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破雲漸漸被江槐驅趕至島嶼的角落,再往後退一步,就是萬丈高空。
他回過頭看了看身後,寒風從山崖上撲起。
按照比賽的規矩,誰若是被驅逐出了比試場地,也算輸。
江槐想要從正面擊敗鄒破雲極難,所以他采用了這種方式來獲勝。
鄒破雲清楚江槐心中的打算。
即使已經勝算全無,可鄒破雲沒有絲毫想要認輸的跡象。
看著隱天蔽日的樹木枝條即將拍打到自己身上,鄒破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心痛。
他本以為能夠靠著自己的實力獲得比試勝利,將那至寶留到聖人傳承地中再使用。
可是如今看來,是他小覷此次參與比試的人。
尤其是江虎和江槐,兩人的實力簡直不能以常理來推論!
“清風斬雲!”
鄒破雲臉上出現一絲果決之色,雙手擱置在身前,兩掌相對,隔空一拉。
一柄無比精致的幽藍色飛刀,驟然出現在鄒破雲兩掌之間!
這柄飛刀散發出一股滔天的戾氣,令人忍不住的顫抖。
它好似具備著抹殺一切的力量,讓對面的江槐身軀寒冷,如墜冰窟。
“郭尋風!你竟然把這東西都拿出來了!”
米恕看著這一幕,牙根緊咬,冷冷的道。
不僅僅是米恕,其他的宗主都當場愣住了。
如果說之前出現的丹藥,他們都還能夠理解。
可是現在出現的這東西,卻讓他們感到震撼。
郭尋風還真是舍得,這樣的東西,竟然都能拿出手。
他為了這一次的聖人傳承名額,真是下足了血本!
至少換做他們,絕對沒有這種魄力!
看著眾人驚駭的模樣,江凌不禁皺起了眉頭,他看著身邊的段澤雄雙目圓睜的樣子,便開口問道。
“這東西,是什麽來頭?”
段澤雄被江凌的問話拉回了思緒,凝重道:“這飛刀叫做‘清風斬雲刀’!”
“風雲門的開派祖師鄭必安,臨死之前將自己的法器熔煉,重新鑄就了十八柄小的飛刀,取名為‘清風斬雲’!”
“這飛刀只能用一次,神台之下,無人能擋,一擊必殺!”
段澤雄神色肅穆,凝視著江凌道:“就是神台境,一刀也能重創!”
“‘清風斬雲’刀用一柄,便少了一柄,估計風雲門內現在也只剩下了最多三柄!”
江凌頓時恍然大悟,這麽強悍的殺器,稱之為鎮宗之寶也不過分,可是郭尋風卻在這一次比試中拿了出來。
真他媽的舍得!
“殺!”
鄒破雲遙空一指,飛刀頓時受他指控,嗤的一下飛出。
飛刀在空中留下了一條黑色細線,這是空間裂縫,久久都沒有愈合。
具備著斬裂虛空的力量,所以它的速度,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從鄒破雲召喚出這柄飛刀,再到飛刀臨至江槐的身前。
這個過程,連半息的時間都沒有用到。
江槐連任何的防禦姿態都做不出,便被飛刀貫穿了主乾!
飛刀雖然細小,但是它所攜帶的力量,卻強的離譜。
它在江槐的主乾上,轟出了一個足有一丈寬的巨大洞口。
其上所具備的毀滅性的力量,在眨眼間粉碎了江槐的一切生機,讓他重新變成了一顆樹木,一顆已經死亡的大樹!
眾人看著樹軀上的巨大窟窿,皆都陷入到了沉默中。
江槐這一次,死的不能再死了。
除非是帝尊出手,或許還有可能救江槐一命!
想著想著,眾人便將目光望向了江凌。
只是後者高坐星河,面容淡然,並沒有要出手的跡象。
那麽這樣一來,鄒破雲就算是鎖定了勝局,得到了聖人傳承名額。
郭尋風和鄒破雲的臉上,不由自主的出現了一絲笑意。
前者心中欣慰,自己花了這麽多心血,布置這麽多,總算是得到了想要的東西!
而後者則是激動與興奮並存,自己多年黯淡的人生,將會因為這一場比試的勝利,而發生轉折!
就在他們各懷心思的時候,島嶼上那片寂靜的樹林,忽然輕輕的搖動了身體。
鄒破雲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住了!
他四肢僵硬的轉過身來,眼神怔怔的盯著前方的樹林,臉色就好像見了鬼一樣的驚恐。
除了鄒破雲,其他人的臉色,也都極其的怪異。
“清風斬雲”可從來沒有失手過!
難道如今,它的威名居然要栽在一個輪海境妖怪的手裡!
這事情要是傳出去,風雲門的招牌不保。
郭尋風臉上的笑容,緩緩的消失,臉色變成了豬肝色,難看至極。
他為了確保鄒破雲能夠獲勝,這才不惜一切,拿出了“清風斬雲”!
如果鄒破雲依然無法獲勝的話,那這一次,他將會血本無歸!
樹林緩緩的搖曳,如同有一陣陣清風飄過。
隨後,所有的樹木都散發出翠綠色的光芒,那些大樹再一次縮小,變化成一顆樹苗,最後回到了江槐的身軀上。
主乾上的那巨大窟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恢復。
須臾間,一顆完整的槐木便出現在眾人身前。
江槐就好似未曾受到任何的傷害一樣,屹立在島嶼之中。
不過若是有細心的人在場,不難發現,江槐的氣息衰弱了一些。
而且這種衰弱並不是一時的,而是永久性的。
就好像他跌落了一部分境界一樣。
江槐冷冷看著身前的鄒破雲,心中後怕驚悚。
剛才那柄飛刀出現的瞬間,他的內心便出現了一股極其強烈的危機感。
這股預感出現的第一時間,他便將自己本源分化成八分,寄居在各個大樹之中。
主乾被摧毀,讓他損失了將近五分之一的本源!
但他終究是保住了性命!
不過那股死亡的陰霾,卻一直印刻在其腦海深處,久久不能消散。
轟!
枝條如浪,樹根似潮,在瞬息間將鄒破雲的身形給吞噬。
江槐不再給鄒破雲任何的機會,誰知道此人還有什麽手段。
他趁著鄒破雲深陷於震撼的空擋,直接利用無窮的枝條將其覆蓋住。
這些枝條就如同捉住獵物的蟒蛇,死死不肯松手。
被樹木枝條緊緊的束縛住,就算鄒破雲有千百手段,現在都無法施展出來。
他只能聽到自己身體內部,傳來一陣陣的哢擦聲。
等到江槐將鄒破雲放下的時候,後者已經被枝條纏繞的不成人形,渾身骨骼盡碎,鮮血浸染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