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又是七日過去。
這七日裡,因為鬱羅此前的阻撓,原定於六日前舉行的紫石城大比。
又生生向後推了一周,直到今日,才正式展開。
紫石城大比按照規定,分為預賽,初賽,和終賽三個階段。
今日便是預賽,預賽幾乎紫石城中目前所有勢力,都有資格參加。
安倫發下的那枚玉牌,只是一個預賽資格而已,並不算多麽珍貴。
這些拿到玉牌的家族宗門們,還需要在預賽中,通過比拚,決出勝利的三十六家。
進入初賽,才算是正式入了紫石城那些大人物們的法眼。
北廓門此刻,正是一片愁雲慘淡之中。
他們雖然拿到了預賽的資格,但派上去的弟子,根本比拚不過他人。
一個個連第一回合都撐不下去,便被其他宗門家族,乃至野修們趕下台去。
畢竟那些自認為有實力,靠著這紫石城大比進入到神將視線中的野修們。
起碼也是武神境一重天的強者。
北廓門的弟子,雖說也有傳承,但比起這些經歷了許多廝殺的野修們。
無論是境界還是經驗,都差了許多。
眼見得北廓門連預賽這一道坎都衝不過去,看台上的宗主和長老們,臉色亦是愈發鐵青。
終於,從比賽開始時,就一直沉默不語的那名看好石原的長老開口了,
“宗主,若是不行的話,就讓石原上場吧。”
那名北廓門的宗主,此刻滿臉怒色,看著一個個倒地不起的內門弟子。
恨不得親自上陣,將看台上那個耀武揚威的野修給趕下去。
此刻聽了那名長老的話,當即意動,看向其余幾名一直阻攔的長老。
那幾名長老看好的子侄輩弟子,在此次比賽中,也都是慘敗而歸。
此刻面上也是頗為掛不住,也不好再說些什麽,只能訕訕點頭,不再阻撓。
宗主見狀大喜,急忙伸手,就要命人將石原帶過來。
石原一直被羈押在客棧之中,距離這紫石城大比的賽場並不算遠,還趕得上時間。
這也是那名看重石原的長老一點私心,在與宗主等人一並趕來紫石城的時候。
特意讓人將石原也帶了過來,就是為了眼下這種情況準備。
然而,還不等那宗主下達命令,賽場之上,那名接連擊敗了數名北廓門內門弟子的野修。
一聲暴喝道,
“我名黑塔,武神境一重天修士,爾等北廓門,還有哪個不怕死的,上前一步!”
說著,他健步如飛,魁偉的身形,如同鐵塔一般,朝著那名勉強爬起來,想要認輸的北廓門內門弟子衝去。
“砰!”
一聲巨響震徹賽場,那名內門弟子還沒有從之前的打擊中恢復過來,整個人還在暈眩中。
就被那黑塔一擊撞飛在了半空中,口噴鮮血,竟是直接被撞下賽場,倒飛數十步。
重重跌落在了塵埃之中,手指無意識的抽搐著。
顯然,即便此人日後不死,一身修為,也要廢去大半。
“此子好膽!”看台上,宗主卻是再也坐不住了,霍然起身,就要下場出戰。
這紫石城大比,其實並不禁止宗主級、家主級的人物出戰,但這些人都自矜於身份。
畢竟這次大比,參與者有不少附近的野修,這些野修或許境界不如自己,功法不如自己。
但能夠以野修身份,混到武神境一重天修為的,肯定有那麽一兩招殺手鐧。
若是勝了還好說,可若是敗了,丟的可不僅僅是自己的臉面,更是身後家族宗門的名聲。
所以那名宗主剛剛起身,就被旁邊幾名長老死死勸住,拖在了位子上。
而那名黑塔修士見狀,不由得咧嘴一笑,愈發顯出幾分殘忍暴虐來。
野修和宗門家族修士,一向都是有著不小的矛盾。
畢竟,後者一向看不起前者,對前者有著諸多歧視。
而野修要想修行,不管是購買寶物靈丹,還是出手手裡的寶物換取靈石。
都離不開和這些人物打交道,一來二去,在這些交易中,野修吃了太多虧。
對於宗門家族修士的惡意,也是頗為嚴重。
一旦讓他們找到機會,絕對不會介意對他們下狠手。
“石原還沒有過來嗎?”
宗主長出一口氣,閉上眼睛,問身旁的長老們。
眾人皆是面露苦色,雖說此地距離客棧不遠,可傳訊也需要時間,哪有那麽快?
然而,就在那黑塔耀武揚威之時,看台之上,一道破風之聲傳來!
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英武少年,如同一道離弦之箭,衝上了比武場。
他手指輕輕張開,一道閃爍著玉光的牌子飛出,落入了那名裁判的手中。
那名正想阻攔的裁判一看玉牌,卻正是預賽信物,當即就不再阻攔,任由少年落入比武場。
“那是……石原那小子?”
幾名狼狽不已的內門弟子此刻都張大了嘴巴,看向比武場上的英武少年,眼中皆是驚訝。
石原不是還在客棧中被關著嗎?長老們派去的人這麽快就趕到了?
“不對,他是自己逃出來的!你們看,他手上的鐐銬不是被打開,而是被斬斷的!”
一個眼尖的北廓門供奉低聲驚道,卻也沒有再敢說出什麽“石原肯定是叛徒”的話來。
須知道,那鐐銬乃是北廓門重金請人打造而成,專門用來羈押一些凶獸的工具。
不要說是宗主,就連武神境二重天的神將,也不可能暴力解開這件鐐銬!
但石原偏偏做到了!
“這小子,到底是什麽來頭……”
幾名供奉長老在那裡交頭接耳,不時看向比武場上,和黑塔對峙的石原。
而宗主和那幾個長老,現在心緒也是無比複雜。
他們雖然目光短淺,但卻不是蠢貨,在看到石原手上那件斷掉的鐐銬之後,都意識到了。
石原身上,可能發生了什麽他們還沒有搞清楚的事情。
而這件事情的背後主使者,很可能是北廓門,根本惹不起的大人物!
“到底是何方神聖,看上了石原?”
一名內門弟子的長老有些不甘心地說道。
“也不知此子何德何能,真的是……”另一名長老,亦是頗為不甘。
“何德何能?他石原是本座的弟子,這個理由,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