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二號貴賓室。
楊家包廂內,則是另外一番情形。
這一次,輪到三長老目瞪口呆。
“卓然,你為這件拍品,開價九十萬魂元,這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
吳奇那廝競價了,還連著出價,顯然是有用之物!
但具體如何,本公子哪知道,你應該去問隔壁啊!
楊卓然也是滿心苦惱,卻又無法明說,只能暗暗祈禱,那位家裡開當鋪的土財主錢祿,能夠再次加價。
錢兄,錢少爺,快點出價啊!
你們有錢人,不都是不買對的,隻買貴的麽?
可是,樓上樓下一片肅靜。
錢祿不再吱聲。
至於吳奇,楊卓然忽然記起,那廝已經多輪未曾競價了。
難道……
清脆的掌聲自拍賣台響起。
女拍賣師拍著手掌,巧笑倩兮。
“楊大少慧眼別具,識得此物別有玄機。九十萬魂雲,果然不同凡響。恭喜楊大少。”
這廂拍錘落定,一位萬寶拍賣行執事,就已風馳電掣地將無名黑鐵送進天字二號貴賓室。
楊卓然板著臉,甩出九十萬魂雲。
“玄機在哪呢?”
待執事眉飛色舞地離去,三長老捧起無名黑鐵,橫看豎看,愣是瞧不出半點異處。
“卓然……卓然……”
“此中滋味,不足為外人道也!”
楊卓然無奈,只能打馬虎眼。
三長老討了個沒趣,甩手將無名黑鐵丟下,心中則在不住冷笑。
什麽玩意兒?
不就是少年熱血,被那拍賣台上的妖精三言兩語撥弄出火來,一塊爛鐵而已,還真當寶了!
“本次拍賣會的第四件拍品,赤花女籮實。”
女拍賣師打開一隻玉函,向眾人展示一顆拇指大小的紅色果實。
“此果出自赤焰山,十年成樹,十年開花,再十年,方才結果。此果神異非凡,卻對男性無效……”
此言一出,場中雄性牲口們紛紛失望搖頭。
女拍賣師莞爾一笑,繼續品評。“然此果之於女子,卻是養顏聖物。年老婦人服用,可減三十年風霜,使之重現三十年前舊貌;若是妙齡女子服用,則青春永駐,盛顏常在。諸君,此果甚是難得,切莫錯過。”
“敢問台上美女,你這俏模俏樣,生得就像畫本中的狐狸精一樣,想來定是服過此果!”
一位短粗漢子舉手詢問。
女拍賣師笑而不答,只是一歪螓首,眼波搖漾。
那漢子隻覺神搖魂蕩,嘴角哈喇子,就順著胸膛、肚皮淌了下來。
“粗鄙,簡直俗不可耐!”遊子平搖扇斥道:“與女子相談,有三可三不可。如此美人面前,怎能問出這般問題?難怪你苟老三,活了快四十歲,還是條單身狗!”
“色狼!老子姓苟,可不是狗!”
苟老三騰地站起身來,然而尚未來得及出手,就被身旁之人給生生拉回座位。
“老三且慢動氣,先讓這廝把話說清楚,這勞什子三可三不可,究竟是個甚地玩意兒?”
“呵,感情是青雲山莊莊主呂青雲。青雲兄,你可知你夫人棄家而走,讓你成為一條單身狗,就是因為你跟那苟老三一樣,笨嘴拙舌,以致夫妻生活徒添陰霾,惹得夫人整日悶悶不樂,從而被一伶俐小廝趁虛而入,生生讓青雲山莊成了沒有女主人的狗窩。”
眼見請教居然成了揭短,當即有人打圓場道:“少說廢話,撿重點的講。”
“這三不可麽!就是不可問女子身高、體重,尤其不能問年齡!”
“三可呢?”有人急切追問。
“這三可之問,卻不是此時此地可問的,乃須——”遊子平啪地一下合起折扇,舉扇向女拍賣師示意。
“美人,這顆赤花女籮實,在下就以起拍價出價。待得月上中天,遊某就借花獻佛,以赤花女籮實向美人討教,橫看成峰側成嶺,遠近高低各不同。還望美人親啟芳唇,告知遊某,你那上中下三方妙處,都是何樣風情!”
