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十五日後。

  昊陽暗中跟隨六大金仙，這一天，他察覺到了些許不同之處。

  六大金仙所結成的大陣，此刻顯然是頓了一下，接著，他們圓潤如一的可怕氣息也在此時略有混亂。

  “發現了？”

  昊陽精神一振。

  由於有六大金仙的阻擋，不敢肆意觀察的昊陽有著觀察盲區，加上沒有感應到先天靈寶的獨特氣息。

  所以他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有什麽異常，只是從六大金仙的反常上猜到了一些問題。

  除了先天靈寶之外，不會有別的原因讓六大金仙這般的反常，這也讓昊陽打起精神，準備看看六大金仙到底會不會和他猜測的那樣。

  自相殘殺！

  就在昊陽心念轉動間，六大金仙的議論聲也在凜冽寒風中跨過數裡，傳進了他的耳畔。

  修為到了金仙，一言一行都有法力流轉，因此，他們的話語聲也相對清晰許多，這讓昊陽聽起來毫無阻礙。

  “先天靈寶！竟然真的是先天靈寶！”

  那名雙眸湛藍的金仙無比驚喜道，言語之中充滿了激動，以及……

  一絲戒備。

  也不知道他是在戒備先天靈寶附近可能存在的危險，還是戒備另外的五大金仙。

  “好好好，真的找到了先天靈寶，不枉我們跨越山海來到此處。”

  雙面金仙哈哈大笑，他繼續說道：“將此物獻給大人後，大人也必將萬分欣喜。”

  聽到二人的話語，魔錦金仙眼神閃爍，心中喃喃道：“得到了先天靈寶，自己就能稱王做祖，何必獻給他人。”

  “此地距離血海有億萬裡之遙，當年我走了十幾萬年之久……”

  “冥河那老家夥，又豈能盡數得知今日事？”

  想到其中種種後，魔錦金仙愈發的心動。

  沒錯，他們口中的老祖、大人，正是誕生於血海的先天神靈——

  冥河老祖。

  擁有元屠、阿鼻兩殺劍，實力驚世駭俗。

  他們六大金仙來此是趁著冥河老祖閉關，所以魔錦金仙十分清楚，冥河老祖並不知道他們的去向。

  這就讓魔錦金仙十分心動了，他豈會這麽傻，帶著外人來取走‘自己’的寶貝獻給別的人？
  經過他數萬年的旁敲側擊，魔錦金仙已經確定了冥河老祖的確殺伐無雙，戰力驚世，但在推演天機上卻是十竅通九竅——

  一竅不通！
  既然如此，哪怕太乙境界的無上生靈再有手段，也無法盡知此事，難以洞悉今日的一切。

  “今日，就是我崛起之日！”

  魔錦金仙心中興奮。

  先天靈寶蘊含奧妙，他在知曉了太乙境界之玄妙的前提下，能以此觸類旁通，搭出一條通向太乙境界的橋梁。

  這種突破的辦法，比他自己苦苦參悟天道法則要輕松的多。

  雖然說不上把太乙境界的真諦擺在眼前，卻也好過之前那樣像是盲人摸象。

  魔錦金仙心中興奮時，也在暗中觀察著五大金仙的反應，結果發現五大金仙都在此時各有所思，眼神閃爍。

  顯然……

  一眾強者心中都有一些想法。

  他們表面上喊著要尋來先天靈寶獻給冥河老祖，但心底一個個都有自己的想法。

  能成為金仙的，都知道自身利益重於一切。

  有了先天靈寶，他們遲早成為無上存在，躋身於洪荒強者的第一梯隊。

  只不過，想到此地還有第二件先天靈寶，就位於地底十萬八千丈，幾大金仙也就按耐住了，沒有第一時間動手。

  刹那的沉默後，終於有人出聲打破了這被凜冽寒風所遮掩的死寂。

  “我們先收起此寶，去尋找第二件寶貝吧。”

  雙面金仙開口說道。

  “那由誰收起此寶？”

  渾身繚繞黑霧的黑鳴金仙臉頰微動，他遲疑著道：“不如我們先去尋找地底的那件寶貝，反正找到了這件寶貝，而此處又沒有別人。”

  “不怕寶貝自己跑了。”

  這話讓一眾金仙都露出了沉思之色，唯有魔錦金仙眼神轉動，暗道：“哪有什麽第二件寶貝。”

  “此地的寶貝，也只有這一件而已。”

  所謂的天空與地底的十萬八千丈……

  完全是魔錦金仙自己編造的。

  他自然不會將真相和盤托出。

  隱藏在數裡外的昊陽聽到幾大金仙的話，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古怪之色。

  如果他們真的這麽做了，那完全是將那件未知的先天靈寶拱手送給他。

  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兩件先天靈寶，可能還有六個紫色寶箱。”

  “不枉我這一行。”

  “天道大功德帶來的氣運，果然驚人。”

  昊陽心中嘀咕著。

  從概率上面來講，他進入這座凶地且遇上另外幾名金仙也來此，幾率無限接近於零。

  首先，金仙是絕對稀有的，不是什麽隨處可見的強者，不然也不會有金仙稱霸洪荒大地百萬裡之稱。

  其次，是時間上。

  對於金仙來說，百年不過是轉瞬即逝，千年也不算多麽漫長。

  昊陽進入這座冰原凶地，前後加起來也就兩三年不到。

  在如此短暫的幾年裡面，恰好遇上六大金仙也跨越重重危險，來到了冰原的核心區。

  幾乎是不可能。

  所以他會感慨天道功德帶來的大氣運，若非如此，幾乎不可能遇上今日之事。

  看似六大金仙是來爭奪寶物的，會帶來一些麻煩，但是對於昊陽的實力來說，他們的存在根本就不算什麽。

  反而讓他以更短的時間找到了先天靈寶。

  “送寶童子啊。”

  昊陽頗為感慨。

  他聽著一眾金仙在那裡議論著，也不急，就這樣等待了起來。

  此時，一眾金仙對於黑鳴金仙所說，在遲疑過後，紛紛發表了各自的看法。

  有人讚同，有人反對。

  對此，六大金仙爭執了許久。

  昊陽聽的嘖嘖稱奇，六大金仙說出的不少觀點，其思維方式是他原本的盲區。

  雖然在他看來，有些看法略顯智障，但結合開口金仙的處境，想到最後似乎也可以說得通。

  這讓昊陽聽到最後的時候深思起來。

  他思索的不是此事，而是有著迥異看法的六大金仙對於同一個法則，會有怎樣的見解。

  這關乎到法則的本質，‘大道’的本質。

  昊陽非常在意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