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人回頭,眼見巨龍換作駿男人相,不禁詫異,老道魂顫,戟指:“你,你還沒死?”劉進等歡喜迎上,梁雪淚染雙目,見丈夫如今安然無恙,不由輕輕抽泣。
公子笑道:“是雪劍救了朕。”諸人驚疑:“是劍救了你?”話落,就見那寶劍嗡顫一抖,臨空飛行,繞到帝王身遭,與他親熱了一陣,忽然化作一道奇光,負在帝王背後,便不見了蹤影。
諸人稱奇:“劍呢?”公子又笑道:“它就在朕的身上,如今已與朕人劍合一!”段正淳連聲讚:“好好好,你能活著,爹也安心了。”拍了拍他肩頭,又仔細端詳一遍,非常滿意,有子如此,的確值得開心。
老道萬萬不能置信,明明眼見此人炸了個粉碎,居然還可以生還,暗恨老天爺不公,唇顫:“你小子命真大!”公子莞爾說道:“並非朕命大,而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此道一聽,隻覺喉嚨一甜,怒火攻心,哇的張口鮮血狂噴而出,眼睛直瞪,就此氣絕倒地身亡。公子暗歎一聲,惡人自有惡人磨,想不到到頭來,仍是報應不爽,不免有一些些惋惜。
梁雪步走輕盈,緩緩過來,公子去接,二人四手相握,閑人莞爾回避。此女一羞澀,腦袋靠在帝王的胸膛,忸怩道:“你壞死了,嚇得人家一場虛驚,哭得淚也幹了,腸也斷了。不死,也不捎個信息通知人家,害人家險些陪……”
公子雙臂大張,不時側眸看看在一旁偷笑的段正淳等人,甚是尷尬。這次死裡還生,一切都在險中所求,危險已過,沒戲可唱,那阿紫甚覺無趣,對諸人道:“咱們走吧,留兩個傻瓜在這裡恩愛到天亮。”三人聽了,一哄而散。
帝王大急,招喚:“父皇,進弟,譽哥,阿紫,你們別走啊!”阿紫嘻嘻一笑,回頭扮個鬼臉,揚聲道:“不走,等你們吃宵夜麽,免了吧?”四人哈哈大笑,一齊舉步離開。
公子面紅過耳,喪氣道:“妹妹,你到底要抱到幾時?”梁雪仰起頭來,羞澀道:“一生一世,我要用我的雙手化作繩子,拴住你一輩子;用我一顆炙熱的心,愛你一輩子;用……”公子聽得動情,喉嚨一乾,大唇緩緩印上那一片櫻桃小口,允吸瓊漿玉液。
梁雪渾身一震,隻覺血液滾燙,一道電流擊身,好便似整個人都要沸騰起來一般,樂在喜悅之中,不能自拔。公子隻沾一會,又悄然離開,手一挑她的瑤鼻,笑說道:“你這個小傻瓜,不是一輩子,而是生生世世。”梁雪動容,無盡歡喜,隻抱得越加緊身。
公子有些喘不過氣來,戲謔道:“妹妹,你這麽抱著我,不嫌髒嗎?”梁雪“嗯”了一聲,撒嬌問:“哪裡髒了?”公子道:“朕剛從河裡出來,河底下全是泥巴水藻,臭死了,你不知道嗎?”
梁雪一聽大驚,急急放開他錯退了幾步,月光之下,以鼻頭吸了吸,夜風從江面拂曉過來,帶有幾分潮味,而丈夫身上,那一套衣服的確很髒,也有幾分味道,不過不是很臭,嘴角一怒,不樂意了,惱道:“好啊,你在耍我?”張牙舞爪過去,就要撓他胳肢窩。
公子賊笑,一片求饒之聲:“女俠,女俠,朕服了!”梁雪不愉,悶氣道:“哼,服了,還敢自稱朕?”公子道:“朕如今是皇帝,不稱朕,那稱甚麽?”
梁雪把眼皮一翻,白眼瞪他:“你說呢?”公子心下一動,作揖道:“女俠,為夫服了。”梁雪歡喜,又撓帝王左邊的胳肢窩:“當真服了?”公子道:“當真服了!”梁雪問:“有多服?”
公子笑道:“你說五體投地有多服,朕便有多服?”梁雪一聽,又不樂意了:“好啊,你又耍我?”公子道:“朕哪有?”知她意圖,跑開,此女追逐:“你一口一個朕的,還說沒有!”公子心喜,是啊,不知從甚麽時候開始,他漸漸喜歡上了這個字。
二人追逐其間,高艾為遮,夜風冷戲,怡然取樂。直至五更天時分,公子才展龍相之變,帶上妹妹轉回皇宮。沐浴一番之後,二人換上新衣,又悄然就寢。
刀白鳳之過,段正淳已然釋懷,帝王催他去城中客店接其回來,一家團圓。經過梁蕭舍身相救這件事之後,皇爺對兒子之言,越加如同聖旨,不再有異議。況且他和刀白鳳的情,亦也難以割舍,於是派人親去接回。
阿蘿雖有不快,暫且忍耐了,又在帝王身上打主意,欲要他收了女兒王語嫣,立為皇后。但帝王和梁雪情比金堅,無論阿蘿如何耍手段,公子就是不為所動。如此一來,那阿蘿不免又恨又怒,外加幾分畏懼。
轉瞬半個月過去,段譽的傷勢早已大好。這一日晨間,兄弟妹幾人在亭前喝酒賞花,酒至中巡,段譽微酣,公子立即抓住酒壺,不讓他倒酒:“譽哥,你不能再喝了?”
段譽醉語道:“我沒醉,還能喝,不信咱倆比比?”公子不與他爭:“好,你沒醉,朕比你不過,甘拜下風,但是這酒你不能……”段譽突然哈哈大笑:“我,段譽,也……也有贏你梁蕭的時候,只可惜,我……始終贏不了她的心,就這一點,你比我強,比我強……”
公子胸中一酸,知道段譽說的她是指王語嫣,說起來也真怪。這半月來,此女大門不出,閨房不邁,更不見一人。段譽想表明心跡,亦無機會。
劉進勸道:“不開心之事,就讓它隨清風埋入土裡,煙消雲散了吧?來,為咱們的手足之情再乾一杯!”公子暗下踢了一腳那靖安王,眼睛一瞪,劉進後悔,靦腆叫:“阿紫妹妹,你也過來勸勸大哥吧?”
阿紫回眸,只看了三人一眼,坐在欄杆又望回天上。劉進深覺奇怪,問帝王:“她在看甚麽?”公子掩嘴一笑,低聲道:“在等情郎。”劉進錯愕:“情郎?難道阿紫妹妹紅鸞星動啦?”
段譽不愉,站了起來,步子左右搖晃,醉語道:“三弟,你真沒記性,半月之期到了,那耶律浚也該回來了。不過也是,你最近春風得意,快娶美嬌娘進府了,別人之事,又怎會上心?”劉進一聽,面上不由泛熱,不過想想,言之在理。