山字營將士沒有半點猶豫,直接便是提著刀盾繼續追殺,將一場廝殺變成了單方面的屠戮!
“大帥!大帥!我們,我們抵擋不住了!”
“大帥!我們要怎麽辦啊?”
“大帥!快逃吧!再不逃,就來不及了!”
鎮東軍的將領也都是紛紛退到了柳宗言的身邊,一個個朝著柳宗言大聲喊了起來。
而對此,柳宗言卻是始終沉默不語,甚至連臉色都沒有之前那樣難看、陰沉了。
不僅是柳宗言,就連他身後的青袍男人,此刻也都是一臉的淡然,就仿佛眼前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就這麽靜靜地守在柳宗言的身後。
“你們,都走吧!我留下來!不走了!”
這是沉默了片刻之後,柳宗言開口說出的第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