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在忙什麽呀?”
陳玄策隔著殿門打了個招呼,說著就朝殿中走去。
“別進來!”
周無量嚇得猛地停下腳步,松開了手中一直捏著的指訣,連大神也不跳了,提起拂塵指著殿門處,大聲告誡。
“休要進來!”
“本長老正在煉製法寶,不容打擾!”
“你要是闖入殿中,會影響到鼎爐附近的氣息,從而影響到爐中的法寶。”
氣息?
這也能影響到鼎爐?
真的假的?
陳玄策不信道:“周長老你可別忽悠我,這事哪有你說的這麽玄乎?你剛剛還去了一趟青冥峰,在我面前拿腔拿調呢,怎麽突然之間,就回來煉製法寶了?你該不會是,因為害怕我讓你給我煉製法寶,於是假裝你要給自己煉製法寶……可實際上,你只是為了找個借口躲起來,不肯見我,對吧?”
哼!
周無量冷冷說道:“你個後生小輩,休要血口噴人!本長老正在煉製令旗!這煉器之事,非同小可。你這種剛剛拜入師門之人,哪裡懂得煉丹煉器的玄妙?”
真是這樣嗎?
陳玄策還是不信,道:“前腳剛離開青冥峰,後腳就回來煉製令旗,長老你可真勤奮呐。”
“住口!”周無量怒道:“要不是我把原先那杆令旗給了你,如今又急著用,我又何須再煉製一杆?”
哦。
原來是這樣啊。
陳玄策點點頭表示懂了,又道:“既然這樣,我不進去也沒關系。長老你可不可以出來,我有正事找你商量。”
周無量不耐煩的說道:“煉器到了緊要關頭,怎能輕易離開爐鼎?你有什麽事就快點說,別來打擾本長老煉器。”
“行吧,不出來就不出來。”陳玄策從善如流,淡然說道:“也不是什麽大事,我只是來找周長老要一些修行法訣。”
周無量拂塵一甩,道:“難道掌教宗主沒有傳你升仙之法?”
陳玄策道:“傳了。”
周無量哼聲道:“修煉之事,貪多不爛。你既然有升仙之法,那就該好好的修煉才是,又何必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
陳玄策眨眨眼,嘴角掛著一抹虛偽的笑意,信口開河的說了起來。
“老話說得好,藝多不壓身呐。”
“我是掌教大弟子,本該德才兼備才對。在品德方面,我自問已經是無可挑剔;不過,在才華這方面,我還得繼續努力啊。”
“堂堂掌教大弟子,怎能連師門的法訣都不了解。這種行為,豈不是很失職嗎?”
“師門諸多法訣,我可以不練,但不能不了解。”
“我這樣的掌教大弟子,應該對每一種師門法訣,都了然於胸,否則以後如何繼承宗主之位,如何擔當大任?”
陳玄策說得條條是道,乍一聽上去,似乎很有道理。
可惜。
周無量卻對此嗤之以鼻,道:“你連靈根都沒有,卻想著要擔當大任,真是癡人說夢!”
呵!
陳玄策戲謔一笑,道:“我有沒有靈根,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你何乾,你管得著嗎?”
“而且,我這掌教大弟子之位,卻是我師傅的安排,周長老說我不配擔當大任,這是在質疑我師傅的決定呐!”
“你這是要造反啊……”
“你分明就是想謀朝篡位,謀奪我師傅的宗主之位……”
陳玄策越說越離譜。
“住口!”
周無量大為光火,暴喝道:“休要胡說!”
陳玄策也懶得再跟此人糾纏,直奔主題道:“你就直說,到底給不給吧。”
周無量冷笑不語。
陳玄策轉身朝四周看了看,見不遠處的草叢裡,有一些青石,於是走過去撿起一塊石頭,再回到大殿門口。
周無量不屑道:“難道你要用這石頭砸本長老?”
陳玄策掂量著手中青石,卻不說話。
周無量拂塵一甩。
嗡。
殿中發出細微的輕響,整個大殿為之顫抖。
緊接著。
有一層近乎透明的光罩升起,像一個巨大的肥皂泡,罩住整座大殿。
殿中。
那站著不動的周無量,又像先前一樣,腳踏禹步,四處走動起來。
這種跳大神的動作,對周無量而言,早已經滾瓜爛熟。
於是。
周無量可以一心多用,一邊繞著鼎爐跳大神,一邊捏動手指變換法訣,同時還不忘對陳玄策告誡幾句。
“本長老要潛心煉製法寶,必須留在鼎爐周遭一丈范圍之內,懶得與你計較。但你也休想闖入殿中,影響到本長老煉器!”
“本長老這無量大殿,早已布置了陣法。”
“哪怕你天生神力,舉手投足間,有十萬斤沛然巨力,你也破不了本長老這座大陣,影響不到本長老煉製法寶……”
周無量說的輕巧,仿佛一切在掌控。
陳玄卻道:“照你這麽說,你現在果然只能留在大殿裡,守著你那隻煉器的路子,對吧?”
周無量眼神一凝,覺得陳玄策話裡有話。
呵!
陳玄策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道:“我雖然破不掉你的大陣,但我可以用這石頭,砸破自己的腦袋啊!”
自己砸自己的腦袋?
為何如此?
周無量聽得滿頭霧水,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陳玄策舉著石頭,朝自個兒腦門上比劃了幾下,隨即搖頭晃腦的說道:“周長老啊,我要是眼一閉,心一狠,把自己砸得腦袋開花……等我師傅知道了這件事,他會怎麽看?”
周無量眼神驚變。
陳玄策舉著石頭,自顧自的說道:“我師傅他老人家,肯定不會相信,我是自己砸破了自己的頭。他也肯定會問我,到底是誰把我的腦袋砸破了。”
“到了那時,我會對師傅說,多虧了周長老手下留情,饒了我一命,只是把我打得頭破血流,沒有直接打爆我的腦袋……”
“你說,我師傅聽了這話這話,會是什麽反應?”
“他會怎麽處理此事?”
“他會不會一劍砍了你?”
“哎呀……”
“好可怕呀!”
“畫面太美,我連想都不敢想啊。”
陳玄策繪聲繪色的說著。
那表情,那語氣,那神態,簡直……簡直欠揍到了極點。
“你!”
周無量氣得發指,暴喝道:“你怎能如此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