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博通平複心情後,面朝薛風抱拳深深鞠躬,情真意切道:“薛小友,方才是老朽不對,給你道歉了,對不起!”
蘇軾也深深鞠躬道:“多虧了薛小友,若不是你的提醒,她用過此參後必會香消玉殞啊!”
“蘇老,你們快起來。”薛風上前一步,急忙先後扶起了蘇博通父子。
“多謝薛小友!”灰袍老者目光感激,深深鞠躬,道:“若非薛小友阻止,我那徒兒可就沒命了。”
“薛小友好心勸阻,可老朽還出言不遜,險些動手,真是糊塗呐!”
薛風上前扶起灰袍老者後,道:“換位思考,您老的心情晚輩理解。”
此時此刻,蘇博通、蘇軾、灰袍老者額頭上布滿了冷汗,感到一陣後怕。
父子二人清楚,一旦人服用後死在這裡,自己肯定逃不了乾系,還會給仙途無憂拍賣行抹黑,若是讓上面的主子知道了,自己二人吃不了兜著走。
反觀方旖穎望著薛風,美眸中流露出崇拜之色,她愈發有些看不透面前這個帷帽遮面的人了。
“薛小友,你為何一直戴著帷帽?”蘇博通好奇道:“快摘下來,讓老朽看看你的廬山真面目。”
薛風抱拳道:“蘇老,不是晚輩不想摘下,只是晚輩在玄門仇人眾多,不想走漏風聲,免得被仇人追殺。”
蘇博通笑道:“放心,我們不會把你消息告訴任何人的。”
“嗯,我也不會說出去。”方旖穎眨著眼睛,她很想知道面前此人究竟是誰。
“怎麽信不過老朽?”蘇博通笑道。
“當然沒有,晚輩摘下來便是。”薛風話罷摘下帷帽,露出一張英俊的面龐。
“你對複生龍形參如此熟悉,想必是玄門四系一脈弟子吧?”蘇博通笑道。
“是啊師弟。”方旖穎迷惑道:“可是我怎麽覺得在四系一脈沒有見過你?”
“咳咳。”薛風皺了皺鼻子,說道:“蘇老,方師姐,我是玄門勞務一脈弟子薛風。”
“你竟是勞務一脈弟子?”蘇博通白眉一擰,“你就是那個落寞的凡門第一天才薛風?”
“正是晚輩。”薛風點頭道。
對於薛風之名,除了灰袍老者和榻上昏迷不醒的綠裙少女外,其他人可是早有耳聞。
他們知道,薛風曾經被譽為自縹緲玄宗建宗以來凡門第一天才。
可是卻在晉升玄魂境,當著宗主面測試玄魂時,被測出是廢品資質,自此天才光環化為烏有,跌落了神壇。
“薛師弟,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我都聽說過。”方旖穎同情道:“上天真的對你太不公平了。”
“是啊,老朽也聽說了,真是天妒英才啊!”蘇博通歎息過後,道:“薛風,今日之事你對老朽有恩,這樣吧,回頭老朽和你們大長老打個招呼,你就留在仙途無憂拍賣行做事吧。”
薛風搖頭道:“多謝您老厚愛,晚輩覺得勞務一脈挺好,比較自由,還是想待在那裡。”
“你確定?”蘇博通說道:“你可要知道,為仙途無憂拍賣行效力,也就意味著給我宗那些老古董們效忠呢,這麽好的機會,你真放棄?”
薛風毫不猶豫道:“您老好意晚輩心領了,晚輩還是自由慣了,想待在勞務一脈。”
“那好吧。”蘇博通問道:“哦對了,此複生龍形參明明是陽性,為何外觀和普通的一模一樣?”
蘇軾亦是向薛風投去詢問的目光。
薛風解釋道:“複生龍形參生長在陰暗潮濕之地,造成陽性外觀發生異變的情況只有一種,那便是遇到了烈火。”
“對對對。”蘇軾仿佛想到了什麽當即道:“提供此參的人是我一個好友,他說采集此參時,有一條蛟龍在守護,它和蛟龍搏鬥時,施展過本命真火。”
“薛小友啊,我看遍了玄藥古典,可上面從未記載陽性複生龍形參,遇到火時會從淡黃色變成雪白色啊!”
