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天居士的臉色那是陰晴不定,似乎是在考慮什麽。
對此,王陽倒也沒有催促,默默收起了身上的破虛之力,隨即又是慢慢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靜靜盯著問天居士自己想明白事情。
過了好一會兒,就聽到問天居士長長地歎了口氣,臉上也是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抬起頭,滿眼複雜地看著王陽,片刻之後,問天居士才是說道:“小友可知道,為何大凌王朝在天一道門眼中可有可無,但卻一直保持著對大凌王朝的控制!同時,又只是控制著隱龍營為傀儡,卻始終沒有對大凌皇室動手嗎?”
問天居士突然這麽一問,也是讓王陽愣了一下,雖然還不知道問天居士是什麽意思,但王陽還是搖了搖頭,算是做出了回答。
問天居士隨即又是說道:“小友可知道,大凌皇室,來源於何處?”
問天居士的這個問題那是越問越離譜了,讓王陽聽得那是滿腦袋問號。
對大凌皇室的起源,王陽更是一點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問天居士為什麽好端端問起這件事。
“其實,大凌皇室王家,正是來源自天一道門!而且還是天一道門嫡傳一脈!”
問天居士一句話說出口,頓時就是讓王陽兩眼瞪得老大,嘴巴更是張得老大,簡直可以塞得進一個拳頭!
大凌皇室,王家,是來自天一道門?
這怎麽可能?
如果王家是來自天一道門,而且還是天一道門的嫡傳一脈,那為什麽天一道門還要選擇暗中支持隱龍營,而不是直接與大凌皇室聯系?
王陽的眼睛裡滿是疑惑,甚至都不太相信問天居士的話。
見到王陽的模樣,問天居士自然是知道王陽心中所想,長長地歎了口氣,說道:“老朽知道小友心中疑惑,但這件事卻是千真萬確!這也是老朽當初在天一道門為奴的時候,從天一道門當中知道的!這件事對於天一道門內部來說,也算不上什麽秘密!”
“大凌皇室的老祖宗,當年就是天一道門的一名弟子,不僅如此,他的家族王家,更是天一道門開宗立派的創始三大家族之一!王家在天一道門的地位很高,甚至能夠左右天一道門的大部分決策!”
問天居士說完這番話,王陽也是不由得眉頭緊皺,終於是忍不住問道:“王家如果真的這麽厲害,那為什麽,為什麽那些天一道門的弟子根本就不在意大凌皇室,而且在此處肆意妄為?”
王陽滿心疑惑,他可是親眼見識到這些天一道門眼高於頂的姿態,如果王家真的是如此厲害,那這些人怎敢如此?
“大凌皇室老祖當年雖然是出自王家,但卻是屬於王家不入流的旁支子弟!當年在天一道門的時候,就一直不受待見,聽說也曾在宗門被人肆意欺辱!對於他的遭遇,天一道門的王家也從來沒有插手過!”
這麽一解釋,王陽算是稍稍明白了一點緣由。
畢竟這樣一個大家族,又有誰會一直關心這些旁支子弟呢?
“後來,你們王家老祖又有了幾分奇遇,漸漸在天一道門中嶄露頭角。但天一道門內的強者何其之多,天一道門也僅僅只是把你們王家老祖當成了一個值得培養的好坯子罷了!”
“而你們王家老祖也算是有骨氣,眼看著在道門內不受重用,他便主動提出要離開道門,到外出謀求發展!”
“所以,接下來就是他來到這裡,建立了這大凌王朝?是不是?”
問天居士開了個頭,王陽基本上就能猜出故事的走向。
典型的“莫欺少年窮”的故事套路。
大凌王朝的老祖肯定是發憤圖強,在外面一手建立了大凌王朝,成就了大凌皇室這樣一個嶄新的家族!
“只是,我還是想不通,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天一道門來控制大凌王朝,不是直接和大凌皇室聯絡,而是要找隱龍營這樣的看門狗呢?”
王陽還是眉頭緊皺,對著其中的來源還是捉摸不透。
“原因嘛,很簡單啊!因為當年你們王家老祖建立大凌王朝之後,天一道門就打算來摘桃子,把大凌王朝納入了天一道門的地盤。只不過,你們王家老祖卻不肯答應,硬是和天一道門乾起來了!最後,你們王家老祖也是因此被天一道門給殺了!”
