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的瞬間!
鄧平安就看到銀鉤手中的魔劍,狠狠的朝著毫無防備的滅魄後背心刺了過去。
滅魄有所警覺,方才要回頭,就看到對面正對著自己面含微笑的飛僵李存道,忽然也祭出一口魔氣滾滾的魔劍,朝著自己的心口一劍刺來。
飛僵趨禦的魔劍,皆乃是一雙爪子蛻化下來祭煉而成。
與本人心念相通,幾乎瞬息就刺到。
“啊!你們——”
滅魄話音未曾完全說完,就已經被身後的銀鉤一劍刺穿身體。
但其十萬火急的瞬間,張口吐出黑色的魔劍,迎著鄧平安的魔劍一斬而去,隨後竟然還反手一拳砸出,和銀鉤互相對轟一拳後,借力往後一飛,從其魔劍劍鋒之上,掙脫了下來,快速的朝著一邊上飛遁開去。
“鐺!”
兩口魔劍互相撞擊在一起,滅魄的魔劍頓時被震飛出去。
鄧平安的魔劍卻在原地打了一個旋兒,繼續朝著被一劍穿胸而過的滅魄飛刺而去。
滅魄怒吼著一招手,那被震飛出去的魔劍,立刻飛落到了其手中,隨即用力一斬,這才將鄧平安的魔劍劈飛了出去。
鄧平安隔空一招手,魔劍頓時落入手中,他獰笑著看向了滅魄。
他前胸後背有一個魔光噴湧的貫穿性劍傷,雖然外邊看起來不是很嚴重。
可是同為飛僵,鄧平安和銀鉤都清楚,他現在已經是重傷之軀。
“沒想到,上千年的朋友了……你……你竟然會對我下如此毒手!”
滅魄一雙眼睛噴火似的,惡狠狠的盯著銀鉤大吼道。
銀鉤面無表情,只是冷笑一聲:“為了換取飛僵的修煉之法,只能讓你這位老朋友成為我的墊腳石了。”
“這麽說,你們倆提前就已經約定好了?”
滅魄看了一眼滿臉殺氣的“李存道”,又看了一眼銀鉤。
“是與不是,重要嗎?道友只需要記住,我的成道之路上,有你一份功勞即可。”
鄧平安完全就不給滅魄多費唇舌的時間,手中一口魔劍再度斬了出去。
滅魄身形一閃,快速避開,同時大聲斥罵道:
“想殺我,還沒這麽容易,我看打到嶽陽城,事情鬧大,聖宗怎麽處罰你們!”
“想走,你認為可能嗎?”
銀鉤冷笑一聲,率先遁入大地之中,截斷滅魄的退路。
滅魄見此一幕,手持魔劍和鄧平安保持著距離,警惕地說道:“道友,我與銀鉤上千年的朋友,他說殺我就殺我。
你今天與他謀劃此事,無異於與虎謀皮,不如……”
可鄧平安完全就不給他任何說話機會,手提魔劍,直接就飛身上前劈斬而下。
滅魄見狀,也只能吃力抵擋,可是鄧平安位於地境界巔峰,他只不過是黃境界巔峰而已。
再加上他而今被銀鉤忽然偷襲的一劍重傷,哪裡還能是鄧平安的對手?
“噗!”
鄧平安一劍斬落,力量之巨大,兩者魔劍在半空中對砍到了一起的時候,爆開的聲音宛若是春雷乍響一樣。
滅魄有些難以支撐,體表的魔氣都有了些許潰散的跡象。
他強撐著一口氣,大聲喝道:“李道友,難道就沒有任何商量可言?”
回應他的,只有一劍比一劍更猛的攻勢,直接將他震得吐血。
滅魄都有些膽寒了。
自己飛僵之軀,如此強大的肉身,一兩千年以來,不知道遭遇了多麽強大的對手。
每一次都是自己把對手震得吐血。
而今,竟然是自己被打得吐血?
多次開口之下,對面依舊一言不發,攻勢越發凶悍。
滅魄無奈的在心中歎息了一口氣,大地之下,還有一個蓄力等著自己土遁逃命的老友銀鉤……
在天上沒法活命,一旦到了土裡,死得更快!
“我不甘心啊!我就算是沒有得到飛僵之法,終身都困頓在黃境界中,也依舊可以活三千年!
而今卻要隕落在這裡!”
鄧平安無情的揮動魔劍,將滅魄的頭顱一斬而下。
強如飛僵體內的生機,也在魔劍的吞噬之下,瞬間被毀滅殆盡。
鄧平安隔空一攝,將滅魄藏留下來的魔劍收走,隨後看著漂浮在半空中的飛僵身軀,還有那倒飛到了遠處的頭顱,眼中稍微流露出幾分茫然之色後,便再度殺氣一震,看向了大地之下。
“哈哈哈……道友不愧是距離天境界都只差一線的存在。
戰力之強大,依照老夫來看,恐怕就算是一些尋常的築基後期修士在你手中,也逃不了便宜吧!”
“能和築基中期打個平手就已經不錯了,又怎麽敢奢望和築基後期的修士有一戰之力?”
鄧平安淡淡地看了一眼銀鉤:“道友這是在捧殺在下了。”
“怎敢?”
銀鉤眼中浮現一抹貪欲的看著滅魄的屍體,可感受到了一邊上鄧平安似笑非笑的眼神後,還是嘿嘿一笑道:
“道友莫要忘記了老夫此前和你的約定,千山陰島之行,你我合則雙贏,寶花之言,可信也不可全信。”
鄧平安單手一揮,將滅魄的屍體收入儲物袋中,淡淡一笑道:
“道友此言,我自然銘記於心,約定給道友的本源之力,自然不會少掉分毫。
不過,道友是否忘記了什麽?”
