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海立於原地,巍然不懼,眯成一條縫的眼睛緊盯溫景玉。
“讓開!”
溫景玉沉喝一聲,自他身上掀起陣陣猶如溫玉般的青芒。
正是溫景玉的浩然正氣!
“溫景玉你來真的!”吳海見狀,慫了下來,急忙喊道,“有話好說,別動手啊!”
溫景玉神情堅定,不聽吳海廢話,青芒將吳海裹挾挪開,讓出身後陸生的身形。
陸生動彈不得,眼見溫景玉步步逼近,心中焦急,卻苦思無對策。
“溫景玉!你莫非想給溫家帶來滅頂之災!”
吳海倒在一邊,聲嘶力竭地吼道。
溫景玉皺眉,瞥向吳海,淡淡道:“吳兄身為帝師,豈會因為這殺我兒子的仵作而對溫家動手?”
說完,他嘴角一掀,露出一絲會心笑容。
他方才並未傷到吳海,吳剛極其護短,若是傷了吳海,方才的威脅倒是有幾分可能性。
吳海完好無損,陸生又是一小小仵作。
仵作屬賤民,他堂堂四品夫子,清安城靠前世家,別說殺一名仵作為兒報仇,就算是殺十名,百名,也不會有人追責。
眼前名為陸生的仵作,雖與先前女子有關系,他卻並不放在心上,他後面也有大樹!
何況,他需要了解他的齊兒死去的真相。
陸生見著溫景玉的笑,心中緊張不已,在他看來,溫景玉這般笑容,儼然是殘忍的笑容,或許已經想好如何虐殺他。
他不知蘇蓉蓉同溫景玉到底說了什麽,為何蘇蓉蓉退讓,溫景玉也不顧蘇蓉蓉面子,非要將他擒下。
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的吳海見溫景玉已至陸生身前,連忙道:“溫景玉,他是藏劍司的人!你動了他,可要想想後果!”
溫景玉原本探出想抓住陸生的手,僵持在半空中。
聽到“藏劍司”時,他雙眸瞳孔驟然收縮,看了眼陸生,收回手,驚愕轉身看向吳海問道:“吳賢侄,莫要開玩笑……”
陸生只是名仵作,怎可能會是藏劍司的人?
何況,藏劍司中本就有專職驗屍的殮屍人,怎會納洛陽縣的仵作入藏劍司?
然,吳海嘴角一掀,肥碩的臉上浮現一抹冷笑,他伸手入懷中,摸出一柄鐵質劍形吊墜,得意道:“溫景玉,藏劍司的劍墜,總認得吧?”
溫景玉神色陰沉,陰鷙地盯了陸生一眼。
藏劍司劍墜分為金、銀、銅、鐵四種顏色,分別代表金劍衛、銀劍衛、銅劍衛、以及見習劍衛。
吳海手中的鐵質劍墜,代表的便是見習劍衛。
藏劍司的劍墜,無人敢仿製,一旦被發現,便會遭受藏劍司雷霆般的打擊!
溫景玉明白,吳海手中的劍墜是真的,只是陸生見習劍衛的身份,卻不一定為真。
以吳海在清安城的身份,從藏劍司中弄出一枚鐵質劍墜並不算難,或許是吳海為了保陸生撒的謊!
他至今不相信,陸生有何能耐,能讓藏劍司將一名仵作收為見習劍衛!
陸生心中動容,心想,胖大海夠兄弟,為了能救他,連藏劍司的劍墜都弄了出來。
他的想法與溫景玉相同,不相信藏劍司會讓他這麽一名仵作入藏劍司當劍衛。
“吳賢侄,玩笑可開不得。”溫景玉看著吳海,謹慎地提點,希望吳海別做傻事,“吳兄在清安城地位雖超然,但藏劍司……吳兄也不敢惹,你莫要做傻事害了吳兄!”
吳海撇了撇嘴,沒好氣地說道:“我是我,我爹是我爹,好好的提我爹幹嘛?陸生已被清安城藏劍司納為見習劍衛,你若是敢動他,想想得罪藏劍司的後果便是。”
溫景玉皺眉不語。
吳海的性格他知曉,正因如此,他才覺得吳海的話不能全信。
“吳賢侄,他是仵作,下等賤民,藏劍司怎可能將他納為劍衛。”
他朝吳海道出自身疑問。
吳海聳了聳肩,往地上一坐,如同一坨肉球癱在地上,無所謂地說道:“隨便你啊,你動他唄,動了我就去告訴藏劍司,看你溫家能不能活著見到明日的太陽!”
“你……”溫景玉臉上湧現怒容,他被吳海氣著了,卻不知如何反駁,想了想,沉聲道,“好!你既然說他是藏劍司的見習劍衛,那便去藏劍司問個清楚!”
說著,他一揮手,青芒顯現。
陸生發現,他的身體恢復行動能力,連忙朝溫景玉行禮道:“多謝前輩不殺之恩!”
“哼!”溫景玉冷哼一聲,冷著臉道,“別急著謝,此番同去清安城,若你不是藏劍司見習劍衛,必死無疑!”
“額……”
陸生咂舌,嘴巴張了張,又不知說什麽。
吳海碩大的身形來到陸生邊上,一臉囂張道:“別怕他,走,咱們一塊回清安城,海哥帶你玩活馬!”
“別鬧。”陸生心虛道,“去清安城不是找死麽?”
一旦去了清安城,他不是見習劍衛的事兒暴露,溫景玉不可能放過他。
縱使吳海他爹吳剛護著他,也不可能護他一輩子,他也不可能一輩子不出吳家。
吳海滿是橫肉的臉上,湧現焦急之色,連忙道:“別啊!陸生你是我哥,你不能不去啊!你不去,師青煙那丫頭真會砍了我的啊!我爹也護不住我啊!”
溫景玉皺眉,師青煙作為清安城藏劍司唯一女劍衛,他自是聽說過,只是不知此事與師青煙有何關系。
陸生不解,問道:“這事兒跟青煙有何關系?”
難不成,師青煙料定他有此劫數,特讓吳海前來相助?
不對啊!
師青煙是武夫,不是道修,算命這種事兒應該不會才是。
吳海苦著臉,娓娓道來:
“本來你海哥我正在勇猛衝刺,師青煙那丫頭蠻不講理,一腳踹破房門,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扔給我這枚劍墜,讓我交給你,說以後你就是藏劍司的見習劍衛,讓我帶你回清安城報道。”
他舉著劍墜的同時,另一隻手捂著雙股間,臉上滿是惶然之色。
陸生覺著,吳海可能不單單是被刀架脖子那麽簡單。
他不打算問,反正問了,以吳海丟人的事兒一件不提,裝逼的事兒一件不落的脾性,也不會講。
反倒是吳海所言,讓他反應過來,渾身一震,錯愕道:“你說真的?我真成了藏劍司見習劍衛?”
他本以為吳海只是為了救他,才同溫景玉撒的謊,現在看來,此言非虛。
洛陽縣仵作陸生,成了清安城藏劍司見習劍衛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