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生聽見破風聲,知曉黑袍男子背後偷襲,連忙提醒道:“蓉姐小心。”
蘇蓉蓉一臉淡然,仿若沒聽到般。
她無動於衷,陸生卻不能見死不救。
“鏘!”
風華劍快速出鞘,他轉身便欲替蘇蓉蓉擋下這多不勝數的暗器。
然。
劍方揮動,暗器尚未觸碰到劍鋒,卻仿若撞在無形牆壁,紛紛墜落。
陸生錯愕地望著蘇蓉蓉,後者回頭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快走。”
“好。”
收好風華劍,陸生跟在蘇蓉蓉身後,隻覺以前認為蘇蓉蓉厲害,還是小瞧了。
回頭匆匆瞥去一眼,黑袍男子已不見蹤跡,陸生心中忐忑。
心想,溫家既已知曉,派人來殺他,此番失手怕不會善罷甘休。
“現在去清安城不安全,晚點吧。”蘇蓉蓉扭著腰身,自顧自地說道,“過些日子,我會帶著秋蟬一同去清安城。”
陸生來不及多想,連忙問道:“蓉姐你和秋蟬去清安城作何?”
他覺著,有沒有可能蘇蓉蓉是為了護著他?
蘇蓉蓉看都不看他一眼,冷漠道:“與你何乾?”
“額……”
陸生尷尬摸摸鼻子,識趣地閉上嘴巴。
本打算離開洛陽的計劃就此草草結束,陸生隨著蘇蓉蓉回了院子。
院中不見紀秋蟬,陸生覺著,或許正在房中睡覺。
他找到蘇蓉蓉,問道:“蓉姐,你先前說老掉牙的銅皮鐵骨,是什麽意思?”
黑袍男子似乎比他厲害,可卻不與他正面交鋒,僅用暗器,放棄武夫的肉身優勢。
“大限將至。”蘇蓉蓉杏眼瞥了眼陸生,輕描淡寫道,“他未入煉神便破了元陽,終生困在銅皮鐵骨不得寸進,形如枯槁下,銅皮鐵骨也沒了用處。”
陸生恍然點頭,大概明白蘇蓉蓉的意思。
念及方才蘇蓉蓉相助,讓他不至於殞命,便鞠躬謝道:“小生多謝蓉姐,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以後能報的。”留下一句陸生聽不懂的話,蘇蓉蓉回到房中。
紀秋蟬揉著惺忪睡眼從房中走出,見著陸生,便喊著“陸生哥哥”,撲入他的懷中。
陸生揉了揉紀秋蟬的腦袋,沒有說話。
他覺著,紀秋蟬先前睡著,或許並不知曉他先前要離開洛陽的事情。
三人簡單吃過飯後,紀秋蟬覺著還困,便去歇息。
蘇蓉蓉與陸生單獨留在院子中。
“蓉姐,溫家厲害不?”陸生看著蘇蓉蓉,忐忑問道,“會不會給你添麻煩?”
“不厲害,會。”蘇蓉蓉杏眼瞥了眼陸生,輕描淡寫地道,“你這幾日不要出門即可。”
對蘇蓉蓉而言,別說清安城溫家,哪怕是清安城三品帝師吳剛也得對她客客氣氣。
陸生並不知曉這些,隻覺著溫家或許挺一般。
老掉牙的銅皮鐵骨境來對付他,可見溫家也沒什麽高手。
心中放松的同時,朝蘇蓉蓉咧開嘴笑了笑。
蘇蓉蓉翻翻白眼,選擇性無視。
待得蘇蓉蓉離開後,陸生獨留院中,打開風華圖。
風華圖已無姓名留下,冤死、枉死的人,都已死而瞑目。
右下角的紋路很小,陸生想起在牢房中昏厥時,他看到的人像。
他手托肘子,捏著下巴沉思道:“不破不立,莫非指的便是不破不滅的金身?”