王陽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呢,其實之前他就隱隱猜到會是這樣一個結局。
王家老祖是什麽樣的人,王陽並不了解,但單單從問天居士所描述王家老祖的行為來看,就知道王家老祖絕對是個硬骨頭!
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容許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基業,被人家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沒了!
以老祖的性格,那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最後也就只有死路一條!
畢竟老祖再厲害,肯定也抵不過天一道門這樣的龐然大物!
“你們王家老祖也是個聰明人,他當初也知道自己的實力肯定不能硬抗天一道門,所以,他選擇了一個辦法,那就是聯系佛宗,並且願意將大凌王朝與佛宗分享,從而換來佛宗對他的支持!”
臥槽!這波操作6啊!
王陽頓時忍不住在心裡給這位老祖瘋狂點讚!
王陽也就罷了,老祖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天一道門弟子啊!竟然敢和佛宗聯系來對抗天一道門?
這樣的神操作,只怕就是佛宗的人也沒有想到吧?
“當時,佛宗與王家聯手,對抗天一道門的高手,打得那可以說是昏天暗地,死傷無數!佛宗與天一道門不斷派出弟子來交戰,而現在大凌王朝內的那些佛門流派,大多都是那個時候流傳下來的,其中就包括了金剛門!”
金剛門真的是佛宗的傳承,而且還是因為王家老祖的關系?
這大瓜可是吃得真香!
“最後,你們王家老祖雖然戰死,但王家老祖的後輩還是堅持住了最後底線,硬是把戰鬥給拖住了。而天一道門也是因為在大凌王朝死傷了太多弟子,最終也是選擇與佛宗、大凌皇室和解!”
“佛宗也無意再繼續與天一道門爭奪這麽一塊‘飛地’,便是謀取了一些好處之後,便離開了大凌王朝!至於天一道門,雖然明面上也是選擇放棄了大凌王朝,可時候又是偷偷摸摸在大凌王朝留下了同盟,這就是隱龍營的前身!”
問天居士長長歎了口氣,這一番敘述,也是把大凌王朝的不少隱私告訴給了王陽。
這也是讓王陽有種大開眼界的感覺,原來,真正的歷史竟是如此的有趣!
過了好一會人,王陽才是從驚訝中慢慢緩過神來,並且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在心中也是默默複盤,梳理一下這其中的所有線索。
“所以,天一道門把大凌王朝作為自己的領地,實際上是瞞著佛宗的!畢竟當初兩家訂立了盟約,現在天一道門這麽做,就是在背棄了盟約!”
“不!也不算是瞞著吧!一開始的時候,佛宗的確是不知道,可後來時間一長,佛宗就知道了事情真相。只不過那個時候,大凌皇室已經沒有多少出色的高手,沒有大凌皇室相邀,佛宗也沒有借口進入大凌王朝!畢竟,大凌王朝的真正主人,還是大凌皇室!”
聽得問天居士的解釋,王陽也是不住的點頭。
這樣才說得過去嘛!
“所以,前輩這次讓我去找佛宗幫忙,其實就是讓我以大凌皇室的身份,邀請佛宗名正言順地進駐大凌王朝!而佛宗要保證他們進入大凌王朝的正規,就必須要保護我的安全,對不對?”
“不錯!”
這次問天居士終於是對王陽的分析做出了肯定的評價。
不過很快,問天居士又是緊皺眉頭,說道:“可現在這個時候,你竟然學會了鎮世皇龍訣!這可就麻煩了!”
“鎮世皇龍訣,是王家的絕學,就算是在天一道門的王家宗家內,能夠修煉到第三重天的,那都是十分罕見的優秀子弟!”
“王家其實有很多旁支,而這些旁支當中,只要有人突破了鎮世皇龍訣的第三重天,就一定會被王家宗家給收入天一道門!”
“所以說……”
聽得問天居士的一番話之後,王陽也算是明白了,連連點頭,說道:“所以,我把鎮世皇龍訣給修煉到了第三重天,在佛宗看來,我就是天一道門的弟子!那就肯定不會相信我的!”
