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行程相當順利,兩人只花了三天的時間,就差不多縱向穿過了可可西裡,到達了他們的目的地天台山附近。
這裡距離天台山直線距離還有近100裡,需要翻過兩座雪山才能到達。到這裡,車輛已經無法行駛,只能步行前往了。
在穿越可可西裡的三天時間裡,他們一直關注著周圍的地形,希望幫手中的高原玉蜂蛹找到新家。可能的地方找了不少,但是都不太滿足高原玉蜂的生存要求。最後還是在可可西裡中間偏西的一座鹽湖邊的小山上,找到了一個開口朝向東南的山洞。
總體來說,這個山洞還是比較適合高原玉蜂生活的,只是這山洞的洞口前面是一個緩坡,山洞的深度也比較小,這就使得這裡容易遭到熊的攻擊。要知道,這可可西裡可是有灰熊活動的,而灰熊對蜂蜜的特殊偏好,使它們成為了蜜蜂類的天敵。
田旭花了將近一天的時間,把山洞的深度加大了不少,使總深度達到了1.5米,又把洞口所在的緩坡修理成了陡坡,並且把坡上可以借力的凸起的石塊和凹下的石坑都弄得無法借力,最後才把一半的高原玉蜂蛹放了進去,再給它們留下了幾十斤新鮮蜂蜜作食物,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田旭手中還剩下一半的蜂蛹,他準備找一個更好的地方再讓它們繁殖。
田旭對這高原玉蜂的蜂群意志能夠成為獨立的意識相當好奇。這是一種與一般動物完全不同的生命形式。
作為一種昆蟲,蜜蜂的體型和年齡決定了它們不可能進行複雜的思考,更不可能進化成高等級的生命,一切只能依靠本能的引導行事。
而蜂群意識形成以後,這種狀況就被完全改變了。蜂群的意識是建立在蜂群的基礎之上的,可以把大量蜜蜂共同作為思考的基礎,就像由多台PC依靠網絡組成超級服務器一樣,其綜合實力一下子就強大起來了更可怕的是,這是一種近乎永生的生命形式。如果不遭到外力滅殺,憑借蜜蜂的不斷繁衍,它可以永遠生存下去,而不會遇到衰老和死亡的威脅。成千上萬年的積累,使它的智慧如海。不用多麽聰明,只要依靠經驗行事,就遠不是只能生活幾十上百年的哺乳動物所能比擬的。
相對於人類來說,這樣可以無限期生存的物種,才算是高等生命。
田旭的父親田川修煉的雖然是道家功法,卻是一個虔誠的佛教徒,他自己也因為父親的關系,對佛法有所了解。他記得好像有一種佛經曾經說過,昆蟲是由高等生命分解而成的。在進入輪回的時候,作惡的高等生命有可能被粉碎後轉世成為昆蟲,這種說法倒是與這種蜂群意識有異曲同工之妙。
對於這種完全不同的生命形式,田旭發自內心地感到恐懼。如果這種生命形式發展起來,昆蟲征服人類的可能性將大幅度上升。當時他甚至想過,不惜一切代價將這種生命殺滅。
但理智最終阻止了他。至少這蜂群對他是友好的,他根本沒有理由對它們動手,這違背了他的原則。
後來他和紫煙認真討論過這件事,紫煙的觀點和他有些類似。但是紫煙並不擔心被昆蟲統治,她的理由是人類也有類似的傳承方法,比如黃教的活佛轉世傳承就是其中的一種。只是這種傳承往往會遺失不少東西,前世的記憶並不能得到完整的傳承。不過這種在傳承過程中的改變,又何嘗不是一種進化呢?
紫煙出身於昆侖,昆侖派傳承千年的底蘊使她知道了更多的修煉界知識。她告訴田旭,當修煉者渡劫飛升到仙界以後,生命形式會發生改變,如果在那時發生意外隕落了,也有很大機會獲得重生,而這種重生過程中,對前世記憶的損失也很小。這樣的傳承肯定會比蜂群那樣慢吞吞的生命更有創造力,更有希望在競爭中獲得主導權。
還有一點令田旭好奇,就是在分群繁殖的時候,這蜂群的意識能不能得到傳承,以及能夠傳承下來多少。另外一個問題就是,如果新蜂群也有傳承的意識,那麽它和母巢蜂群的意識之間是一種什麽樣的關系呢?是完全平等的兩個生命,還是從屬於原始蜂群?他如此認真地給手中的蜂蛹尋找蜂巢,也是想看一下這個問題的結果。
田旭猜測,兩個蜂群產意識獨立的可能性也許會更大一些。或許二者之間會有所聯系,但是獨立發展必然會帶來不同的改變,如果後者完全從屬於前者,那麽它就無法產生自我意識,這與生命的進化規律會有本質的矛盾。
他嘗試著與手中的蜂蛹進行溝通,他能夠感覺出,這蜂蛹有著意識,但是它們就像處在沉睡中一樣,他根本沒法叫醒它,當然也就無法與它們溝通。
……
到達進山路口前的時候,田旭發現這裡已經停下了一大片各種各樣的汽車,看來提前到的人已經很多了。山下扎了一大片帳篷,竟然有一支世俗的軍隊守在這裡。
問了紫煙之後他才知道,軍隊出現在這裡是為了避免普通人靠近,同時為車輛提供維修和加油等服務的。
另外,每年都會有不少汽車被丟棄在這裡,這些被丟棄的汽車最後也會由軍隊開走處理掉。
除了軍隊之外,還有四大門派的修煉者在這裡維持秩序,停在這裡的每輛車需要交5000元的維護費。這些費用也由軍隊收取,作為他們的福利之一。
說起來修煉者都是有錢人,大家對於這幾千元倒是並不在意。
到了這裡之後,兩人才感到有些奇怪,這一路上,他們竟然基本沒有遇到修煉者,不知道是運氣的原因,還是他們選擇了一條不平常的路線。
維持秩序的修煉者中有昆侖派弟子,一見紫煙,那弟子就高興地跑過來向她問好:“紫煙師姐,你可回來了,我們都擔心死了。那神農門沒有為難你吧?”