那天被石大壯百般折磨,次日醒來卻完好無事,就連林怨的十指,也不過在他胸膛開了個口子。
陸生覺得,或許他在那時便已有金身,才能一夜將傷勢恢復,還反殺附體溫齊的林怨。
想清一切後,陸生看了眼蘇蓉蓉房間,考慮是否要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告知蘇蓉蓉。
蘇蓉蓉對他有諸多幫助,他心中的確將蘇蓉蓉當作親姐姐看待。
否則,也不會怕牽連蘇蓉蓉同紀秋蟬。
只是……
陸生眉頭皺起,抬眼看向僅他可見的風華圖,自語道:“風華圖是底牌,也是在這世上唯一的依仗,還是藏著比較好。”
說罷,帶著歉意朝蘇蓉蓉房間望去。
不多時,蘇蓉蓉從房間中走出。
陸生收起風華圖,連忙迎了上去,笑嘻嘻問道:“蓉姐,怎麽啦?不歇一會兒?”
蘇蓉蓉杏眼一瞥,沒好氣地道:“也不知道哪個該死的,擁有金身,原本銅皮鐵骨的藥浴已無用處,我去找個藥鋪倒出去。”
陸生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
他很抱歉,這該死的,就是他。
“蓉姐。”他叫住蘇蓉蓉,上下打量,覺著不對,“不對啊。”
細觀蘇蓉蓉全身上下,淡黃色的羅裙將她凹凸有致的身形覆蓋,巨壓群芳的鴻溝處,明顯不可能帶著藥材,雙手又空空。
去退藥材?藥材呢?
蘇蓉蓉似是知曉陸生所想,從懷中掏出帶有余溫的小袋子,清冷道:“乾坤袋,道門寶物,能收納死物。”
陸生瞧著平平無奇的小袋子,心想,這東西不就是前世小說中的儲物法寶麽?
這麽牛?
“蓉姐,這玩意兒……”陸生興奮地搓著手,期待地看向蘇蓉蓉,眼中的渴望幾近溢出。
“別想了。”蘇蓉蓉翻了個白眼,用鄙夷的目光打量了一眼陸生,不屑道,“粗鄙的武夫,就算拿著乾坤袋,也取不出東西。”
陸生臉色一僵。
粗鄙的武夫……武夫有那麽粗鄙麽?
怎說哥還是洛陽縣遠近聞名的洛陽居士,給點面子可否?
蘇蓉蓉嘴角微揚,勾勒出一抹迷人的得意微笑,得意道:“乾坤袋為道門寶物,沒有道門靈氣,無法使用,你還是老老實實用包裹背吧。”
說罷,蘇蓉蓉身形越過陸生,離開院落。
原地留下懷疑人生的陸生,和充斥鼻腔的淡淡梨花香。
……
清安城。
藏劍司據點。
師青煙手持長刀,目光清冷。
她身前樹著鐵皮假人,上面刀劍的痕跡,令人觸目驚心。
隨著眼睛緩緩閉上,她嘴唇微啟,念道:
“仵作陸生……”
陸生的面容出現於她腦海中,隨著陸生在腦海中被凌冽的刀氣絞殺,她猛然睜眼。
再睜眼時,仿若變了一人。
肅殺之氣於她周身彌漫,手中長刀一緊,抬手便是一刀,朝眼前滿是創傷的鐵人劈去。
“哢!”
經歷無數刀劈劍砍,依舊挺立的鐵人被師青煙一刀斬成兩段。
師青煙臉上清冷不見,嘴角微微揚起,流露出一抹未被察覺的微笑。
“煉神……”她收起笑容,嘴裡喃喃著,低頭看向手中的刀,握刀的虎口崩出一個口子,鮮血自虎口淌出,流至刀柄,她眼中湧現失望,神情冷若冰霜,失望道,“差一點!”
恰在此時。
急促的腳步聲在外面響起,師青煙長刀入鞘,隨手扯了塊布條將虎口一包,轉身面向門口。
來人,同師青煙一般穿著,見著師青煙時,焦急道:“師銅衛,太守之子遇害,疑是鬼魅所為,銀衛大人讓你速速過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