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

  胡偉的聲調拔高。

  可這一切，在陸生看來，卻像是胡偉在狡辯。

  “可是……金衛大人，你為何如此生氣？”

  陸生悻悻然地看著胡偉，問道。

  這樣生氣，似乎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

  他愈發感覺，余暉說的或許是真的。

  胡偉收回怒火，看著陸生，道：“清安城藏劍司由我負責，被如此詆毀，怎能不生氣？”

  陸生茫然，難道真的不是胡偉派人做的？
  不等他思索完畢，胡偉便催促道：
  “你說說，是誰跟你講的這些，這是汙蔑！”

  陸生搖搖頭，拒絕告訴胡偉是誰說的。

  雖然余暉告訴他這些，可是他並不打算將余暉交代出去。

  畢竟余暉是城衛軍的統領，若是造成兩方對立，那他可就背了大鍋。

  “大人，小生想知道，為何那些妖魔鬼怪的屍體，藏劍司要回收呢？”

  陸生打算從這個問題上，去判斷余暉說的是對是錯。

  也可以看看胡偉有沒有對他隱瞞。

  胡偉的神色淡然，他看了眼陸生，道：

  “藏劍司之所以收集妖魔鬼怪的屍體，便是擔心他們的屍體殘留的怨氣，會在天地間擴散，導致大乾子民產生魔化。”

  陸生愣了愣。

  他萬萬沒想到，藏劍司回收妖魔鬼怪的屍體，竟然是這般原因。

  “可是，金衛大人，藏劍司這般行為，是在造福大乾子民，為何所知者甚少？”

  陸生再次問道。

  在他看來，藏劍司此舉，無疑是大功德，為何不願意公之於眾？
  胡偉神色淡然，答道：
  “你知道無妨，我知道無妨，可若是給窮凶極惡之人知曉呢？會不會借助妖魔鬼怪屍體殘留的怨氣為禍世間呢？”

  陸生認真地看著胡偉。

  無論是從神情，亦或是語氣，都看不出有假。

  他選擇相信胡偉，至於余暉所言，他覺著興許是對城衛軍死了太多人，從而不滿，故意抹黑。

  雖然藏劍司是看著城衛軍送死，可若是雙方立場交換，余暉也會讓麾下城衛軍看著藏劍司送死。

  這點，陸生倒是能夠理解。

  只要那些犯人，不是胡偉派人劫的便可。

  “是小生唐突了，多謝金衛大人解惑，此事小生亦不會告知其他人。”

  陸生朝胡偉抱拳說道。

  這麽晚他還拉著胡偉問了這麽多，確實是他的不是。

  就算胡偉生氣，也情有可原。

  可胡偉不僅沒有生氣，甚至還給他答疑解惑，不禁讓他對胡偉的印象再度好上幾分。

  當然，他將這一切，都歸功於先前護國公的點名。

  “無妨。”

  胡偉擺了擺手，顯得十分大度，隨即問道，

  “可以告訴我，是何人汙蔑我藏劍司麽？”

  陸生見胡偉繼續追問，苦笑一聲，搖頭道：
  “抱歉，金衛大人，那人也是隨便說說，也隻同我說了而已，還請金衛大人莫要追問。”

  若不是忌憚余暉在城衛軍中的地位，他指不定就將余暉說出來。

  胡偉見狀，眉頭微蹙，道：
  “行，看你確實不想說，罷了罷了，你記得告訴他，若是再敢詆毀汙蔑藏劍司，嚴懲不貸。”

  說著，他的語氣嚴肅了幾分。

  “嗯。”

  陸生鄭重頷首。

  他打算明日點卯後，便去城衛軍找余暉說清楚。

  當然，藏劍司收集妖魔鬼怪的目的，他自然是不能告訴余暉的。

  盡管能打消余暉的疑惑，可余暉畢竟不是自己人。

  他可以告訴吳海，可以告訴宋威，可以告訴師青煙，甚至是蘇蓉蓉和紀秋蟬，可其他人他不會說，因為信不過。

  同胡偉告別後，陸生沒有回吳府，亦沒有去驚鴻樓，而是來到蘇蓉蓉的住處。

  因為時間太晚，院門已被鎖上，陸生直接翻牆躍入院中。

  “蓉姐。”

  他輕聲喊著，生怕打擾了紀秋蟬的休息。

  話音剛落，房門便“嘎吱”一聲打開，緊接著一股淡淡的梨花香味兒便鑽入他的鼻腔。

  他側目望去，眼前的蘇蓉蓉已穿戴整齊，在皎月的光華照耀下，顯得格外好看。

  一時間，陸生情不自禁看呆了。

  蘇蓉蓉看著陸生癡呆的模樣，杏眼中帶著些許欣喜，神情強自鎮定，道：“這麽晚不歇息，何事？”

  陸生回過神來，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拉著蘇蓉蓉坐下。

  “是這樣的，蓉姐，你是道修，可知妖魔鬼怪死後，是否會殘留怨氣流入天地之間？”

  他看著蘇蓉蓉，極為認真地問道。

  從本質上講，身為藏劍司的銅劍衛，他是相信胡偉的。

  可相信，不代表他不能找蘇蓉蓉求證。

  蘇蓉蓉柳眉顰蹙，道：
  “何來此問？我沒研究過這些。”

  “是這樣的……”

  陸生將胡偉告訴他的，藏劍司收集妖魔鬼怪屍體的緣由，告知蘇蓉蓉。

  藏劍司不說出去，是怕有心之人知曉，從而為非作歹。

  蘇蓉蓉是好人，他不擔心，所以可以告知。

  “他應該沒說錯，妖魔鬼怪那般凶厲，死後帶著怨氣也正常。”

  聽完陸生所言，他蘇蓉蓉答道。

  得到蘇蓉蓉的答覆，陸生算是徹底松了口氣。

  他完全可以斷定，藏劍司就是為國為民的組織，雖然胡偉有點小私心，可並不妨礙大體。

  留在藏劍司中，他依舊能夠為大乾，為人族做些事兒。

  何況，他曾答應過護國公，會一直留在藏劍司，否則違背約定，這方世界的天道處罰，亦不好受。

  蘇蓉蓉杏眼看向陸生，問道：

  “你今天怪怪的，為何好端端地問這些？”

  “就是聽了一些謠言。”

  陸生摸了摸鼻子，將余暉說的事情，同蘇蓉蓉複述一遍，不過同樣沒將余暉說出來。

  蘇蓉蓉聽完這些，清冷道：“時候不早了，早點回去歇息吧。”

  “行。”

  陸生頷首，沒有多想。

  待得陸生離開後，蘇蓉蓉看向陸生離去的背影，杏眼愈發冰冷。

  五顏六色的靈力自她周身湧出，朝著四面八方散去。

  待她感知到陸生回到隔壁吳府之後，她從凳子上起身，目光看向藏劍司的方向，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朝藏劍司的方向掠去。

  ……

  次日。

  “陸劍衛，不好了，外面一大群人嚷嚷著要找你，看他們來勢洶洶，恐怕不是善茬啊！”

  陸生自睡夢中醒來，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