“你是從何得知的?”
薛風說道:“是晚輩未拜入縹緲玄宗前,在師尊記載的玄藥玉簡大全上看到過的。”
蘇軾還想說什麽時,蘇博通說道:“軾兒,時間耽擱的不少了,你快去繼續主持拍賣會吧。”
“還有,將玄石還給駱大長老吧。”
蘇博通口中的駱大長老,正是灰袍老者,此人乃聖門陰陽聖脈大長老:駱長鋒!
“駱大長老?”薛風心中一驚,“榻上女子是煉丹境八重,又是玄陰、至陰聖體,很顯然是聖門陰陽聖脈弟子。”
“她的師尊便是此人,莫非這老頭是聖門陰陽聖脈大長老?”
薛風暗想時,蘇軾將他手中陽性複生龍形參收起,繼而把裝有二十五萬極品玄石的玄戒,歸還給了駱長鋒後,轉身離開了豪華雅閣,躍落於拍賣高台上後,又拿出了第二件天材地寶開始拍賣……
豪華雅閣內,蘇博通面帶歉意的抱拳道:“駱兄,很抱歉,沒能幫到你。”
“哎。”駱長鋒瞬息間仿佛蒼老了十歲,擺手道:“蘇賢弟無需自責,為兄知道無論是聖門坊城仙途無憂拍賣行,還是玄門坊市仙途無憂拍賣行,為了幫為兄都在盡力收購複生龍形參。”
“如此看來,是天要亡我徒兒呐……”
說著說著,駱長鋒雙目中噙滿了渾濁的淚水,“蘇賢弟,你忙你的吧,為兄先離開了。”
“嗯。”蘇博通應了聲後,轉身離開了豪華雅閣。
一滴淚水滑落駱長鋒那刻寫著歲月痕跡的臉頰,他轉身顫巍巍的來到榻前,哽咽道:“徒兒,都是為師無能,救不了你啊!”
綠裙蒙面少女依舊昏迷不醒,氣息虛弱至極。
“薛師弟快行禮。”方旖穎拉了一下薛風後,當即跪下,叩首道:“玄門四系一脈弟子方旖穎見過聖門陰陽聖脈大長老。”
薛風也當即跪了下來。
顯然方旖穎也想到了駱長鋒的身份。
駱長鋒未回首,擺了擺手有氣無力的道:“你們兩個小家夥都退下吧。”
“弟子遵命。”方旖穎起身後,轉身走出幾步,身後傳來薛風之音,“方師姐稍等片刻。”
方旖穎回首望去,只見薛風起身後,畢恭畢敬道:“大長老,可否讓弟子察看一下您徒兒的傷情,或許弟子有辦法救您徒兒。”
駱長鋒回首望著薛風,歎氣道:“老朽已找過仙門四系一脈大長老了,他老人家也說了,沒有六千年份以上的複生龍形參,我徒兒便無救。”
“你只是一個玄門勞務弟子,能有什麽本事救我徒兒?”
話罷,駱長鋒覺得話有不妥,便說道:“老朽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弟子明白。”薛風躬身道:“大長老,蘇老沒有鑒定出複生龍形參是陽性,可弟子卻做到了。”
“世間之事皆無絕對,興許弟子還真能治好您的徒兒呢?”
駱長鋒盡管不相信薛風能治好自己徒兒,可聽他如此說了,也就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說道:“那好,你就試試吧。”
“我徒兒離宗在縹緲雪海歷練的途中,遭遇了一群三階大圓滿水中妖獸的圍攻,雖然最終逃離了縹緲雪海,可卻重傷垂危。”
“她的幾個師姐把她帶回來時,她渾身是傷,尤其是心脈幾乎斷裂。”
“如今其他傷勢已治愈,可唯獨心脈無法複原。”
“照此下去,頂多七日,她便會永遠離開老朽。”
駱長鋒話及此處,已是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