紫煙笑道:“郞文起你越來越會說話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現在哪位師叔在這裡?”
在山口迎客的,總會有一兩位凝丹高手坐鎮,雖然說四大門派都會派出高手輪流出面,但昆侖派作為半個地主,平時都會有一個人在這裡的。
果然,那叫郞文起的弟子說道:“今天是應師伯在,還有神農門的鄔師伯和喜多堂的周掌櫃。那鄔師伯好凶,見了誰都不給好臉色,大家都躲著他,不想被他罵。”
“那鄔師伯名叫鄔有方,現在神農門只有他和周門主兩人凝丹,周門主礙於身份不會到這裡迎客,所以神農門只能他出面了,難怪心情會不好。”紫煙悄悄在田旭耳邊解釋道。
田旭知道,那鄔有方應該就是當初在秦都別墅裡面看到的那個長須老者了。當時中了自己下的化功散的毒,被自己弄得很是沒有面子。
紫煙打發那個師弟去忙,自己帶著田旭向山口的一頂帳蓬走去。在路上她安慰田旭:“你不用擔心那鄔師伯,在這裡他是不能對你動手的。還有那個虎門,他們也不敢在這裡動手,否則我們四大門派就不會饒過他。”
田旭問起那喜多堂怎麽也在這裡迎客,紫煙說道:“這修煉集市雖然是我們四大門派主辦的,但是其中的許多交易都是與喜多堂進行的,有些他們會佔到總交易量的三分之一左右,所以誰都不會忽略他們的存在。他們一直以生意人自居,講究和氣生財,所以就來這裡先混個臉熟了。”
“不過你可不能輕視他們,喜多堂的實力相當強大,至少不會比我們四大門派中任何一個差。”紫煙提醒田旭道。
田旭通過阿熊的關系,對喜多堂已經有了不少的了解,當然不會不知道他們的厲害,此時又聽紫煙說起,當下點頭稱是。
兩人來到凝丹高手駐守的帳篷前,見這帳篷四面的篷布都已經被卷起來,三個老者坐在裡面。
紫煙先向左首的一個老者行禮,那應該就是昆侖派的應師伯了。
另外兩個老者中,那長須老者果然就是神農門的鄔有方,臉色陰沉地坐在那裡。另一個滿面和氣的清瘦老人,想必就是喜多堂的周掌櫃了。
田旭的嗅覺成像輕輕一掃,發現那應師伯是凝丹六階,鄔有方是凝丹五階,而那周掌櫃竟然是凝丹九階。
等紫煙對三人行禮完畢,田旭對三人躬身一揖說道:“晚輩田旭,見過三位前輩。”,又特別對鄔有方說道:“上次在秦都,無意中得罪了鄔前輩,在下這裡賠罪了。”
三人聽說田旭的名字,都對他看過來,這一個月以來,這田旭和許靜宜折騰起來的動靜實在不小,不由得他們不注意。
鄔有方開口說道:“不必多禮,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上次蔽門周門主已經說過不再追究,你也就不用擔心了。”他頓了一下,接著說道:“田小友用毒解毒的能力果然厲害,這次集市過後,老朽還要請教。”
田旭不卑不亢的說道:“鄔前輩凝丹多年,在下哪裡敢和您動手。如果鄔前輩要教訓小子,隨時出手就是,我是一定不敢還手的。”嘴裡說著不敢還手,可他的臉上卻沒有一點不敢的樣子。
旁邊那昆侖派的應師伯說道:“老鄔,你一個凝丹高手,和這剛剛聚氣的年輕人叫什麽真?有那功夫,還不如和我去喝酒。”
鄔有方氣衝衝的“哼”了一聲,不再說話。上次在秦都市,他們的少門主周長天對紫煙實在是有些過分,雖然事情被田旭和許靜宜壓了下去,昆侖派的人心中難免有氣,這應師伯開口為田旭說話,他也不好接口。
這時坐在旁邊的周掌櫃說道:“田旭,聽阿熊說你是他的朋友,那就不是外人了。還聽說你和周門主關系不錯,一直叫她周阿姨的,那麽和神農門也不算外人。現在又和昆侖派的幾個師侄交好。可以說和我們幾個老家夥都是自己人,就不要這麽生分了。以後有什麽麻煩,找我們幾個就行。”
田旭連忙再次對三人行禮。那鄔有方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紫煙向那應師伯問清了自己的父親已經到了山上,急著去向父親問安,與三人告辭之後,便和田旭一起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