女拍賣師噗哧一笑,頓時滿室皆春。
隨後,舉起手中玉函,貼住紅潤面頰,嬌聲道:“赤花女籮實,起拍價五十萬魂元!”
人比花嬌花無色,花在人前亦黯然。
場下的單身狗與雄性牲口們,頓時爆發出了全部熱情。
轉瞬之間,競價便高達三百萬魂元。
最終,一位富態公子哥,以四百四十萬魂元競得赤花女籮實,然而待他剛剛接過玉函,流露出借花獻佛的意思,拍賣台上的高懸明月,就躲入了夜幕之中。
“吳大哥,這價格也忒離譜了罷!”
吳奇強忍著笑,伸手一指猶在靠牆搖扇的遊子平。
“那人十有八九是萬寶拍賣行雇的托兒!”
“不會吧,遊子平這人名聲早就臭大街了。”
龍秋雨滿臉驚訝,直覺不可思議。
“臭大街也是一種名聲!只要對拍賣有利可圖,能調動參會者情緒,即便迎風臭十裡,也不無不可。”
“不無不可!吳大哥,你怎麽也跟那廝學壞了,難道你也想向那女拍賣師討教三可風情!”
感情身旁這位的情緒,也給調動起來了。
吳奇啞然失笑。
當明月又一次從夜幕中閃亮,女拍賣師手中多出了一張符籙。
吳奇眼睛頓時直了。
符籙上的花紋,讓他有種莫名的熟悉?
這張符籙上的圖案,倒與妖邪之地古井上的符籙圖案,有些相像。
“本次拍賣會的第五件拍品,符籙一張。因此物多次轉手,故而出處未知,用途亦未知。起拍價十萬魂元……”
果不其然,那位臭不可聞的托兒,率先舉起了手中折扇。
然而女拍賣師連說兩個未知,卻讓迫切想要博美一笑的群雄顧慮重重。
“二十萬魂元!”
既然眾人遲疑,吳奇果斷出價,直接將起拍價翻番,希望可以一舉拿下。
女拍賣師笑顧四方,卻無人響應。
這種事情,在拍賣會上倒也屢見不鮮,女拍賣師果斷送上祝賀。
就在即將落錘的那一刻,有人出價了。
“三十萬魂元!”
出價聲來自隔壁包廂,仍是楊卓然。
“四十萬魂元!”吳奇果斷提高報價。
“五十萬魂元!”
吳奇皺了下眉頭,再次加價。
然而楊卓然的報價聲也隨之響起,價格迅速上升到了七十萬魂元。
圖案只是相似,吳奇心中顧慮重重,但隨之就又有人將價格提升到了八十萬魂元。
報價人的聲音也很熟悉,又是錢祿。
“錢公子壯舉,果然是坐擁金山,家大業大!”
美人美言,聽在錢祿耳中,卻甚是沉重,因為自他加價之後,一下子沒有了聲音。
吳奇不加了!
楊卓然也不加了!
錢祿頓時有些坐立不安。他之所以加價,只是想要給狐朋狗友孫少卿報仇泄憤,至於這張符籙,一切全都未知,於他看來不過廢紙,又豈能真的想要收入囊中。
地主家有錢,也不能換成廢紙啊!
姓吳的,你倒是競價啊!
錢祿癱坐在靠椅上,面如死灰。
就在這時,吳啟的聲音再次響起。
“九十萬魂元!”
錢祿瞬間踏實了,整個人也仿佛獲得了新生,重新煥發起來。
“一百萬魂元!”
天字二號貴賓室內,三長老目瞪口呆。
“卓然,這一切都未知的東西,到底是何方神器?竟讓你出價一百萬魂元!”
楊卓然翻個白眼。
真是老糊塗了!
沒看隔壁也在加價麽?
那廝連著加價,東西肯定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