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秦的這番話,說得一旁的白長情和唐華都是一愣。
沙發上,目露驚恐的夫婦二人也是身體猛地怔住。
“之前你也說了,這個房間裡有你們很重要的東西,不拿回去連之後的生活都很艱難。”
“在房子裡連續幾天出現詭異現象,甚至在裂紋已經出現之後,你們不僅財產受到了損害,就連生命都有了威脅,在這種情況下,你們為什麽沒有第一時間求助上京市的禦獸部門?”
就算是普通人,只要遇到了危險,求助官方的禦獸師組織一般又會得到幫助。
更別提這種能在普通人中混的風生水起的人了,要說他們和禦獸師沒有交集,那是不可能的。
這樣的人,在遇到威脅生命的危險時,怎麽可能會連續十天半個月只是躲起來而不采取任何的措施呢?
“為什麽不求助禦獸部門……”男主人在聽到蘇秦的問題後,驚恐的眼中漸漸浮現出一絲迷茫。
“對啊,我為什麽沒有求助禦獸部門呢?”
“我記得我常年打點那些家夥來著,出了事不可能會不和那些家夥打交道啊……”
男人眼中的迷茫困惑越來越多,他在那裡輕聲低語,像是在自己問自己。
在他懷中,女人瑟瑟發抖的身軀也逐漸平靜了下來,仿佛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這時,一旁的白長情和唐華也反應了過來,彼此對視一眼,目露驚訝。
他們忘了這個問題。
就按照一般人來說,遇到危險肯定是在第一時間去找維護城市和平穩定的官方機構。
而且普通人一直是禦獸師們認為的弱勢群體,龍國也在很早之前就出台了相關律法,要求對普通人要提供更完善的保護。
這個世界的普通人從小就有這種概念,那就是有了危險第一時間去找禦獸師幫忙。
甚至像蘇秦這種剛剛成為禦獸師的孩子,腦海裡還時不時的把自己認為是普通人,在遇到一些危險時還去找禦獸師幫忙。
兩人一拍腦門。
成為禦獸師多年,而且身居高位,他們好像倒是漸漸忽略了普通人的生活方式。
蘇秦這一說,讓他們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
沙發上,男主人四處看著,嘴裡的喃喃自語越來越快,似乎是在逼問自己。
“對啊,我為什麽沒有去找那些家夥幫忙呢?他們明明收了我那麽多恩惠,我要去找他們的話一定會成功的,可是為什麽呢……”
突然,男主人抬起頭,一雙略顯微紅的眼睛看向蘇秦。
“我想起來了,我在房間發生異象的一開始,就給物業打過好幾個電話!”
“他們說他們會解決這個問題的!”
“嗯……我絕對打過電話求助過,並且在那片房間裂開之後,我也打過電話!”
“不信你查!你們好好看!”
男主人臉色激動,似乎是記起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嘴角勾起笑容,顯得很是得意。
只不過這一切落在蘇秦他們的眼裡,顯得更是詭異。
“白前輩,讓你們的人查一下。”
白長情沒有猶豫,立馬撥通了一個電話。
在經過漫長的五分鍾等待後,電話那頭傳來心腹下屬的聲音。
“白老,我們查過了物業的通話記錄,也問過了這個月值班的物業人員。”
“在半個月之前,確實那間房子的主人投訴過幾次,並且說房間裡什麽神秘現象,要物業的人過去查探。”
“只不過那時物業嘴上答應了,但卻並沒有落實行動。”
“最後一通投訴電話是在裂紋出現的那一晚,據物業所說,當時男主人語氣激動,似乎是在恐懼什麽,告訴他們房間裡出事了。”
“但是話還沒說完,電話突然被掛斷!”
“當時值班的物業把電話反撥回去,結果打通之後,那邊的男主人聲音已經變得平和無比,毫無之前的慌亂。”
“那個男主人告訴物業,剛才不過是在和他開玩笑,根據物業的回憶,男主人親口在電話中說‘剛才只不過是在玩一種名為大冒險的遊戲’。”
“這之後,對方掛斷電話,無事發生!”
掛斷電話,整間房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男人原本激動的神情變得呆滯起來,和一尊雕塑一樣坐在那裡。
而蘇秦幾人,則是帶著一種複雜的情緒看著沙發上蜷縮的夫婦二人。
“看來事情和你想的有些不一樣了。”
蘇秦很快就反應過來,雙眼變得淡漠,看著男主人。
“不可能!我明明記得打過電話……我又想起來了,他們說過會給我解決問題的!”
“那時,得到了物業的肯定我才帶著老婆匆匆離開了這裡!”
男主人說話的聲音發生了一絲絲改變,也有些語無倫次。
“但事實是,你確實打過電話,但那是在裂紋出現之前,而在那晚,你的電話只打到一半便被你自己給掛了!”
蘇秦聲音冷靜的說道:“而且最後物業還給你打了一個電話,而電話中的‘你’,態度已經截然不同!”
話說到這兒,蘇秦心中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他幽幽歎口氣,搖搖頭。
“可我明明記得這房子的詭異,我帶著我老婆跑了出去,此後一直在另外的房子裡居住,無論白天還是晚上都沒有踏出過……”
沙發上的男主人還想說什麽,可說到這裡,他忽然頓住了。
“白天、晚上……我不記得了!”
“我好像……忘了我這麽多天在幹什麽了?!”
男主人忽然一把抱住自己的頭,狠狠的往沙發後面的牆壁上撞去。
“我到底在幹什麽?!”
男主人不停的用頭撞擊著牆壁,直到頭破血流也不停息。
“啊,老婆,我記得我們逃出了這個房子啊!”
“我們一直都在好好生活啊!”
“我們今天只是回來拿錢來的,不是嗎?!”
男主人的雙眼變得通紅無比,低下頭看著把頭埋在自己胸膛的妻子。
他的妻子早已停止了瑟瑟發抖,頭依然靠在男主人的胸膛處,不過雙手卻慢慢的上移,勾住了男主人的脖子。
姿勢像是在擁抱。
慢慢的,恐慌焦躁的男主人竟然平靜了下去。
鮮血淋漓的頭部與散亂的頭髮遮蓋了他的臉頰。
他緩緩的低下頭去,似乎想要更加清楚的看看懷中的妻子。
鮮血滴滴答答順著男主人的臉頰滴在女主人的腦袋上。
“嘿嘿。”
突然之間,男主人懷中的女人發出一聲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