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燕雀樓小吃店,黃金龍隻感到身子各外沉重,走起路來都隆隆作響。墨凝香的預測和孟碧蘿的請求仿佛兩座大山壓在他的心頭,讓他感到喘不過起來。
“感覺最近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等到一切結束之後,我真得好好休養一下,否則非過勞死不可。”黃金龍揉著酸痛的脖子邁進小吃店的正廳,正好看見少年打鬼團的其他五人圍坐在大廳裡。
“怎麽樣,有消息沒有?”看到他們黃金龍開口問。
“已經很明顯了!”蘇浣虹朝眾人看了一眼,隨即臉色蒼白地開口道,“最有嫌疑的就是控魂堂的講師方鬼傑。”
“沒錯!”眾人紛紛點頭道。
“方鬼傑?方鬼傑!”黃金龍用力一拍桌子,猛然想起。方鬼傑就是曾經襲殺燕紫瑤的殺人王方鬼腦的弟弟,同樣是失心堂的骨乾。去年就是因為他在黃金龍和彭獨絕的火並中以控魂暗示令梅夢華師父得出彭獨絕肺腑已裂的荒謬結論,讓黃金龍吃了處分。而殷承俠因此而遭到辭退,離開了天門。作為控魂堂主席講師之一,他有著傲視群倫的控魂實力,作為失心堂的死忠分子,他有著完美的動機。會犀照的神秘高手,他的嫌疑的確最高。
“但是也不能太主觀判定,有沒有證據?”經過了僵屍引一案,黃金龍成長了很多,他知道有時候最像凶手的人,很可能並不是凶手,真正的情況很可能比表面複雜一百倍。
聽到他的問話,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氣憤的神色。
“老大,這件事太可氣了。我們徹查過方鬼傑的行蹤,他在亥時已經行蹤不明,哪裡都沒有他出現的記錄。我們立刻向天門彈指堂提出了提審方鬼傑的要求,但是邊紅線和他的門主老爹不但拒絕了我們的要求,還提供假證,證明方鬼傑是和他們在一起,並沒有時間策劃犀照這麽大規模的魂術。”童百練說到這裡,顯然想起了邊紅線和邊北穹有恃無恐的陰險樣子,氣得牙齒咬得咯咯響。
“查過邊紅線他們除夕夜在哪兒了嗎?”黃金龍急忙問。
“他們根本不和我們說,就是要讓我們悶在葫蘆裡。”英傳傑氣得用力用扇子敲著桌面,啪啪直響,“什麽別說了,就是他們乾的。”
“金鳳夜裡走過哪條校道,你們查過了嗎?”黃金龍咬緊牙忍住氣,繼續問。
“除了彭獨絕,恐怕誰都不知道。”蘇浣虹歎了口氣,幽幽地說,“但是彭獨絕現在被邊紅線等人對外隔絕,誰也不讓見。我看他們是故意封鎖這條線索,讓我們無從查起。”
“哼,我看啊,失心堂想要對付燕雀樓和我們打鬼團已經處心積慮到了變態的地步。他們根本就是想要把天門正宗一口氣從天門鏟除!”英傳傑恨恨地說。
“邊紅線,邊北穹!”黃金龍再也忍耐不住,狠狠一拍桌子,狂怒地站起身,“我和你們這對犬父子勢不兩立!”
“狗屎龍,你有什麽計劃?我們都支持你!”蘇浣虹斷然問。
“有了犀照這樣的強悍魂術,他一定不甘寂寞,會在天門繼續犯案,尋找第二個受害者。我們必須全天候緊密監視這個家夥,最好能夠一口氣抓住他犯案的證據,人贓並獲。”黃金龍沉聲說。
“你認為凶手還會繼續犯案?”蘇浣虹冷靜地問,“那麽他的下一個目標是什麽?”