“嗯?不知李道友所指的是什麽?”
銀鉤眼睛一眯,揣著明白裝糊塗。
鄧平安挑明了說:“道友此前在三派營地之中,擊破陣法壁壘,搶奪靈石,好不威風。
可如果不是在下暗中擊斃了那前去報信的築基修士,恐怕你我現在,都不能站在這裡如此從容地說話。”
“哦?原來是道友擊斃了那前去報信的築基修士?”
銀鉤乾笑一聲:“那照此說來,你我二人平分那靈石如何?”
“平分?”鄧平安眼睛一眯:“我怎麽知道,道友不會虛報數目?
如果我提出,道友同意我用神識探查你的儲物袋,道友肯定不會答應的吧?”
銀鉤聽聞這話,面色微微一變:“那倒是不知,李道友打算如何?”
“我只要十五萬靈石,剩下的都歸你,如何?”
鄧平安身為三派的築基修士,自然對那靈石倉庫中有多少靈石心知肚明。
銀鉤聞言,眼中流露出驚疑不定之色,隨後搖頭道:
“一共也只有二十萬靈石,道友一開口就要十五萬,太多了點。”
鄧平安眼睛一眯:“銀鉤道友,我與你合作,可是非常有誠意的。
本源之力都能分你一半……
如果在下沒有看錯,你的壽元只怕無多了。
這本源之力重要,還是靈石重要?”
“這……”銀鉤遲疑了片刻後,一抬手,就丟給了鄧平安一個儲物袋:
“李道友莫要忘記了我們的約定就行,我雖然壽元將近,但如果得到這滅魄道友的本源之力,自然可以延壽數百載,也不是問題。”
“很好!”
鄧平安神識一掃儲物袋,眼中全是滿意之色:
“滅魄道友隻管放心,三日後,在嶽陽城東的五百裡外的那一片水澤中,本源之力在下雙手奉上!”
“好!”
銀鉤松了一口氣:“此處絕非安全之地,老夫就先告辭了。”
話音落下,銀鉤一閃身直挺挺地朝著地面飛去。
接觸到了大地的瞬間,整個身體完全融入其中,從外邊看起來,地面沒有絲毫損壞的地方。
飛僵的土遁之術,果真非尋常遁術能比。
鄧平安面上流露出一抹冷笑,隨即稍作沉吟,也是遁入大地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一位築基後期的馬臉黑袍修士,領著三位築基中期的修士,方才姍姍來遲。
眾人看著此處戰鬥留下的痕跡,一個個都停下了飛遁的速度。
“若是不出意外,應該就是這裡了。”
那築基後期的馬臉黑袍修士止住腳步,左右看了看之後,眼神也逐漸變得陰冷起來:
“此處爆發過非常慘烈的戰鬥,你們四散分開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什麽!”
“是!”
三位築基中期的修士各自分開尋找起來。
比較有意思的是,這些築基中期的修士之中,其中有一位,正是那孔姓修士。
然而,眾人找了一圈之後,卻什麽都沒有找到。
那築基後期的馬臉黑袍修士臉色也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靈石庫房、靈藥庫房、丹藥房,幾乎全部都被魔道門人洗劫一空!
就算是攻下來了嶽陽城,我等也要淪為天下人的笑柄。”
聽著這話,所有人都感覺頭皮發麻。
真是見鬼了。
明明接到那小姑娘的消息之後,所有人都往這邊飛一般的趕了過來。
可是,那兩頭飛僵的動作,怎麽這麽快?
“那這豈不是說,我們所有追上來的三派修士,都被飛僵殺害了?”
孔姓修士頭皮一陣發麻。
“還有那個今天在戰場之上,嶄露頭角的年輕修士,據說是白龍尊者的傳人?”
又一個築基修士有些惶恐的說道。
傳人和門徒的區別,還是有一點的。
這就像一個是親兒子,一個是義子。
更況且,大家今天都看得真切,那小子的水之天幕,完全和白龍尊者的如出一轍。
如果這樣一位天資奇高的傳人,就這樣隕落在了此處。
白龍尊者會不會發狂?
那築基後期修士聽完這話,眼神同樣一凝,似乎想到了某種難以承受的後果。
“哼,留守的修士都是一群廢物,先回去再說,今日,本來可以一鼓作氣擊破嶽陽城的,就因為這些留守的廢物……”
四道身影飛掠天際而過……
而此刻,鄧平安卻已經出現在了李存道和原平兩人跟前。
“平安?你沒事吧!”
李存道焦急的詢問著,急忙走上前來。
原平也是一臉關切之色。
鄧平安搖頭道:“和兩頭飛僵交過手,打不過他們,還受了傷,現在一身實力,只能發揮出五成來。”
“啊?”李存道趕忙給鄧平安檢查了起來,甚至取出來了一些去除魔氣的丹藥來。
鄧平安頗為感動:“李師,我無大礙的,只需要調養就好了。
戰況——如何了?”
“唉!”李存道將丹藥塞進鄧平安手中,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原本都快攻破嶽陽城……”
“鄧道友,老夫想問問你,我飛雲宗的弟子,是如何隕落的?”
李存道話還沒有說完,立刻就有一道遁光橫渡而來,人未至,那築基後期的強大氣息,卻已經不加任何掩飾的幾乎碾壓一般的席卷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