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大人?
陸生反應過來,溫大人不正是洛陽新縣令溫齊麽?
幾日前對他發難,被他以匹夫之怒震懾,一連數日不再找他,今日來尋,他猜測或遇到難事。
側目望向秋蟬,卻見紀秋蟬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滿臉憧憬。
“陸生哥哥。”紀秋蟬拉著陸生胳膊,委屈巴巴道,“帶秋蟬一起去好不好嘛。”
陸生苦笑,帶紀秋蟬去驗屍?
蓉姐知道非宰了他不可。
他摸了摸紀秋蟬的腦袋,柔聲道:“秋蟬聽話,在家中等陸生哥哥回來。”
紀秋蟬嘟嘴,自顧自地說道:“陸生哥哥不帶著秋蟬,秋蟬就自行出去玩,說不定在外面就碰到人販子,將秋蟬捉了去賣,哼!”
她“哼”了一聲,撇過頭去,雙手環胸,擠的小籠包高高鼓起,倒有幾分蠻不講理的味道。
陸生陷入遲疑,想著是否要同紀秋蟬留下。
外面石大壯的似乎很急,再次呼喊道:“陸仵作,您在的話吱個聲兒,溫大人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讓小的把您請去。”
“知道了!”
陸生喊了聲,知曉沒法拒絕。
溫齊畢竟是洛陽縣令,明面上的面子得給。
他朝紀秋蟬伸出手,道:“跟緊我,不要亂走。”
紀秋蟬聞言,一改先前的委屈,喜笑顏開,牽著陸生的大手,跟著陸生出了門。
石大壯見陸生出現,急忙湊近,道:“謝天謝地,陸仵作您總算是現身了,這位是……”
他注意到牽著陸生手的紀秋蟬,心生好奇。
如此秀麗可愛的女娃娃,怎與陸生如此親密。
陸生淡淡道:“我妹妹。”
紀秋蟬乖巧地露出甜美笑容,石大壯手足無措,隻得回以一憨笑。
陸生皺眉,問道:“石捕快,是又出現命案了麽?案發地在哪?”
石大壯扯起身上的衣物,自豪道:“捕頭,捕頭,現在我是捕頭。”
他這一說,陸生發現還真是,石大壯的捕快衣服已換成捕頭衣服。
僅匆匆一瞥,陸生並不上心,昔日楊太安將捕頭之位授予他,被他拒絕,如今也瞧不上捕頭。
石大壯湊到陸生身邊,驚恐道:“又出現命案了,三位縣令大人的隨從,全死了!死在縣衙!”
怪不得石大壯驚恐,溫齊三位隨從,皆是布衣境。
洛陽縣布衣境一隻手都數的過來,今一次死三位,怎能讓石大壯不驚恐。
陸生松開紀秋蟬,習慣性托著手肘,捏著下巴,開始沉思。
洛陽縣小,一次殺三位布衣,極大可能是鬼修林怨所為。
只是林怨重傷遁離,現在出現,莫非有所倚仗?
亦或者,此次並非林怨所為?凶手另有其人?
風華圖上名字未消,林怨未除,若真是他人所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陸生隻覺得腦袋大。
石大壯忐忑不安,道:“陸仵作,要不先去看看?”
陸生被打斷沉思,點點頭,隨即朝紀秋蟬伸手。
紀秋蟬乖乖牽著陸生,乖巧的模樣讓人歡喜。
“您妹妹也去?”石大壯愣在當場,匪夷所思,向陸生確定道,“陸仵作,那幾具屍體,比之前的好不到哪裡去,您確定……”
陸生側目,紀秋蟬嬰兒肥的臉蛋上寫滿堅定,嘴巴鼓的滿滿當當,表態著態度。
“額……”陸生無語凝噎,最終頷首點頭道,“跟著吧。”
石大壯見陸生做了決定,不好勸阻,歎了口氣,在前面帶路。
陸生牽著紀秋蟬的手,朝縣衙走去。
縣衙中,每個捕快看到石大壯都恭恭敬敬喊了聲“頭兒”。
看向陸生時,卻不敢言語,眼神中充斥著畏懼之色。
估計是被先前陸生“匹夫之怒”給嚇著,生怕陸生自尋死路,讓他們受到牽連。
石大壯看向陸生道:“陸仵作,他們的屍體,如今在停屍間,去哪?”
他想問陸生是去發現的死亡地點,還是去驗屍。
陸生想了想,道:“先驗屍。”
以風華圖的能力,驗屍才是首要選擇,若是驗屍無結果,再考慮看看死亡地點。
石大壯不敢遲疑,一馬當先,帶著陸生來到停屍間。
陸生松開紀秋蟬的手,道:“你在外面等候,我進去驗屍,知道麽?”
紀秋蟬雖想跟進去,然,見陸生神色堅定,話便吞了回去,乖乖站在原地,點著小腦袋,嘟著嘴道:“那陸生哥哥可要快點回來。”
“嗯,很快的。”陸生頷首,看向石大壯,交代道,“幫我看好秋蟬,不要讓她亂跑,明白沒!”
最後交代時,他的眼中寒芒顯現。
若是紀秋蟬在石大壯的照看下出了問題,他定不輕饒石大壯。
石大壯隻覺一股寒意,自腳底升起,令他渾身一顫,忙不迭起,連連點頭:“陸仵作放心,我會照看好令妹。”
“嗯。”
陸生應了聲,徑直走入停屍間。
停屍間內的昏暗,與外面宛若兩個世界,外面明晝,停屍間內,卻得依靠橘色燭火照明。
陸生一眼便瞧見三具被白布遮蓋的屍體,就在他從懷中取出準備好的布,準備驗屍時。
“吼!”
嘶吼聲,充斥整個停屍間。
陸生目光一凝,心想,這是發生了什麽?屍變?
外面,響起了紀秋蟬焦急的呼喚:“陸生哥哥,怎麽了!”
聽聲音,是帶著哭腔的關心。
陸生眸子一凝,望著眼前三具“直立”的屍體,沉聲道:“石大壯,看好秋蟬!不要讓她進來!”
“陸仵作放心!我會看好她的!”
石大壯的吆喝聲,從外面傳來。
聲音,聽著似乎帶有喜色……
陸生不知是否是錯覺,眼下也顧不得其他。
在他面前,三具屍體身上的血液乾涸,通體腐爛,看著倒有幾分像是前世西方影視劇中的“喪屍”。
最離譜的是,他們的手中,還拿著兵器,仿若在等候陸生。
陸生咬咬牙,他想出去問問石大壯到底是怎麽回事。
但這三位隨從血肉模糊的臉上,流露凶厲,令他不敢離開停屍間,生怕將三隨從帶到外面,會給紀秋蟬造成傷害!
他必須在停屍間內,將這三具屍體格殺!
“鏘!”
手中風華劍出鞘。
陸生眸中,寒芒顯現,他要看看,是否這風華劍不利了,讓溫齊膽敢再次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