“如果真是方鬼傑,他肯定是衝著燕雀樓來的,所以下一個目標,就是我的父親。”黃金龍沉聲說,“我估計凶手不敢在白天出手,那麽各位好好分工,在傍晚到午夜這段時間,一定要盯緊方鬼傑。”
“好!”眾人齊聲說。
方鬼傑的行蹤在黃昏之後果然變得詭異起來。控魂堂堂課結束之後,他立刻從控魂堂的大門出來,撇開學園主乾道不走,反而一頭埋入樹蔭濃密的偏僻林道之中,沿著五色溪朝著金玉堂方向走去。
負責跟蹤他的蘇浣虹立刻發出三隻念鶴分別通知了散布在控魂堂另外三門的童百練、英傳傑、李南星等人,讓他們從各個不同校道朝著金玉堂移動,隨時等待接替跟蹤。她自己則和負責為她指路的藍彩兒遠遠吊在方鬼傑的身後朝著金玉堂走去。
“金玉堂,這個該死的家夥想要在那裡幹什麽?”蘇浣虹狠狠不已地望著方鬼傑,用傳音入密對藍彩兒說。
“很奇怪嗎?”藍彩兒有些詫異,“你怎麽這麽生氣?”
“他可千萬別在金玉堂乾出出格的事情才好。”蘇浣虹喃喃地說,“那裡是狗屎龍的聖地,他老說這裡是夢想起飛的地方,如果控魂堂把這裡設成老巢,他肯定會氣死。”
“你倒挺關心他的,莫非你……”藍彩兒側頭看了她一眼。
“只是純關心……”蘇浣虹連忙說。
“嗯……”藍彩兒用她那兩隻黑色大眼睛打量了她一會兒,隨即撇過頭去。
就在這時,方鬼傑已經進入金玉堂的正門,身形隱入門後。“彩兒,你去跟住他,如果他在堂內有動作,立刻用念鶴跟我聯系。我守住門口,如果他利用堂內的布置甩開你,我會吊住他然後用念鶴跟你聯絡。”
“好辦法,我去也。”藍彩兒簡潔地應道,身子猶如一道藍虹直竄入金玉堂內。蘇浣虹一展身形躍上金玉堂的堂頂,付在臥簷之上,同時監視金玉堂的南北兩門。
與此同時,在東南北三條道路上,童百練、英傳傑和李南星已經飛快地掩來,從三面將金玉堂的外側死死守住。蘇浣虹朝他們打了個呼哨,做了一個接應的手勢。童百練和英傳傑立刻同時從南北兩門進入金玉堂,尋找方鬼傑並和藍彩兒匯合。
“這樣就萬無一失了,方鬼傑,這一次你就算插上翅膀,也休想逃出我們的追捕網。”蘇浣虹異常得意於自己的布置,心中篤定地相信她一定能夠將方鬼傑的繩之於法。
沒有了黃金鳳,黃父整日失魂落魄不見蹤影,小吃店裡的活變得格外繁重,黃金龍和白算計從小吃店裡出來時,已經筋疲力盡。
“老爹跑到哪裡去了,不是說好了要在店外等我們嗎?”黃金龍歎息道。
“黃老板跑到天門祖師堂燒香替老二求神去了,嘿嘿沒想到我比更了解黃老板的行蹤吧。”白算計尖酸地說。
黃金龍沒心情和他計較他的口氣,只是困擾地說:“現在已經快晚上了,他要是不小心碰到方鬼傑,就糟了。”
“你怕什麽?就是要他碰到方鬼傑才好,現在那家夥被我們幾個團員盯得死死的,只要一出手,就被我們抓個現行,這樣一口氣把方鬼傑,邊紅線父子除掉,整個天門就是我的,那個……我們的啦,哈哈。”白算計翻了翻白眼,嘿嘿笑道。
“我可不能讓老爹冒險!”黃金龍急道。
“我可不在乎。”白算計聳了聳肩膀。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前方的林蔭道傳來。二人抬頭一看,卻發現黃父跌跌撞撞地從道旁的樹叢裡跑出來,邊跑邊歇斯底裡地狂嚎。
“爹,出什麽事了?”黃金龍見狀大驚,連忙一個箭步躥出來,狠狠抓住父親的胳膊,想要將他拉到自己的身後。
“後,後面……”黃父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指,朝身後一指,嘴裡仿佛死魚一般冒出層層白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