王陽總算是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但心裡頭卻沒有半點放松。
如果是按照問天居士的說法,那自己肯定是沒辦法投靠佛宗了,沒有佛宗相助,自己要如何應對最晚一年後就會出現的天一道門的高手?
“還請前輩一定要幫忙!那個,剩下俘虜的那兩名天一道門的弟子,晚輩也願意交給前輩,任由前輩處置!”
王陽眼珠子一轉,立馬就是抓住了問天居士心裡頭最想要的東西。
那就是親自找天一道門報仇!
雖然之前王陽也說過,他已經收拾了天一道門的弟子,還親手殺了四人。
問天居士剛剛聽王陽描述的時候,也是十分高興,但這樣假手於人的報仇,總歸是比不上可以親手報仇的快感!
現在王陽願意把那兩名天一道門的弟子交給自己,問天居士終於可以親手為自己的遭遇報仇雪恨了!
問天居士自然是迫不及待想要報仇,但他也很快明白,他要王陽肯把人交出來,就必須要滿足王陽的請求。
問天居士畢竟不是毛頭小子,他還是能夠沉得住氣的。
沉默了片刻之後,問天居士才是眯著眼睛看著王陽,隨即說道:“這樣吧!老朽就舍下這張老臉,去幫你聯系一下佛宗!接下來幾天,就請你們暫時留在這裡,等一等了!”
毫無疑問,問天居士還能夠聯系得上佛宗,只不過這種聯系,肯定是不太方便的。
對此,王陽倒是無所謂,他有的是時間,足夠等到佛宗給的回信。
當即王陽就是起身,對問天居士躬身一禮,說道:“那可就有勞前輩了!晚輩在此處打擾了!”
就這樣,王陽在流蘇河這一待,就是待了好幾天。
這幾天,整個流蘇河最高興的,莫過於蘇婉兒了!
她可是好久沒有和王陽在一起這麽長時間了!
這幾天,蘇婉兒乾脆也不練功了,每天就陪著王陽在流蘇河周圍遊玩,兩人之間的感情也是迅速升溫,就差捅破那最後一層窗戶紙了。
而王陽與蘇婉兒這般親昵,也是讓流蘇河山門內不少年輕的男弟子心中很是不爽。
畢竟蘇婉兒長得漂亮、性格又好,以前身份、輩分不高也就罷了,現在又貴為薑道功的關門弟子,早已經是眾多年輕男弟子仰慕的對象。
只是礙於蘇婉兒的輩分以及薑道功的身份擺在那,才沒有讓這些年輕男弟子去打擾蘇婉兒。
就算是如此,也不妨礙那麽多年輕男弟子對蘇婉兒的傾慕。
可現在,莫名其妙來了這麽一個家夥,整天跟蘇婉兒卿卿我我的,看得不少人都是眼紅,簡直恨不得把王陽給生吞活剝了!
但這也只能是存在於眾人心中的臆想。
畢竟王陽的身份不一般,光是薑道功的身份擺在那裡,就杜絕了大部分年輕男弟子的心思,他們可都是經常看到薑道功也對王陽是客客氣氣的,不敢甩臉子。
而還有一些人,更是知道問天居士的存在,更加不敢得罪王陽了。
因為他們知道,王陽是問天居士的貴客!
就這樣,等到了第六天,問天居士終於是派人來找王陽,請王陽道草廬一聚。
王陽也是知道,肯定是佛宗那邊的消息傳回來了。
王陽直接來到了問天居士所居住的草廬,在草廬門口停留了片刻,正要說話打招呼,就聽得屋裡傳來了問天居士的喊話。
“小友無需多禮!請進!”
王陽愣了一下,便是立馬反應過來,直接推門走進了草廬。
之前王陽兩次見問天居士,這草廬內都只有問天居士一人,而今日,王陽一走進來就發現不對勁,在屋內,除了問天居士之外,竟然還坐著一人。
這是一名看上去有三四十歲的男人,穿著一身月白儒衫,就那麽端正地坐在問天居士的手邊,似乎正在和問天居士商量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