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秦羅嵐他們坐到大殿角落的一張長桌旁,看著來往人流。
羅嵐是一個善於交際的人,雖然時間很短,但他已經了解到了現在這邊的具體情況。
“雒家家主時隔兩年遊歷歸來,這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因此,雒家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刻開始,便宴請四方,邀請天魁城的各界名流與達官顯貴們過來參加雒家的接風宴。”
“這可是雒家這幾年來,第一次向外界發出宴會邀請,因此許多勢力都派了代表過來參加。”
賓客們三五成群,站在一起聊天,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大殿中,雒家下人端著托盤,上面擺放著各色美酒,請這些賓客品嘗。
觥籌交錯,帶給人一片祥和的氣氛。
羅嵐輕笑道:“這些家夥,暗地裡不知道想怎麽整死對方呢,但是在這種場合,卻又表現的十分親昵,就好像是手足兄弟一樣。”
“不得不說,都是演技派。”
“城裡的水太深,套路也挺多。”蘇秦也感慨了一句。
“你猜猜這裡面有多少人今天來是為了真心實意慶祝雒樂清歸來的?”羅嵐開口道。
蘇秦沉默,沒有回答。
羅嵐說道:“連百分之一都沒有。”
“這群家夥,所屬的勢力各不相同,對於雒家的態度也不盡相同。”
“平日裡和雒家關系尚可的,自然是高興。”
“但更多的,是和雒家毫無關系,甚至在某一些方面起過摩擦的勢力。”
“你覺得雒家家主這次回歸,他們能夠開心麽?”
頓了頓,羅嵐自顧自的說道:“這些人今天收到邀請前來,無非就是幾個目的,一是想看看這位雒家家主在經過兩年的遊歷後,變化有多久的大;二來,也想借機探查探查這座神秘莫測的龍山中,到底有著什麽特殊的地方,畢竟在我還沒有離開這座城市之前,龍山就已經被評為了天魁城三大修行寶地之一。”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那些勢力想趁這個機會,來改善一下自己與雒家的關系,原本就關系不錯的,那就加固一下彼此之間的感情,不要讓這兩年的空窗期把感情變得生疏,那些曾經有過摩擦的,最好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和雒家有個比較不錯的關系。”
聽著羅嵐的分析,蘇秦點點頭。
“而這,剛好也是雒家想乾的事情。”
羅嵐緩緩的說道:“雒家想必也想趁著這次機會,來和各方勢力表個態。”
“順便,讓他們看看雒家現在的實力,讓其中一些有過危險想法的人,趁早打消。”
“哦?”蘇秦側目看向羅嵐:“這話怎麽說?”
羅嵐也看了過來,聲音壓低道:“其實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這位雒樂清雖說是雒家有名的天才,但她並不是龍山名正言順的接班人。”
“根據我知道的情況,當年的龍山曾經鼎盛一時,其影響力要遠遠比現在大。”
“不過當時,龍山上並非只有雒家一個家族……而是有好幾家同樣具有龍族血脈的家族共同治理。”
“那時候的龍山,可以與高庭一較高下。”
“也就是那時候,關於龍山的各種傳說在城內漫天飛舞,城內的大部分人就是在那時對龍山感到好奇與向往的。”
“但之後不到三年時間,龍山就迎來了巨變。”
“具體的情況外人無從知曉,只知道幾乎是一夜之間,龍山分崩離析,十幾個家族離開龍山,在城內的其他地方獨自劃分領土。”
“而龍山之上,只剩下雒家和幾家小家族打理。”
“然而禍不單行,在龍山巨變之後,一些曾經覬覦龍山的勢力聯合在一起,用各種名義想要佔據龍山的一部分領地。”
“剛剛在龍山上掌權的雒家自然不可能答應,於是雙方很快就展開了大戰。”
“之後,雒家家主率領著的雒家年輕一代男子幾乎全部戰死,但同時也給那些野心勃勃的勢力帶去了滅頂之災。”
“那一役之後,再沒有人敢覬覦龍山,雒家從此成為了龍山唯一掌權的家族。”
“但雒家男丁死傷慘重,彼時根本沒人能站出來主持大局,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這位雒家的女天驕才臨危受命,成為了雒家的家主。”
蘇秦恍然大悟,點頭道:“這樣啊。”
“還沒完。”羅嵐搖搖頭,繼續道:“原本作為曾經家主的嫡女,雒樂清無論是身份還是實力都是毋庸置疑的。”
“但就在她剛剛當上雒家家主沒幾年,外界就一度傳出雒樂清的各種流言蜚語。”
“具體是什麽我就不說了,總之那些四起的流言幾乎在很短的時間內讓龍山成為了被人嘲諷的對象。”
“龍山好不容易重新豎立起來的影響力就那麽一點點的在丟失。”
“而且,有許多新的勢力冒出頭來,想要借機對龍山實施進一步的打壓。”
“有了前車之鑒,那些勢力不敢和龍山硬碰硬,所以只能在背地裡玩陰的,不停詆毀雒家與雒樂清,想要從輿論方面壓垮那個當時才二十出頭的女孩。”
“在此期間,有許多人聽信了謠言,竟然去龍山挑釁。”
“結果自然是很慘的。”
“可為了鎮壓那些愚昧的人,雒樂清頻頻出面出手,更是給了那些造謠誹謗的人舞筆弄墨的機會。”
“雖然雒樂清曾幾度憑著自己強大的人格魅力和做事風格將事情反轉,甚至差點以一己之力擊潰那些暗中的小人,但無奈世道黑暗,對於龍山與雒家更是如此。”
“所以,在和流言蜚語與一些小人鬥智鬥勇了幾年後,估計是心力憔悴,雒樂清忽然宣布自己要出城遊歷幾年。”
“在此期間,龍山與雒家將不再參與外界的一切事情。”
“這份通告發出之後,天魁城迎來一場大震動,有人歡喜有人愁,但在當時時局的影響下,大部分民眾都是洋洋自得,認為這一仗是他們贏了。在那之後不久,雒樂清就啟程離開了天魁城。”
“直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