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神色陰沉了下來。
“你可知,你能誕生於天地,是受了我的恩惠?”
“你可知,你是我妖族的一員?”
柔煙與女媧對視,竟是毫不相讓。
“柔煙當然知曉。”
“那你這是忘恩負義,背叛同族,當誅!”
女媧冰冷道。
去見柔煙甩手便是一尖銳古刀。
古刀上魂力扭轉,竟是以魂做刀。
“你要作甚?”女媧聲音更是冰寒。
柔煙淡然道:“娘娘給的,柔煙還給娘娘。”
說罷,當真要用魂刀刺穿自己魂魄,換個消散於天地的下場。
“荒謬!”
女媧氣結:“你竟願為個人而死去,簡直荒謬!”
柔煙卻並不解釋,提刀便刺。
那刀未至便已消散。
柔煙抬眼疑惑看去,卻見薑澈一臉無奈:“你這丫頭,你不死,她女媧一個聖人還能把你打殺了?”
“可,柔煙不死,會辱沒公子清白。”柔煙道。
薑澈更加無奈了:“我孑然一身立於天,沒了你就孤家寡人一個,要個甚的清白?”
“不,柔煙絕不讓公子因柔煙而沒了清白。”
這小丫頭片子,竟是倔驢脾氣。
凝起魂刀又要朝自己刺去。
薑澈神情冰寒,忽的化作一萬米巨人,抬掌便轟女媧娘娘。
“你條破蛇,逼得我柔煙自殺,我先殺了你!”
天界,魔界,陰間,甚至是域外。
那無數雙眼睛瞪得溜圓。
且說那玉帝王母,變回了原形,看到這一幕,如遭天雷轟頂。
竟有人,願為一個白骨精,滅聖人?
女媧更是氣結。
若非本體已故,否則定當吐血三升。
這家夥哄騙了自己族人,竟然還要對自己喊打喊殺?
天理,天理何在!
她抬手一指穿了滔天巨掌,虛影變得一陣晃動。
目光再看去,佛陀虛影站在不遠處笑盈盈地看著,一幅看戲姿態。
“你找了個好傳人!”女媧怒罵道。
佛陀聽到有人誇獎,自是歡喜:“那是那是,幸得女媧大神謬讚。”
蛇影一陣晃動,差點沒被這話咽得七竅生煙。
目光再看去,薑澈這廝變回了原樣,淡定地站在了一旁。
女媧怒道:“你不是要滅聖嗎?”
“我打不過你。”薑澈認真道。
“那你先前對我大打出手?!”
“我做個樣子告訴柔煙,她要自殺,我就把你這個妖族聖人的痕跡抹除於這天地之間。”薑澈淡定道。
“你這廝,好生霸道,好生皮厚!”女媧氣得蛇影縹緲。
她也不顧柔煙是否願意,抬手一點,妖族聖人傳承盡數進入柔煙魂海。
女媧蛇影幾乎變得虛無。
她冷冽著看向薑澈:“你剛不阻止,就不怕我一指滅殺了她?”
薑澈攤手:“你這道真靈馬上就撐不住要去轉世了,妖族又不可沒有傳承,這方圓百裡除了柔煙沒其他妖,你不傳她傳誰?”
佛陀看戲不嫌事情大,責備道:“不要小瞧聖人手段,女媧娘娘抬手一抓,從千萬裡外抓來隻妖還是能行的。”
薑澈當即就道:“我雖滅不了女媧真靈,但也有信心在女媧娘娘如此虛弱的情況下,斬滅她抓來的所有妖。”
“要是沒斬滅,我等女媧娘娘轉世去了,再滅掉擁有她傳承的妖,斷了妖族傳承便是。”
“你,你,你,真是氣煞我也!”
女媧蛇影消失殆盡,天地間隻留下她最後的怒聲。
也不知是被氣得真靈消散了,還是轉世投胎去了。
女媧走後,佛陀目光看向薑澈。
“過於強硬了,你明知道柔煙最適合女媧傳承,女媧也不可能不傳給她,你還非得將人氣成那樣。”
薑澈很是無奈:“我哪兒知道聖人脾氣這麽暴躁的。”
“哎,得罪了聖人,以後你受的罪不會少的。”佛陀歎息一聲,真靈竟是就地消散。
薑澈皺眉:“你不能轉世投胎?”
“不能。”佛陀輕笑:“我是被百萬惡鬼啃食而死,為的是替他人償命,天道不容,也便不能投胎。”
“這絲真靈消散了,這天地間也便在於沒有我了。”
“那我能跟你說最後一句話嗎?”薑澈道。
佛陀輕笑:“你說。”
“你就是個神經病。”薑澈罵道。
“哎,施主本性純良,怎麽就不說真話呢?”
佛陀笑著歎息一聲:“你不也做了跟我一樣的選擇嗎?”
“我是沒得選,只能選替人償命。”薑澈冷冷道:“我們不一樣。”
“真的嗎?你再問問自己的內心,你當真就是這麽想的?”
佛陀大笑,真靈徹底消散。
薑澈抬手擦了擦嘴角。
柔煙趕忙問道:“公子怎麽了?”
“沒怎麽,就是覺得這禿驢不是個好東西。”薑澈罵道。
“啊?”柔煙滿臉疑惑。
薑澈冷哼道:“都消散於天地了,臨了還要惡心人一下,能是個好東西就怪了。”
“嘻嘻。”柔煙捂嘴笑得花枝招展:“佛陀這是說對了啊,公子你明明就以一樣的心態跟他做了同樣的選擇。”
“你們是一樣的。”
砰!
一個爆栗。
薑澈瞪眼道:“你個小丫頭片子,都會調笑我了!”
“唔。”柔煙頓時一臉委屈。
接著又開心了起來:“公子,我長出血肉了,我現在跟人無異了!”
薑澈掃了眼,狐疑道:“所以這就是你本來面目?”
柔煙點頭:“嗯,我化作白骨前長什麽樣子,重新長出了的血肉就依舊是什麽樣子。”
“怎麽了,公子不喜歡嗎?”
“沒事,就是大了點……”
“啊,我老嗎?!”柔煙嚇得花容失色。
就見薑澈目光所望不對勁。
低頭一看,臉頰頓時就泛紅了:“公子你壞!”
“哈哈哈哈!”薑澈大笑,旋即扭頭看去,冷聲道:“西王母跟昊天大帝來了啊?”
昊天和西王母等到聖人虛影消散才敢現身。
“咳……”昊天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
眼前這位,可是敢對聖人動手,能把聖人氣得真靈幾乎消散的存在啊。
惹不起,惹不起。
西王母更是一改強勢性子,提著寶盒上前,嫵媚道:“瑤池下去的鯉魚精得罪了公子,我特來向公子道歉。”
“道歉就不用了……”薑澈正說著,就見柔煙看著禮物發呆。
他當即擺手:“禮物留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