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掃興的陸生,隻覺得興致闌珊。
“時間還長,反正已經突破煉神,什麽時候都可以。”
走在路上,他自我安慰著。
就在回到吳府時,下人便恭敬來到其面前,道:
“公子,有人前來尋你。”
“尋我?”
陸生愣了下。
在這九州大陸,他不知父母何處,唯一結識的親朋好友,又皆在這清安城中。
若是蘇蓉蓉來尋,下人亦會直接稟明。
聽下人這意思,來人並不知曉身份。
“可知何人?”
他皺眉問道。
不明身份之人,不知是敵是友,小心總無大錯。
下人搖頭:“並不知,但他修為其高,闖入府中,我等亦攔不住,不過他並未出手傷我等。”
陸生眸子一凝。
顯然,來者是敵非友。
不敢報上家門,便是不願被知曉身份。
至於為何不傷吳府下人,想必是不願與吳剛撕破臉皮。
“他在何處?”
看著下人,陸生問道。
吳府的下人還未說話,便見一人自府中走來。
來人看似三十左右,目光柔和地看著陸生,嘴角微微揚起,帶著淡淡笑意。
下人見狀,慌裡慌張說道:“公子,就是此人。”
陸生微微頷首,沒有說話。
只見此人微微抬手,匹煉的真氣便將陸生及他兩人包裹。
“閣下何意?”
陸生心生警惕,看著來人說道。
不論其他,僅憑真氣將兩人與外界隔絕,便知此人修為奇高。
中年人輕笑,道:“陸仵作不必驚慌,在下太守府食客陳勾,此來是為邀請陸仵作前去太守府查案。”
“查案?”
陸生心生疑惑。
查案,為何要派出陳勾親自來邀請?
按理說,隨便差一下人前來,便足矣。
陳勾似是知曉陸生所想,解釋道:“死者身份特殊,不宜聲張,故不能讓外人知曉,待會兒陸仵作隨陳某前去,還請勿告知是去太守府。”
對於陳勾所言,陸生半信半疑。
陳勾此行,特地來請他去查案,是因為太守府有重要的人身死。
太守府中有人死,外界怎會沒有半點消息?
可若是死者身份特殊,陳勾所言,亦不無道理。
自己這身查案的本事,太守章曇親眼所見,信不過其他人,故請自己前去,亦有可能。
太守章曇作為一城之主,應不會對自己這小人物起什麽殺心。
如今已離開藏劍司,再拒絕太守,在這清安城怕就真的待不下去。
“既是太守相邀,小生自無不去之理。”
陸生朝陳勾拱手,應了下來。
陳勾頷首,輕揮衣袖,將兩人包裹的真氣瞬間煙消雲散。
“我們這便出發。”
他笑著,朝陸生做了個“請”的姿勢。
陸生頷首:“好。”
邊上吳府下人見狀,鬥膽問道:
“公子要去何處?晚些時候海公子歸來問起小的公子去處,小的也好答覆。”
“無妨,他回來便讓他在府中等我便是。”
陸生隨意說道。
下人聞言,亦不敢多問,隻得唯唯諾諾頷首。
陳勾見狀,眼中流露一絲喜色,似乎很是高興瞧見這幕。
離開吳府後,陳勾在前帶路,陸生緊隨其後。
方向,的確是前往太守府的方向。
只是不知為何,路上無行人,四周顯得極其寂靜。
陸生不解,問道:“為何四周寂寥無人?”
清安城雖非九州大陸有數的大城市,卻亦是雲州府城。
一州府城,本就喧鬧。
前往太守府的道路,本就屬繁華大街,此時又非戒嚴之時,怎會這般寂靜?
陳勾目不轉睛,朝前走著,隨意道:“陸仵作莫要多想,只是湊巧罷了。”
湊巧?
陸生可不這麽認為。
原本以為太守府當真出現死者。
如今看來,這陳勾是否是太守府的食客,都有待商榷。
“若是閣下不願如實相告,在下便不去了!”
停下腳步,陸生警惕地看著陳勾。
陳勾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不發一語,只是站在巷中,靜靜盯著陸生。
被修為超出自身的人一直盯著,陸生隻覺渾身一緊。
若不是風華圖中有金甲衛及銀甲衛,怕是已嚇得屁滾尿流。
他明白,興許眼前這叫陳勾,來歷不明的男人,要暴露真面目了。
寒風瑟瑟,枯黃的樹葉隨風飄蕩。
寂靜的小巷中,除了枯葉,便只有陳勾。
陳勾嘴角劃過一抹戲謔,道:“想不到你個小小仵作,警惕心倒挺強。”
他神情隨意,仿若被陸生發覺,亦絲毫不擔心。
興許,在他眼中,陸生已是一具屍體。
“我知你心中有許多疑問,給你個機會,問吧。”
陳勾淡淡說道,仿若回答陸生的問題,是一種恩賜。
陸生眉頭蹙起,問道:“你不是太守府食客?”
陳勾一動不動,道:“是。”
陸生瞳孔收縮。
眼前這陳勾,竟真是太守府食客?
事到如今,他沒有必要再隱瞞才是,畢竟自己只是“八品”武夫,修為低下,不值一提。
可,太守為何要殺自己?
明明之前他太守查出了殺他兒子的真凶。
陳勾神情淡然,目光往後一瞥,喊道:
“還不現身。”
陸生朝陳勾身後看去,心想,竟然還有幫手!
話音落下之際,一襲青衫,溫潤如玉的儒修溫景玉,踏空而來。
看到溫景玉,他瞬間明白了一切。
並非太守想殺他,而是溫景玉想殺他!
喪子之仇,豈能一筆勾銷!
先前溫景玉一直在隱忍,時至今日,才敢發難!
溫景玉神色冰冷,雙眸緊盯陸生,身形停在陳勾身邊。
“陸生,我等這天,已經等了很久了!”
他的聲音微微沙啞,雙目微微泛紅,足見他欲殺陸生之心。
溫景玉會動手,他並不意外。
在太守眼中,溫景玉的價值,比他這個低品級的仵作要大的多。
或許,這便是陳勾出動的原因。
先前不暴露太守府的事情,興許是考慮到不想跟吳剛撕破顏面。
如今就算他死了,或許,也沒有人知道,到底是誰動的手!
面對溫景玉滔天的恨意,陸生淡然一笑。
若非對他有生命之危,他又豈會動手殺人?
“溫景玉,我等這天,也等很久了。”
溫景玉若一直在暗處,他反而不好動手,如今送上門來,當真是自尋死路!
畢竟,他無法暴露真正實力和底牌,殺上溫府。
而且那時,尚未擁有金甲衛及銀甲衛。
對於陸生所言,陳勾和溫景玉皆稍稍錯愕,未曾想到,陸生竟絲毫不懼。
就在此時,又有數人出現,為首者不屑笑道:
“陸生,少說大話,今日你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